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水笑了笑:“不麻煩,應該的。”
黎落咬著筷子,思考著要怎么委婉地告訴林秋水其實她不用做這些。
正想著,手里的筷子被人抽走了,葉離初淡定地拿過她的筷子:“你手臂不能拿東西,我喂你。”
黎落懵。
喂喂!左臂不能拿東西管我右手什么事啊!而且有人在一旁看著呢!
黎落辯駁:“我能行。”
葉離初沒聽到似的,哄著:“乖,想吃什么?”
“……”
這我怎么吃得下啊!
黎落內心咆哮。
忽然間,“啪”地一聲,林秋水的筷子掉了,其中一根骨碌碌地滾到葉離初椅子邊。
她慌忙起身彎腰去撿:“我太不小心了!”
蹲下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得太近,她的額頭擦著葉離初的腿過去。
葉離初下意識往里移了一點,皺眉道:“掉了就別用了,拿副新的。”
“好,”林秋水手指搭在桌子邊緣站起來,低著頭,臉色透著一絲薄紅。
這些動作全落在拿來新筷子的悅兒眼里,悅兒把新筷子遞給她,把掉的那根收走,還十分貼心地把椅子幫她拉遠了些,省得什么東西再掉到王爺腳邊。
黎落沒看到下面發生了什么,只是發現兩個人臉色突然異樣起來,她目光在葉離初和林秋水臉上轉來轉去,最后落在葉離初臉上,她叫了聲:“阿離?”
葉離初放下筷子,掃視了一眼這些碟碟碗碗之后站了起來,順帶提了一把黎落的后領把她也拉起來:“這些東西太補了,太醫說不讓吃。”
黎落有點懵:“哦……”她瞄了一眼林秋水,好像懂了什么。
可是林秋水就快要和幼時救了她的男子成婚了不是?
林秋水聽到葉離初的話身子一僵,一雙清眸瞬間浸了水,她慌忙垂下眼睫遮住了淚,手指絞著帕子,做錯了事一般:“都怪我不好,我應該跟王妃問清楚的,不應該只和著王妃的口味喜好。”
她臉頰的紅暈還沒撤下來,淚珠楚楚可憐地沾在睫毛上,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林秋水知道她的柔弱最能激起別人的保護欲,否則南蒼王朝也不會那么多癡迷她的人。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半抬起眼睛,余光落在葉離初身上,果然,葉離初的目光停在她臉上,沉靜又深邃。
被喜歡的人看著的時候總是慌亂的,林秋水也不例外,她的心跳亂了一拍,整個人沉溺在葉離初的眼神里。
待黎落歉意地說著“林姑娘,是我沒說清楚”的時候,林秋水才恍然發現黎落不知何時越過了葉離初,站在他前面正對著她。
林秋水小聲道:“不怪王妃……”
黎落組織了下語言,還是說出來了:“林姑娘,你的心意我們感受到了,這就已經夠了,而且我想,當時如果換做別人遇見你,也會出手相助的,不論是出于英雄救美,還是出于保護皇上逮捕刺客的職責,所以,你真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我們。”
另外,當時她和葉離初已經撞見了黑衣人,黑衣人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們,想要從刺客手里保住小命,只有這一個選擇。
林秋水卻忽地抬頭,睫毛上沾了些細小的水珠:“不會的!”她語氣肯定:“她們只會站在一邊,冷眼看我滿身狼狽!她們才不會救我!”
就像那時候,她們驕傲地奪走她的衣服,得到了一件戰利品一樣昂著她們的頭顱揚長而去。而小小年紀的她只能抱緊幾乎光裸的自己不堪地縮在角落里,恐懼,委屈,羞辱像張密密實實的大網緊緊纏繞著她,將她拖進無盡的黑暗。
只有葉離初是她的光。
林秋水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模糊的背影,也永遠不會忘記衣服上淡淡的木質香味,那個味道獨屬于一個人。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到最后會是程青認了那件衣服,為什么葉離初從始至終什么也沒說。
黎落怔愣,不知道自己觸及了林秋水哪些記憶的開關讓她情緒這么激動,而且林秋水口中的“她們”又指的誰?
林秋水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稍稍斂下眼睛,咬了咬唇,再抬眼,淚濕了臉頰:“秋水知道了,只是……”話沒說完,大滴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我只是想對王妃好而已……”
那模樣要多惹人疼就有多惹人疼。
黎落見不得人哭,誰能忍心責怪一個只想對自己好的人?
她被她的眼淚哭得內疚不已:“你別哭啊。”
林秋水的眼淚卻掉的更多。
葉離初看著黎落為林秋水心疼的樣子,目光一點點沉下來,幽幽地盯著黎落的側臉。
黎落想起林秋水的繡工了得,頓時有了主意,她把手帕遞給林秋水擦眼淚:“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做這些食物才行,都說林尚書家的千金不光是南蒼王朝第一美人,繡技也堪稱第一,繡的花鳥無一不是栩栩如生,林姑娘可不可以送我一條手帕呢?這樣我就很開心了。”
“繡一條手帕嗎?”林秋水輕輕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抬頭。
黎落點點頭:“對,至于帕子上的樣式嘛,”她眉眼染笑,“就繡桃花吧。”
“好。”
晚上的時候,暮夜長空,繁星點點,一支紅燭熱烈地燃燒著,跳動的火焰猶如在跳一曲歡快的舞,映照著葉離初此時此刻歡快的心情。
他把黎落攬在懷里,啄了啄她的唇,笑得明顯:“為什么想繡桃花?”
黎落知道他想聽什么,可她就是不說:“是啊,為什么是桃花?為什么不是牡丹,不是紅梅,不是梨花呢?”黎落笑瞇瞇的:“你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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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改了一點點,第二天林秋水來的時候阿離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