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傷心了?”
“心痛?!?p> 現在這兩個人正坐在小酒館里,古卿看著樓融一杯又一杯地喝,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說這酒我怎么越喝還越清醒了呢?”樓融雙眼迷離地看著手中的酒杯,笑了,“我就這么守著她兩千年了,我原本以為最后肯定是我厭煩了,是我懶得再一次一次地找她到底托生在了哪里,在什么人身上,我以為我什么時候說不定就又遇到一個喜歡的,那時候就再也不管她了,現在我還沒倦呢,她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情這種東西最說不清了,有的人在一起幾天就煩了,可是有的人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都膩在一起也覺得不夠,你也別怪溫寒,畢竟她現在也不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說到底,你現在也就感動了你自己而已?!?p> “我沒想怪她,”樓融抬了下頭,古卿清晰地看到了他睫毛上掛著的兩滴淚,欲滴不滴,“就是難受,她剛才回到府里就一直在問那個二皇子去哪里了,受傷沒有,可我看著她自己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卻還先著那個男人考慮,就覺得自己做的太不值了?!?p> 古卿也沒有給人排解傷情事的經驗,于是拿著酒杯也倒了一杯,“算了,別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今兒我陪著你咱就不醉不歸了。”
于是兩個人就從黃昏喝到了月上中天,直到兩個人都已經醉醺醺的。
“兩位客官,我們店現在要打烊了?!?p> 有小二上來催促他們,樓融這才環視了一圈,發現店里現在就剩他們兩個人還在喝酒,“怎么這么快,我還沒喝盡興呢!”
“沒想到,這凡間的酒竟然勁兒這么大,我都五千多年沒喝醉過了!”古卿一邊回應他,一邊用右手比劃了個四出來。
“你看你,你都喝多了,小二,來,結賬!”
古卿懵懵地看著樓融說完這句話然后直接就趴在了桌子上,“喂,你起來啊,你起來結賬啊?!惫徘湓谧老迈吡怂麕啄_,他卻沒什么反應。
這種時候也能趴下,這不是明顯的想要賴賬嗎,古卿身上帶的錢都在上午用來給溫寒買那個貓眼石了,現在也是身無分文了。
“溫寒,溫寒,你別亂動?!睒侨诓粌H喝過去了,甚至還在囈語......
“姑娘,這些酒一共兩百銅錢,你看?”
害,古卿表示丟不起這個人,閉上眼睛咬著牙把樓融都不知道是誰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然后掏出了貓眼石,“你看,這個能把今天的酒錢給抵了不?”
“樓融,你丫的,你找本妖女出來喝酒,結果自己醉成這個樣子,就是酒錢還都是我掏的,要不是看在你今天失戀的份上,我一定把你打到你娘都不認識。”古卿拖著完全不省人事的樓融從酒館終于到了大街上,這只蠑螈,沒想到竟然這么沉,古卿拖著他都很吃力,其實后來古卿回憶起這一段的時候,也在郁悶當時為什么不直接用法術把他抬回去,畢竟當時大街上根本就沒有什么人看著,由此可見,喝酒誤人。
“哎,你怎么突然變輕了?”古卿突然發現肩上的重量變輕了,于是回頭望了一眼,然后一張久違的面龐就這么進入自己的視線,“我是喝了多少啊,怎么還出現幻覺了呢?不行得清醒點,快醒過來。”古卿一邊搖晃腦袋,一邊把手握成拳頭拍打自己。
“本來就不聰明,再打不就更傻了?”言朝暮走近把古卿握成拳頭的手展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哎哎哎,那還有一個呢!”古卿被拉著走的時候還沒忘此刻正趴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的樓融。
“不用管他,酒醒了他自己就離開了。”
古卿現在還不是特別能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堂堂的朝暮神尊竟然在給自己上藥!他們兩個人喪良心一般的把樓融扔在大街上之后,言朝暮就直接帶著她從墻上進了宰相府,然后竟然不迷路地就找到了自己的住處,再然后看著她上午被刺客的刀劃傷的地方,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一瓶藥膏,現在正低頭認真的幫自己涂抹。
古卿咽了一口唾沫,下了決心問了一句,“你真的是言朝暮嗎?”
看著古卿那小心翼翼試探的樣子,言朝暮覺得自己好想笑,“嗯?”
“我覺得朝暮神尊應該是不會幫人涂藥膏的,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我。”
“怎么,我平時對你不好?”
“倒不是不好,就是我覺得至少我是一直把你當成仇人的,之所以那么老實地待在浮生殿也是因為你能幫我救回傾執,不過你是神,肯定是不會和我一只妖那么計較的,說不定真的是善心泛濫了呢?!?p> 言朝暮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一下,所以這么久她一直都是裝作和自己和解了嗎,在她心里還是在怨恨他的嗎。
古卿也察覺到他涂抹的手不再動了,“真被我說對了?你不會是我得罪過的現在過來找我尋仇的吧?”
“不是。”朝暮這才重新用藥膏把刀傷留下的疤痕掩蓋,本來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為了避免讓其他人產生懷疑,他沒有直接把傷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