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藏了一輩子的禍心,平日與王上這般狐貍樣的人物打交道打了半輩子,若說放心,他恐怕只對自己放心罷,旁的只不過是他用著順手的工具,該棄時他果斷會棄掉。
“道長”,丞相大人通過小孔盯著隔壁,“你大可不必試探于我!”
“我既給了你好吃好喝的機會,你須得珍惜才是,我能讓你進來,也便能讓你出去,不過你是橫著還是豎著出去,我就不確定了!”
老道士先前不過是破敗道觀里的一個渣渣,是出了名的油嘴滑舌,好巧不巧地一次偶遇,讓他抓住了丞相大人這顆大樹。
于是,一次海外游歷,讓他搖身一變,成了個知天曉地的神人。
甫一回頭,他便被貢獻著送進了王宮里。
至于借著誰的手,這不得不提起被王上隔應的僖國公父子三人。
真追究起來也只會查到僖國公。
天下人都曉得,太子盛宴前,僖國公可是為討得王上歡心,遍尋天下,進而才將得道高人引入王宮。
若道長真有問題,那最大的問題應該是僖國公才對。
其長子,除了鼓弄人心,還公然與王上叫板,試圖顛覆政權,這已經是昭告了天下的。
其次子,除了花天酒地,便是結交宮內黨羽,勢必為家族興衰而努力。
縱然沒實證,可那些個被公子徹凌辱的女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丞相大人布的局,從來都是留有后手的。
可眼下老道士的退路,卻是已經被丞相大人給堵死了。
老道士賣著笑,直言道,“老道這條命是屬于大人的,大人想什么時候要便什么時候要,只要老道還有用處,大人便盡管吩咐。”
“老道保證,對外連一個不字都不會說,我最是能守口如瓶。”
丞相將目光從小孔處移開,這才轉過頭來看向老道士。
“最好是這樣。”
“你知道的,自古以來只有死人才不會多嘴多舌,方能保守住秘密。”
“威脅的話不必我多言,要緊的是你心中有所衡量,知輕重緩急,曉前進后退。”
老道士擦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自然自然,丞相大人說的是,老道一定謹記在心。”
“嗯。”
丞相拍了拍老道士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王上眼下能吃能喝,身體狀況看著不錯,就是神志不大清,時而說些渾話,老道聽不清,所以也學不上來。”
“不過大人您囑托我給王上用的藥,我可是日日不斷地投放,王上是餐餐皆有地用下,或許是藥物的作用也說不定。”
丞相想了想,“這個我自會找人查驗清楚,旁的道長只管照著做。”
“道長想要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短了你的,你且去外面瞧瞧,看看是否滿意。”
老道士得了恩舍,直接被丞相貼身之人引了去了外面。
丞相心有戚戚,常言道'落地的鳳凰比雞肥',王上再半死不拉活地被囚禁著,也少不得有自己的追隨者。
只有連根拔起,才可能以絕后患。
太子么,空有皮囊,心無點墨,自然是最好收拾的……
二王子呢,得找個什么天衣無縫的好計策呢?
他得想想,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