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服侍的小丫鬟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大聲尖叫著拍打著房門。
聽到尖叫聲的人都置若罔聞,花小小屋里經常回蕩著這樣的聲音,他們早已經麻木了,這也是為什么花小小的房間要偏遠一些。
不料第二天,進去的小丫鬟渾身是血地被花小小踹了出來。
門里的花小小尖啞著嗓子警告,眾人隔著門仿佛都能感受到她陰冷森森的臉:“下次誰再敢進來就和她下場一樣!”
門口的人往地上瞟了一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小丫鬟已經昏死過去,眼睛上的兩個血窟窿正汩汩地流著血,嘴里往外涌著血水。
從此以后,她便再也眼不能看,口不能言了。
過了不久那小丫鬟就死了。
黎落昏迷了一整天,天色昏黑的時候醉芳樓的伙計來柴房抱柴草用,一打開門被地上躺著的人嚇了一跳。
他看黎落的模樣不是醉芳樓里的姑娘,自己拿不定主意,便鎖上房門跑去找了醉芳樓的媽媽紅姨。
晚上的客人多,紅姨剛把幾位賊有錢的公子送到姑娘們懷里,她滿是皺紋的臉笑得跟朵菊花一樣。
伙計氣喘吁吁地跑到她跟前,紅姨嫌棄地挪開,扭著那具頗為富態的身子,扶了扶頭上的大紅花,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伙計的頭:“毛毛躁躁地像什么樣子?”
伙計連聲說是,緊接著低聲耳語了幾句。
紅姨疑惑了一瞬,手絹一甩:“去看看。”
……
黎落意識恍恍惚惚的,渾渾噩噩地醒了片刻又昏了過去。
紅姨五十多歲的半老徐娘了,身體有點走樣,她撩了一下大紅大紫的衣擺費力地蹲下去,伸出一根涂了粉的手指撥開黎落的頭發,頭發底下露出一張虛懨懨的,被汗濕的小臉。
做了那么多年老鴇,她眼睛毒,雖然黎落的衣服和頭發都凌亂不堪,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但是收拾收拾肯定是個美人。
她撥著黎落的臉,問伙計:“不知道她從哪來的?”
伙計點頭:“小的進來的時候她就在這。”
“不對,她就是這醉芳樓的姑娘,記住了嗎?”紅姨用手絹擦了擦手指,拖著雍容的身體站起來,笑瞇瞇道。
“先帶她下去,找個丫頭把她洗干凈。”
說完,她扭著屁股樂滋滋地出去了。
到了醉芳樓里,紅姨搖著手帕熱情地招呼這些公子老爺官人盡興地玩。
“小小!”粗狂的嗓音從門口就開始叫嚷起來,“小小在哪?怎么不過來迎接?”
“呦,張員外!”紅姨急忙迎上去。
這是個人傻錢多的主兒,她自然熱情得多:“您來了!”
她扭頭一嗔:“鶯鶯,還不趕緊過來伺候張員外!”
轉回頭對著張員外,她立馬又換上了一張笑容可掬的臉。
張員外擺了擺手推開鶯鶯,一股子興奮勁兒在眼里蕩漾,他挺著大腹便便的肚子,扭著圓圓的腦袋張望了一圈:“小小呢?昨晚說好了今天我來找她!”
找了那么久,玩弄了那么多女人,只有花小小那浪蕩的樣子合他的胃口。
他急不可耐地往花小小的屋子去:“她在屋里等我是吧?那我直接過去了!”
“哎,等等!”紅姨急忙攔住他。
要是那瘋瘋癲癲的花小小給他也弄個缺眼睛少舌頭的,可沒有小丫鬟那事好擺平了。
“您看您急什么!”她不露痕跡地擋在他前面:“小小等著您呢,但是今天她想跟您表表心意,給您送了一份大禮!先去看看?”
張員外面上一喜,跟著她去了:“小小送了我什么大禮?”
“您去了就知道了!好禮物還得親自看才有意思!”
……
黎落只覺得自己被溫暖的被子裹著,冰冷虛弱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屋里點了淡淡的熏香,味道熏得她昏昏欲睡,她往被子里拱了拱,完全鉆了進去。
“就是這兒,禮物就在里面!”
吱呀——
房門開了,有人進來了。
張員外那雙急得發光的小眼睛掃視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床中間鼓的那個包上。
被子被大力地拽開,黎落蜷了蜷,一張膚如白雪的臉露了出來,墨發青絲搭在雪白的頸子上。
張員外眼睛一亮,幾乎同時,一雙手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她翻了過去,手里寒光一現,迫不及待地劃向黎落的后背。
他喜歡拿刀在女人的身體上刻刻畫畫,也曾經留下了無數屬于他的“曠世奇作”,每次看著自己的作畫,都會讓他興奮得產生欲望。
單薄的衣服瞬間被鋒利的匕首劃爛,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背上劇烈的痛感刺激得黎落身子一縮。
感受到有人按著她的肩,她意識清醒了幾分,翻身掙脫他,捂著后背,緊緊地盯著他:“你是誰!”
“裝什么裝!送你來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嗎!”刀子見了血幾乎要讓他的血液沸騰起來。
黎落皺眉盯向他手里的刀,刀尖上不住地往下滴著鮮血。
是她的血。
微微活動了一下手指,經過沐浴休息,她力氣恢復了些,瞥了一眼垂落的床帳,黎落一只手摸到身邊的方枕。
“你到底是誰!”她估計著距離和時間。
張員外目光興奮地盯著黎落捂著后背的手,他尤其喜歡皮膚嫩白細膩的。
手里的刀子激動地在細微地抖:“過來,美人,趴在這,”他用刀尖指指床邊:“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啊——”
電光石火間,黎落一把將手里的方枕砸在他圓肥的臉上,一手拽過床幔繞著他的脖子緊緊勒住,劈手奪過他右手里的刀,反手利落地將他那只手釘在床上。
張員外登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被黎落動作迅速地脫下襪子隔著一層紗質的床帳堵住了嘴。
“閉嘴!不許出聲!”黎落低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