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五斤糖炒板栗!”
漢子急促的聲音在人群之中響起,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要知道,這可是今天第一個主動要求買板栗的人!
吃過板栗的人不多,所以盡管有些好奇,這些人還是不會來買的。
那些吃過的人就更不會來買了,面糊糊的吃著沒什么味道,關鍵是沒饅頭頂飽。
李家幾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喜悅之色。
“這板栗總算是有人來買了,對家里的幾個女人也算是有所交待了。”
良歡坐在李父帶來的小板凳上,見此情況,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放松下來,“還好,看樣子是喜歡吃的。”
不怪良歡心里忐忑,盡管自家人吃著板栗覺得不錯,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人來回購的,任誰都有點心虛吧。
“好嘞。”
大伯急忙伸手在大竹筐里扒拉幾下,給這大漢稱了五斤,而后又捧了兩把放進去。
“您是今天第一個買栗子的人,送您一斤。”
“嗯,不錯,會做生意!”大漢聞言笑著點點頭,遞過來兩百五十紋錢。
栗子的價格經過李家人商量還是訂了一個較高的價位50一斤,畢竟這東西不是給普通人吃的,普通人連飯都吃不飽也不會來買這東西。
主要是給那些小富小貴,大富大貴的人準備的。
“鄭屠夫,這栗子真的好吃嗎,你一下子買5斤能吃的完嗎?”
“對啊,鄭屠夫,吃不完還不如給大家嘗嘗鮮呢。”
周圍人見這個鄭屠夫一下子買了五斤,暗暗稱奇,起哄起來。
“呸!”
叫鄭屠夫的漢子“惡狠狠”的吐出一口吐沫,高聲道:“好吃那是一定的不然我也不會出錢買。
至于拿出來分,你們想的倒是挺美的!
已經這么窮了嗎?!連個幾十文錢的板栗都買不起?”
說完,這鄭屠夫提著栗子就走,給了眾人一個黝黑的后腦勺。
圍觀的人大概是相熟的人吧,也都不惱,嘻嘻一笑而過,也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當是這鄭屠夫口味獨特而已。
也有人暗自hetui了一下:“你說我窮?我笑了,這不是廢話嗎!”
……
但接下來的一幕真的讓這些人坐不住了。
鄭屠夫剛走不久,第二個買了虎肉拿了送的板栗回去的人就回來了。
“老板,來五斤板栗!”豪爽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急促,好像生怕板栗買完一樣。
等到接過伯伯遞過來的板栗時這才如釋重負的送了口氣。
漢子屬實低估了這板栗的味道之美,也低估了對家里婆娘和孩子的誘惑力……
“一下買了五斤,今晚,孩他娘總能讓我上床了吧……”第二個來買板栗的漢子提著板栗走了,臉上還帶著一種蕩漾的微笑,看的眾人嘖嘖稱奇。
“這板栗好吃到這種程度了嗎?讓一個大漢露出此種笑容,可真是聞所未聞啊。”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那些沒有離去的人震驚的發現,被送了板栗的人有一大半都回來購買了!
而且買了虎肉的大都是不差這點錢的小富之家,張口就是五斤,甚至一個滿臉肥肉的財主一樣的人張口就要了十斤!
這下子,原本送出去了不少,這又賣出去不少,滿滿一籮筐的板栗迅速見底,隨之而來的是李父越發豐滿的口袋。
銅錢已經拿不下了,李父去了兩趟錢莊才把這些銅錢換成銀裸子。
眼看著板栗已經沒剩多少了,良歡拉了拉父親的褲子示意他抱起自己,而后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李父放下良歡,而后和滿臉笑意的大伯嘀咕了幾句話,后者點點頭,停下來手里正招呼客人的動作。
“諸位哥哥們,小弟這里的板栗已經沒多少了,就不在出售了,沒有買到板栗的都可以來拿幾個嘗嘗鮮,覺得好吃的明天再來購買。”
可能是第一個這么高聲的在眾多人群之中說話,李父臉色有些暈紅。
“這怎么好意思呢。”一人撓撓頭,有些“羞澀。”
“呔,老李休走,主人家說了拿幾個嘗鮮,你這老兒竟然還想用布袋裝!
我這不是為了占便宜,是為了不讓這家伙拿太多,也算是隨了主人家的愿了。”
這人自顧自的說了一堆,正要上前卻發現竹簍周圍早就圍了一圈子的人,等他擠進去時只剩一個空簍子了。
轉身看向老李,這家伙裝了滿滿一口袋,就湊身過去,嘻嘻笑道:“老李你的身手還是這么矯健啊,竟在人群之中拿了這么多板栗出來,讓我好生佩服啊。”
名叫老李的漢子撇了他一眼:“還要臉嗎?”
“那當然是要的。”
“那這板栗就沒你的份了。”
這人一臉正色:“古人能賣三分薄面,今天我賣十分又如何?”
“說人話!”
“不要臉了!”
……
“真香!”
“兄弟,你們明天什么時候來,我預定五斤板栗!”
“我也預定五,不,十斤板栗!”
“還有我!”
……
十余斤板栗帶來的效果出乎良歡的想象,不僅是那些圍觀的人,就連路過的人被塞了一顆板栗之后也是贊不絕口,過半數的人表示要預定明天的板栗。
微微搖了搖小腦袋,良歡長嘆一聲:“沒想到,即使在古代,也遍地是吃貨啊。”
大伯在那邊收拾東西,肉都賣完了,留下的污漬也要清理一下不然會被懲罰的。
這邊李父來到良歡身前蹲下來勸慰:“良歡,咱以后還是少看一點經商這方面的書,知道嗎?
多看一些經義,通史,以后給你娘考個狀元回來。
要是你娘知道你整天在祖爺爺那里看這些書,少不了要揍你!”
李父盡己所能的恐嚇良歡,竟把王氏給搬了出來。
良歡小臉揚起,在陽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輝:“才不是呢,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爹你不能老想著讓我去科舉。”
“好,好一個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一個白發老者從人群中走出,看著坐在竹凳子上的良歡眼神里盡是歡喜。
“老夫總是在史書中看到那些四五歲便能出口成章的神童,以前還是不信的,現在老夫我大抵是相信了。”
老者一襲黑袍,看樣子是蠶絲制成,而且上面還紋著一些金色花紋,看起來好不華貴,下巴留著長長的山羊胡,人雖然老但很精神。
“這怕不是個大人物呦。”良歡心里暗嘆。
李父聽了這老者的話連連上前擺手:“多謝老先生夸獎,只是良歡只怕是沒有先生口中說的那樣神奇。”
良歡也趁機開口:“老爺爺你是在說我這句是嗎,這是良歡在書里看到的,不是良歡自己作的呢。”
“哦?”
老者顯然是被良歡的話給楞住了,輕輕捻了捻自己的胡須,做思索狀:“這竟然是書上的?不對啊,這樣的詩句應該很有名才是,可為何我卻不知道呢。”
“奇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