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冬,大雪紛飛而來,抵擋不住的寒冬已至。
十一月末,北上邊境戰火紛飛,遂國全線節節敗退。
此時,已經離公子卿固于成婚后次日便踏上北上邊境,已經過去數月有余。
戰事吃緊,公子卿固于焦頭爛額之下,根本沒有旁的心情去考慮別的。
至于他那個娶過家門才不過兩日的小君,只有在二王子提起來的時候,他才會記起來。
“公子,您別想了,去榻上休息一會兒吧?”
三七熬的通紅的眼睛,與公子卿固的比起來好不到哪里去。
“再這么挑燈看下去,仗還沒有打完,眼睛便先要廢了。”
“老祖怪罪下來,三七可承受不起。”
提起老祖,公子卿固想了想,便將戰圖卷了起來。
公子卿固朝三七把手一張,“拿來吧你,還藏著掖著做甚?”
“公子,你怎么知道府里又來信了?”
公子卿固嘴角噙著笑,只有在收到家書的時候,他才是最放松的時候。
“三七你是不是肚子里扛不住事兒,誰叫你張嘴閉嘴的老祖老祖的,我還不能知道……”
“哎呦,壞了,原來差在這兒……”
三七似是懊惱不已,“我怎么就記不住呢?”
公子卿固知道,三七才不會真的這么傻。
三七如此這般的說,不過是想讓他思緒放輕松輕松,別繃得太緊。
“公子,快瞧瞧,府上都有啥好消息?”
“怎么,你沒收到英大夫的信,干嘛眼饞我手里的,去去去,讀你的信箋去。”
三七早就練了個皮糙肉厚,臉不紅心不跳地回著嘴。
“二王子成天打趣三七便罷了,怎么公子還跟著瞎起哄,人家英大夫別看著大大咧咧的,可到底是個姑娘家家。”
“我一個大老爺們,被說兩句有甚,又不疼不癢的,可別磕磣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公子卿固早就看出些端倪,從自己的信箋底下抽出另外一枚。
“英大夫若是怕了這些俗不可耐的枷鎖,又怎么會給你寫信?”
“喏,這是她給你的,三七你方才這么一番廢話,是不是不想要了……”
“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可給扔了!”
“唉唉唉,公子,別別別,我要,我要,我怎么會不要?”
三七難得情緒有了些波動,他跳起來,將信箋從公子卿固手里搶了過來。
“給我的便是給我的,公子您豈能越俎代了三七庖呢?”
公子卿固只覺得好笑,調侃道,“你便嘴硬吧你,三七!”
“人家英大夫的信都巴巴地追過來了,你一天天的,還有甚好矯情的。”
“當心你日后吃了今日的虧……”
公子卿固點到為止,埋頭讀起了信箋。
三七這個榆木疙瘩聽進去了便是聽進去了,若是再說多了,恐怕也是于事無補。
三七從來沒有往深里想過,眼前也管不了這么多。
他直覺得,每一次只要收到來自英大夫的信箋,他便會歡呼雀躍上好一陣子,若是遲了一日半日的,心里自然而然地空蕩蕩地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