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云霧之下,位于大楚的某個光是看著就很荒郊野嶺的一片山脈之內。
古樹林立,群鳥紛飛,只聽一聲清脆的鳴叫“嘎……”響起,本來紛飛的群鳥頓時出現了短暫的紛亂……
亂飛的亂飛,歸巢的歸巢,也有些許看起來體型就頗大的飛鳥則是展翅高飛,卻又不肯離去,只是在周遭盤旋。
只這一聲,就達到了凈空的功效,使得本就不曾有阻礙的飛行,更是順暢無阻,只是這感覺更像是叫聲的主人在戲弄這些飛鳥。
接著就見一道白色光影急速自高空飛落,一頭便向著一處山頭飛去,光影掠過,自空中帶過一陣強風,刮的幾只盤旋靠近的飛鳥身子一歪,發出一陣刺耳的鳴叫,在空中一陣胡亂撲騰后,而等它們再瞧之時,卻見那白色光影很是突兀的消失不見……
而此刻,某道白色光影在扎入山林之后,其內卻是另一番光景,甚至可以說一眨眼重新開天辟地了似的。
表面一普普通通,甚至略顯荒蕪,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山頭,而其內卻是……
放眼放去,數十店鋪羅列,數百屋舍散亂的分布在周圍。
你以為是一座小鎮,錯!
光是看著那立在某處不大起眼地方,卻又頗為顯眼,好似被灑了熒光粉一般閃耀的石碑你便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了。
當然,不識字的另說了。
“相仙坊”
血紅色的三個大字那是相當的亮眼,字跡更是飄逸非常,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書寫完沒多久似的,那新鮮的血紅,好似淋上去的血似的。
若是有人誤打誤撞闖了進來,還剛巧如某人一般文盲一個,嗬,光是看著這,怎么著也得變得疑神疑鬼的,甚至覺得這就是個隱藏在山中的土匪窩。
說不得第一時間便是拔腿就跑……
而忽略掉石碑,這“相仙坊”內卻又頗為平和,除了偶爾飄來的招呼聲,便沒有太多其他的響動了。
在這般情況下相仙坊上空,卻是忽然一道清脆的鳴叫響起,吸引了坊內眾人的注意力,一個個或多或少的瞧了一眼,甚至還有人在店鋪內探出脖子特意瞧了瞧,那驚奇的眼神似乎在說,誰啊,這么大膽子?
眾人目光注視下,一道略顯虛幻的鶴影自空中落在了街中某個店鋪前,注視著的眾人似有明悟,而待仙鶴消失,露出那道身影的面目后,某個在店鋪探出腦袋打量的人又一臉恍然的表明著,他啊……
而店鋪之前老者的身影才一出現,卻在這時,店鋪之內走來一人,那人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似乎有什么喜事臨門了似的。
而事實也是如此,忽的,那人得意的哼了哼,抬眼一瞅卻是面色一滯,面上那不大明顯的笑容立刻濃郁了許多,張嘴便是一聲:“錢老,您回來了?”
那笑容滿面,喜色濃郁的樣,就跟看到了親人似的,就差把那“錢老”換做老哥哥了。
那副發自內心的歡喜勁讓剛剛落地的老者也不由下意識的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雖然他并不識的眼前這人……
但,人家識的他,并一眼認出他,就代表是見過他的,只是,他老人家貴人多忘事了,想著,微微點了點頭,邁步想著店鋪之內走去。
而那人見此,倒也識趣的很,直接側身躲開,目視老者離去,臉上的笑容那就沒停過,心里更是暗暗的道,若是順利,一會再去見見他賴兄弟才是。
剛尋思著,卻見又一人影快步走出,那人不禁讓他眼睛一亮,下意識就笑了……
卻見一身著淡金色長衫,身形瘦弱,面孔枯黃,全然是一好似有些營養頗為不良的中年男子走到老者身旁,張嘴便是一聲問好:“錢執事,您回來了”
“嗯,最近坊內可還太平?”
面對老者的發問,那瘦弱中年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看著腳下不停的老者,瘦弱中年忙的轉移身形,緩步跟上,同時張嘴便道:“坊內倒是太平的緊,大事倒是未有發生,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
聽著,老者隨意的點了點頭,視線卻已然掃視著四周,但卻只瞄了幾眼便收回了視線。
“倒是最近,坊內又進了些許散修,都是各家引薦來的”
“嗯”
對此,老者的反應仍然平淡,顯然,對他而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噢,對了,近來有幾家想掛售一些東西,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有些普通的法兵,本來是不考慮的,不過其中卻是有著與火丸類似的法兵,這是大楚北封于家的,還有些靈丸,靈丹少許,其中有些靈丸的品相是閣內師傅們都認可的……
再就是一些符箓……”
說到這,老者眼神一動,面上不變,但袖口卻不自覺的微微抖了下。
瘦弱中年在一側小心的匯報著,見老者只是隨意的點頭,便心神越發的放松,忽的“對了執事,有幾家掛售在我閣內的物件,最近賣出去些許,卻是有人來,希望提些靈石……”
小心觀察著老者的瘦弱中年,雖說沒在老者臉上察覺到什么,但還是緊接著道:“當然了,閣內有閣內的規矩,可不能隨隨便便就破壞了。”
“我們閣內是有何家的符箓吧?”
本來正準備再行匯報的瘦弱中年忽的聽見耳旁傳來的這一句不由微微一愣,心里念頭一閃“何家?符箓……”
“有的有的,是有何家掛售些許符箓,不知……”
這一刻趕忙回話的瘦弱中年心思不由多了起來,接著就聽老者淡淡的道:“自即日起,何家的符箓我閣內一律不得掛售,我也是通知其他分閣……”
瘦弱中年在一旁聽的不禁瞳孔微微一縮,不由精神恍惚的用余光瞧著老者,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都沒來得及應,便見老者扭頭,直接與他對視,張嘴便是:“具體是哪個何家,想來你心里也是有數的。”
說完,老者繼續行走,瘦弱中年站在原地臉色微微變換,抬眼瞅了瞅老者即將消失的背影,不禁微微松了口氣,隨即,緩緩扭頭瞧見了某個在店鋪之外徘徊的身影。
一盞茶的功夫,一道身影一臉喜意的進入店鋪,出來后卻是……失魂落魄,精神恍惚,這,怎么了?
為什么他何家就被通寶閣逐出門了?
符箓?
想起了他那賴兄弟最后給的暗示……
就這樣,一個中年人一臉費解的站在金色匾額之下,盯著一張約巴掌大,顏色偏暗的,卻又有著莫名色彩的古怪紙張發起了呆。
看著那上面一筆一劃細密復雜的紋路,忽的,手上燃起了些許微光,接著就見那細密復雜的紋路逐漸點亮,一道仙鶴的虛影浮現……
“這……有何問題?”
路過的行人詫異的瞧著,低語響起,忽的一聲驚呼響起:“師傅,那,是不是仙鶴符啊?”
一個面容蒼老的行人停下腳,一臉復雜的瞧著,聽著一側弟子的問話默不作聲,卻又聽:“師傅,這位前輩為何不駕馭仙鶴離開?”
老人瞄了瞄仙鶴,又瞄了瞄那好似在發呆的中年,忽的,轉身便走,本來駐足的徒弟發現自家師傅快步走出,忙不迭便跟了上去,還沒走近,邊聽一陣熟悉的嘟囔聲傳來:“呵,不就是區區仙鶴符嘛,通寶閣的又能如何?
我輩修仙之士,怎可依賴外物?!
自甘墮落!”
“……可,可師傅你明明剛才還說,準備換取一張火鴉紙箓以……”
“閉嘴!”
那弟子還沒等說完,就已然瞧見了自家師傅那張略顯兇相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