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說出教廷中隱秘的教義,還是以原本神文的方式,這位年輕的教廷長官似乎相信了阿雙的身份,但對方接連殺害教廷成員之舉卻依然令他戒備非常。
此時,阿雙已散去了有暗術布下的結界,操縱著那些死尸與骷髏向其身后走去,像是在昭示著善意。
“我沒有聽說這里還有任務,一切都是誤會。”阿雙淡定地說道。
看著阿雙這操縱亡靈的術法,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升起了濃濃的恐懼,這是對力量本身的恐懼。
即便是放眼整個神眼教廷亦或帝國,他們也未曾聽說誰有這操縱亡靈的能力,所以眼前這位年輕的教廷成員必定來頭不小,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大人,我們是留在此處接應運輸隊的。”那隊長思索片刻,隨后收起武器右手撫胸,鞠躬說道。
“你叫什么名字?”阿雙淡定地詢問。
“多納托力,大人,多納托力。”
“你們是依之堡教廷的成員?”阿雙在盡量以模糊的方式詢問,減少著穿幫的可能。
“是的,大人。”自稱多納托力的隊長摘下方頂帽,年輕但普通的面孔滿含兇相。
“人什么時候到?”阿雙又問。
“就在今夜,大人。”多納托力說,“大人……您是來自綠洲城大教堂嗎?”
來了,他還是存疑!
“不,我來自北港大教堂。”
多納托力聽著,腦袋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向著身后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大人,我能否知道您的名字呢?”等到兩人離開酒館,多納托力向前走了幾步,輕聲問道。
講到這里,傻子都能感覺到他濃濃的懷疑,而阿雙當然不會是傻子。略有考慮,阿雙瞇起了眼睛,此時他打算殺人滅口,放棄這一次難得的機會了。
可多納托力接下來的做法,卻完全出乎了阿雙的預料。
“您是阿雙先生吧。”兩人獨處時刻,多納托力直接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你認識我?”緩緩抬起右手,阿雙手里的暗術力量在不斷集結,隨時準備凝劍刺出。
“瑟蘭娜大人跟我們提起過您,阿雙先生。”多納托力陰鷙的雙眼很是尖銳,他清晰地看清了阿雙手里的暗術之力,但似乎并不恐懼地說道,“她囑咐我們,當我們見到您之時,要給您帶句話。”
“什么?”
“作為惡魔的感覺怎么樣,阿雙先生?”
阿雙沒有說話,只是嘴角詭異地揚了揚,而后消去了暗術的力量。這時,多納托力又向前走了幾步,隨之從黑色的長袍里掏出一卷羊皮紙,曬干的紙香和墨香仍未散去。
“這是什么意思?”
“您看一下就知道了。”
慢慢打開卷起的羊皮紙,阿雙就看到娟秀的字跡整齊排列,是一段簡單的寄語:
阿雙先生,多日不見不知傷勢恢復如何,姐姐我還是很擔心你的,嘻嘻。其實我很想問問你——姐姐的血好不好喝?不過我就當你喜歡啦。
唔,姐姐不知道你有沒有去墓地看過,但我相信你一定好奇很多事情,希望你能聽姐姐的話。
這個健壯的年輕人名叫多納托力,你可以把他當做奴仆來用哦。
愛你,瑟蘭娜姐姐。
信件結尾處還有一支火紅的唇印,以及濃濃的玫瑰香,仿佛藝術品般的仔細和用心。
“阿雙先生有什么要求的話,可以吩咐,我盡量滿足。”見阿雙已抬起頭來,多納托力不帶感情地說道,“但關于教廷的事,我是不會說的。”
阿雙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疑問道:“如果我讓你帶我去教廷呢?”
“可以。”
“吶……”阿雙試圖再推進一步,得寸進尺地問道,“如果我想看你們的煉金實驗呢?”
“不可以。”
呵,看來這個長相兇煞的男人,倒很有原則呢。
“我回到依之堡,在哪里可以找到你?”阿雙又問道。
“依之堡大教堂。”
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內容,阿雙也沒有多做猶豫,打了一個響指讓所有骷髏重歸死亡,大步向著門外走去。而這時,一直躲在樓上的尤利婭也怯生生地跑了下來,看了一眼多納托力后便隨著阿雙一起離開了。
寒夜里,阿雙和尤利婭騎在馬上,直奔依之堡而去……
“先生,我們不等吉爾姐姐們回來了嗎?”寒夜里,尤利婭鉆在阿雙長袍之下,雙臂緊摟著前面的男人,快馬飛奔。
“不必了,他們完成任務之后自會回到依之堡。”阿雙駕著駿馬,心情舒暢地對尤利婭說道,“接下來,是該去大墓地看看了。”
談到大墓地,尤利婭猛地記起了梅森的話,同時溫迪爾的聲音亦在耳邊回想,兩者在一同撕扯著她的想法。
而后,大概是思慮出了兩件事情的輕重緩急,她貼在阿雙的背上說道。
“先生,您還是先去見見依雯公主吧。”
倏然記起依雯公主,阿雙才驚覺與這年輕貴族簽訂契約,是多么拖后腿的一件事。假若對方因為某些事情讓自己陪同,比如在那演武場每日訓練的瑣事,想來都一個頭兩大,實在是誤事至極。
怎么能解決這個問題呢?
“先生,您是不是有些煩惱依雯殿下的事?”
“嗯。”對于尤利婭,阿雙毫不隱瞞。
“其實,我有辦法……”
“什么辦法?”
“我可以慫恿依雯殿下去大教堂禱告,前不久她還跟我提起過。”尤利婭說,“大墓地的事,我們可以夜間行動。”
讓依雯陪同去城里的到教堂……秒啊!阿雙心里暗道。
心頭一結被簡單解開,這使得原本就開心的阿雙雙喜臨門,他下意識地伸過右手向后摸去,隨之尤利婭亦默契地牽住了阿雙的手。
“謝謝你,尤利婭。”
此時,阿雙必然是看不到尤利婭臉上的紅暈,更難瞧見那沉醉于愛意中的表情。而直到今時,他亦不明白自己對于尤利婭是如何重要的存在,更是不解于少女初墜愛河時的濃厚感情。
但尤利婭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