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五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這才昏昏沉沉的睡醒過來。

　　脖子處的僵硬以及周身的疲憊，足以說明她昨夜睡得并不好。

　　“嘶——”

　　趙小五艱難地扭扭脖子，這怎么跟別人打了一宿架似的，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拆了一遍后，又被重新組裝了起來。

　　趙小五心里沒有多想，總歸自己心里裝著正事，睡不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雞鳴三巡，趙小五便挎上小包袱，深一腳淺一腳地直奔了牟大志家。

　　其實(shí)她心里早就想好了說辭，信箋她是一定要取回來的。

　　清晨里，一名帶著兜帽的女子，扶了肩膀上的布包袱，匆匆忙忙地向著山腳下而去。

　　時(shí)值降溫，空氣里飄蕩著一絲絲的冷意，冷颼颼的小風(fēng)刮過，掀起足下的衣擺子。

　　趙小五搓搓手，沒想到天氣竟變得這么快，徒然地降溫，打的人們措手不及。

　　不知道北疆的戰(zhàn)士們，有沒有足夠的衣服安然地渡過這樣的清晨。

　　“鐺鐺鐺——”

　　趙小五叩響牟大志家單薄的大門。

　　破敗的大門，在冷風(fēng)里被吹得咿咿呀呀地作響，呼呼啦啦地晃動(dòng)著。

　　“大牛哥——”

　　“你在家嗎？”

　　屋子里半晌沒有動(dòng)靜，趙小五只得低聲拍了幾下木門。

　　上了年紀(jì)的木門，“嘩啦“一下子敞開了去，在風(fēng)中飄搖晃蕩，如同草芥一般的人生。

　　“大牛哥？！”

　　牟大志家里，僅有一年過古稀的老母親與他相依為命。

　　老母親體弱多病且是個(gè)說話不利落的老人，平日里只能做些洗洗涮涮的活計(jì)，牟大志時(shí)不時(shí)便打打獵、捕捕魚，貼補(bǔ)貼補(bǔ)家用。

　　雖只是倆人的生活，卻也過的有聲有色，家有家的味道。

　　大門內(nèi)一片狼藉，滿院子七零八落地散布著瓶瓶罐罐的剩余殘?jiān)?p>　　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老婦人不是牟大志的母親又是誰。

　　“阿婆——”

　　趙小五手底下一摸，阿婆鼻子底下還有溫乎氣兒，胸口處急促起伏，像是急火攻心。

　　阿婆身上的衣服也潮乎乎的，沾滿了隔夜的露水。

　　趙小五不免擔(dān)心起來，她實(shí)在沒辦法估量，阿婆到底在外面躺了多久。

　　“阿婆，醒醒...”

　　本想找個(gè)搭把手的人，奈何趙小五尋摸了一圈，也沒尋到牟大志的蹤跡。

　　“這個(gè)人，怎么自己的事情，這么關(guān)鍵時(shí)刻派不上用場呢。”

　　趙小五看著阿婆蘇醒過來，狀況似乎舒緩了不少，使出洪荒之力，這才將阿婆挪進(jìn)了身后的屋子里。

　　屋里不比外面好多少，看上去似乎有過一場激烈的打斗。

　　“阿婆，這是怎么了？”

　　趙小五掩飾住臉上的著急，直切要害，“怎么屋里這般模樣？”

　　“大牛哥呢？”

　　阿婆恍恍惚惚，抹著眼淚，激動(dòng)地就是說不出話來。

　　看來是遇著難事了。

　　趙小五拍拍阿婆的后背，“阿婆莫急，有甚話想清楚了再說，我等著您，來，您深呼一口氣，先緩一緩情緒。”

　　阿婆順著趙小五的手勢，在喘了幾口粗氣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