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魂殿,一男子手持魂筆在桌案上不停揮舞著。
“幽魂大哥,我今天又再次接了搜魂榜上的任務,所以特地來向你辭別。”
風栩很興奮的朝著幽魂說道。
“哦?看來你很高興啊!這次接了幾星級的任務?”
幽魂停下手中的魂筆,滿臉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嗯,也還行吧,是一個二星級的任務,想必應該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兩人又聊了許多時間,不久后,風栩也來到了傳魂陣。
傳魂陣,與各界相通,方便魂界搜魂而設立。當然,也有喜歡選擇乘坐渡魂船去搜魂的方式。
“當,當,當”一座廟宇內傳來陣陣回音。
這是一座比較古老的寺廟了,廟門破爛不堪,其上布滿了青苔。一名僧人正盤坐在佛像前,嘴里念道著一串串復雜的經文。
“小師傅,小師傅。”
一名女子走進寺廟內,朝著殿堂內喊道。
這名女子常常會來點上幾根香火,也許正是因為她每日都來,才讓這所寺廟內的香火得已延續。
僧人睜開雙眼,慢慢從蒲團上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女施主,你今日又來了。”
僧人微微一笑,對著眼前的女子極為禮貌。
“嗯,是的呢,我來點幾根香火。順便呢,給你......們送點素食。”
女子本想說為他送點素食,但又不愿意打破現在這種融洽的氛圍。
眼前的僧人是這所古老的寺廟內為數不多的一人,常常會在佛像前誦經祈禱。
“寂空,你可要好好招待這名女施主,切不可怠慢了。”
老方丈從寺廟的院子內走來,朝著那名僧人說道。
“好,女施主請跟我來。”
女子將手中裝有素食的籃子交給老方丈,隨后便跟著寂空走進了佛堂。
佛像前,女子跪在蒲團上。
“不知女施主這次要為誰祈禱?”
寂空雙手合十,站在一旁向女子問道。
“家中父親常年臥病不起,我此次還是想再為父親謀些福緣。”
說罷,女子點起了青香,閉上雙眼,誠懇的拜著眼前有些銹跡的佛像。
祈禱完畢后,女子對著寂空微笑著道別,寂空也將她送出了寺廟。
十年前,趙家院子里。
“唉,今年鬧的這個旱災,可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院內,嘆息的說道。
“我們又不是圣人,救不了所有人,只管著自己便好了,何必自添煩惱。”
身旁女子不高興的勸說道。
趙家是鎮子上有名的富商,長期經營著布匹生意。
當然,趙家有名的不僅僅只是布匹,還有著“樂善好施”的名譽,常常會救助流落的人。
這一年,突如其來的旱災讓全鎮人都陷入了危機。
自旱災以后,趙家便天天施粥放糧。前幾日還好,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人們似乎習慣了這種端碗盛飯的方式。
不斷擴大的需求,不斷因為糧食發起的爭斗,讓趙家一步步陷入了危機。
夜深,一陣陣蟲鳴聲縈繞耳畔。
趙家燈火通明,屋子里,一名女子正抱著一個少年。
“娘,今天吃飯的人又多了。好多人都搶打起來了。”
回想起今天施粥的情景,女子也是有著許多無奈。
“明兒,早些睡吧。”
女子看著眼前本該衣食無憂,健康快樂成長的少年,此時卻遭受著他本不該承擔的磨難。
趙家圍墻外,一群人正蒙著黑面,拿著銀光的長刀。
“兄弟們,等將趙家洗劫一空,我們就去落草為寇!”
眼前的這群人便是平日里趙家施粥所救濟的人,因為趙家不斷減少的粥米,引起了這群人的不滿。
“動手!”
一群黑影竄進了趙家,隨后,一道道家丁的慘叫聲響起。
“什么事!”
聽著院子內嘈雜的聲音,中年男子急忙下床,穿好衣衫,走出了房間。
此時,院子內血跡斑斑,望著眼前拿著血刀的一群黑衣男子,中年男子瞳孔一縮,驚恐的凝視著。
黑衣男子毫不心軟,瞇縫著眼,一刀將中年男子捅死。
此時,女子正好從窗紙內看到這一副場景。
“明兒,快,快起床,我們走。”
說著,女子抱起少年便從后門逃到了后山上。
“大哥,好像有人逃走了。”
看著房間內敞開的后門,一男子朝著帶頭人喊道。
“不用管他們,快,將趙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帶上,糧食,布匹通通拿走!”
女子還在后山上跑動著,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往下落。
不知跑了多久,女子虛弱的已經不能在支撐自己走動,走了一兩步,便緩緩倒下了。
“娘!娘!你醒醒啊娘!”
少年望著倒下的娘親,不斷在一旁哭喊著。
兩日后,一處寺廟內。一名女子腳上綁著繃帶,一名少年正往女子嘴里喂藥。
“娘,你好些了嗎?我們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少年似乎也知道家里一定出事了。
“娘沒事,這是哪兒?”
女子剛剛醒過來,望著眼前的兒子,心里也是安定了許多。
“女施主,你醒了。”
一名僧人帶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多謝師傅救命之恩!”
女子見僧人的打扮也大概猜到了這是什么地方,至于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在她昏迷之后便不清楚了。
“娘,爹呢?爹為什么沒有跟我們一起來?”
少年隨著母親逃了一夜,此時卻未看到父親的存在。
“他,他還有事,他要處理之前發生的事,等處理完了,便來接我們回去。”
女子望著天真可愛的少年,實在不忍心將事實告知于他。
三日后,趙家被全部滅門的消息從僧人們的嘴里傳了出來。
此時,少年才得知,父親并不是在家處理事情,而是已經遭遇了不幸。
這一次,他沒有哭,他回想起母親之前所說的話,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再給母親添麻煩。
一年后,少年的母親因病去世,剩下他獨自一人。寺廟內的方丈不忍心,便將他留下收做了弟子。
十年后,曾經的少年已經成為了這所寺廟里的一名僧人,法號寂空。
“寂空,明日便是你娘的祭日了,你且去準備一下,明日的活便不用你做了。好好去陪陪你娘吧!”
“謝謝方丈。”
說罷,寂空便回到了小屋里。
望著曾經母親留下的東西,想起那年不幸的遭遇,寂空不禁落下了幾滴淚水。
次日,寂空提著一籃紙錢,朝著山上走去。
“小娘子,別跑啊!好不容易遇上,便隨我回去當我的壓寨夫人吧!”
不遠處,一道不友善的聲音響起,寂空也連忙趕了過去。
“你不要過來!你要干什么!”
女子正要像往常一樣去寺廟里燒香,順便送上點素食,但眼看便要到了卻遇上了山匪。
“住手!”
寂空見是那名女子,連忙喝止道。
“喲,小和尚你這是要多管閑事?”
那男子見有人打擾了自己的興致,有些不滿的對著寂空說道。
“你過來。”
寂空對著女子喊道,女子也趕緊跑到了寂空身后。
“呵,小和尚,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男子拿出一把銀亮的長刀對著寂空威脅道。
“出家人不動殺孽,施主還請你放過她。”
寂空在這幾年來,也隨著寺廟內的僧人們一起學了點防身之術,對著眼前的男子,他并不畏懼。
“放?送到嘴里的肉,你會把它吐了嗎?看來,你今天必須死在這里了,對于阻礙我的人,都不能活。”
男子舔了舔刀口,撂下了一句狠話。
男子持刀沖上來,當下便和寂空打了起來。
寂空由于沒有武器防身,也中了男子一些刀傷。
“你這惡狠狠的眼神,倒是像極了十年前趙家的那個不識相的老頑固。”
男子得意的說著自己的功績,看著眼前將死的寂空,他沒有一絲在意。
“十年前,趙家的事是你做的?”
寂空此時的情緒已經不能再平靜下來,回想起自己父親的死,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是我,當然是我。你是不知道,他死前看我的表情,是那么的印象深刻!”
“你該死!”
此時,寂空忍耐了十年的憤怒終于發泄了出來。
“哦?難不成你是那年趙家逃走的?”
男子見寂空勃然大怒,不禁有了些興趣。
說時遲,那時快。男子提著刀便又向寂空砍了過來,寂空一個閃躲,讓男子栽了一個跟頭,一不注意,長刀便劃破了自己的喉嚨。
“你,你,你!”
男子捂著不斷冒血的喉嚨,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大哥!”
隨后,又有著幾名山匪跑了上來,正看到自己大哥的尸體。
“你殺了我們大哥!兄弟們,為大哥報仇,宰了他!”
說罷,幾人便要沖上來。
“你快回寺廟內去搬救兵,我拖住他們!”
寂空見對方沒有放過自己兩人的打算,想盡量為女子拖住時間。
女子淚目的望著眼前的僧人,不忍心拋下,但又不愿意拖了他的后腿,連忙朝著寺廟的方向跑去。
寂空拾起地上的長刀,面對著當年害死自己家人的惡徒,他,此時便不再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