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已經是平靜之后話,但還是帶著幾分的咬牙切齒。
“君慕言?”
似乎是高手過招一樣,戰七烈看見君慕言的第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而君慕言看向戰七烈的時候,眼睛看向了他的身旁。除了戰七烈一手培養起來的暗衛,再也沒有其它人了。
“只是不知道堂堂暗衛頭領戰公子,怎么會屈尊來到郢洲?”
初見的異樣,在確認兩人身份之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兩個平淡相交多年的官場朋友一般。
“郢洲是個好地方,君公子來了,戰某怎么有不來的道理呢?”
兩間廂房相隔一墻,轉眼間,戰七烈已經拿著一壺酒,兩個酒杯,來到了她這個所謂的乙字號房。
“怎么,不歡迎嗎?”
走到門口的時候,戰七烈的站姿像是無骨一樣,靠在門前。
“不不不,戰公子來和我家主子喝酒,在下怎么敢阻攔。”
李前擦了擦額頭的汗,還是不甘愿的讓開了路。
因為,君慕言也沒有開品說不行。雖然他們看著兩人劍拔弩張,下一刻就即將爆發一場大戰。
“君公子,今天千里迢迢從歆南趕到郢洲,難道就是為了陪眼前的小嬌可人看一場冰湖嗎?”
寬闊的梨花木圓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各樣的糕點,還有著她最愛喝的糖水。
現在,戰七烈拎著一個酒壺,身后的暗衛還給他倒了一杯酒,他竟然怡然自得的喝起了酒,一點也沒有客氣的姿態。
“戰公子,不也是不遠千里,從京都趕到郢洲,難道冰湖的景色就比著京都好了成千上萬倍,值得戰公子拔山涉水嗎?”
“哈哈哈,彼此彼此,君先生果然消息靈通。”
他抿了一口酒,一身軟骨一樣,躺在椅子上,砸吧了一下酒味。
“今天是來看冰湖,只談風月,不談政事,君公子想必著近些日子剛回到郢洲,一定素得緊,連這樣干癟的小丫頭都看得上,不如將這山野小丫頭,送給在下,在下愿意拿十個西域舞妓來換,如何?”
瞬間,戰七烈的聲音,風清云淡的飄過來,卻是利箭一樣刺穿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臟。
起初,櫻嵐還不明白戰七烈是什么意思。直到旁邊李前的目光悄悄飄過來,帶著無限的同情,讓她猛然回過神來。
今天來看,戰七烈雖然是暗衛,但卻是朝庭的人。今天不遠千里來到郢洲,意外與君慕言相遇。
或者來說,今天相遇也是個意料之中。
否則,今天怎么鬧出剛才換廂房那一出。
難道說,單單是為了看冰湖的風景嗎,那只有傻子才會相信了吧。
而戰七烈點名要君慕言身邊跟隨的自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
想起戚大人之前關押自己的行徑,她就后背發冷,渾身抖個不停。
“怎么,看來君先生考慮得很難,一個鄉野丫頭,難道不如西域的十個舞伎?”
桌子上的東西,只有戰七烈吃個盡興。君慕言看著咄咄逼人的戰七烈,連筷子都沒有動。而像是待宰的櫻嵐,則是根本沒有心思去動一下。
自己都要被送出去了,怎么可能還會吃得下去。
櫻嵐偏了一下眼角,看著旁邊的君慕言。
他脫去了外面的披風,只有銀灰色的里衣,削瘦的身體坐的筆直,手里的茶杯,一圈圈的慢慢把玩著,并沒有看出多少焦慮之色。
難道,他真的要把自己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