“怎么就不聽話呢?”
“養你在宮里這么些年,察言觀色總該會了呀,會什么非要同我作對?”
“你老子這樣,所以才會被貶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你還是這樣,真是有什么樣的老子,有什么樣的阿子。”
“既然這樣,不若我便抬一個聽話的人呢!”
閹人臨走的時候回頭望了望,只見王上背對著光,坐在地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說什么。
可說什么,都是他不該聽見的,閹人忙加快腳步,出了殿門。
另一邊的祁央,趁著大雨傾盆,穿梭在沭陽城中。
城里的大街小巷他都轉遍了,到處張貼著細數儒生罪責的告示。
看來捉拿余黨,勢在必行。話里話外,無不影射著公子影便是這背后之人。
“無恥……”
天命降生于王族的某些人,自出生就帶著與生俱來的決一生死的本質。他們,見不得別人說不好,見不得別人有別論,有了,便傾其一切趕盡殺絕。
死了的人累,活著的那一個,他不累嗎?
一雙眼睛,盯著那個,又盯著這個,就不怕有一天變成了瞎子嗎?
祁央的咒罵,王上怕是聽也聽不到了,可公子的處境怕是更難了。
“公子……”
“公子……”
大雨里,不知道公子躲到了哪里,黑夜中,祁央摸瞎般地尋找。
突然,一顆石子打在身前的泥水里,濺起一陣水花。
祁央回過頭去,公子影招招手,“這里!”
“公子”,祁央小心地四下張望,后,將公子影拉入隱蔽處,“小心為妙。”
“怎么了,可是出甚事了,回去路上可算安全?”
祁央一五一十地將發生的,看到的一切,說給公子聽。
公子影眉頭緊皺,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十分不利。
“看來王上有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王家血脈里的冷漠,你我從小便嘗到了,也領教了,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我一點都不意外。”
“或許未來,他的手段只會更加極端和急不可耐。想來也是,誰叫他們把權力,看的比一切都來的重要。”
也是,祁央想到這么多年來,自己同公子在宮中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沒有人能體會到他們的弱小與無助。
“公子放心,姑娘我已經安置在了舊院,那里她尚且熟悉些,我還留了幾個踏實的兄弟,至少可以護她周全。”
公子影想了想,動了動受傷的腳踝,“此處不宜久留,我們要回城里去。”
“他們都以為我會往外跑,或者干脆回了封地,一定想不到,我還會回到沭陽城。”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索性便回去,避上一避。”
“可”,祁央肚子里有話,不吐不快,“公子有沒有想過,公子徹眼下也在城里,保不準他哪天便將公子給賣了。”
“想想他來沭陽城這么久了,連回封地的意思都沒有,誰知道他肚子里憋著什么壞。”
公子影嘆了一口氣,“他壞便讓他壞,你以為我走的遠遠的,他就不想害我了嗎?”
“不管怎么說,回是一定要回的。”
“我怎么放心將舞弄一個人扔下。”
公子影拍拍祁央的肩膀,借著后者的力量起身,“我這個瘸子,可能要拖累你了。”
祁央從未想過離開,“公子說的是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