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開車慢點。”
沈夢如兩手分別端著從冰箱里拿出的肉和菜,用左耳和肩膀緊緊夾著手機,另一側(cè)胳膊輕輕捎帶上冰箱的門,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確認了下是否關(guān)牢。
晚上兒子不回來吃飯,便做的簡單些吧。
沈夢如的手藝是出了名的好,凡是來家里吃過飯的,無一不稱贊她精妙的廚藝,要是秦漢的朋友來,便要羨慕的夸贊上好久,秦漢總是樂的合不攏嘴。
全心全意做了這么多年的全職太太,沈夢如從未覺得單一和無趣,她月月年年都樂在其中,丈夫和兒子占據(jù)了她生活的全部,像是守著日升月落,日子規(guī)律而自然。
在百十道精華的家常菜中,她最擅長的是水煮肉片。滾燙的熱油澆在裹了淀粉的薄肉片上,姜和蒜煸炒出的紅油味瞬間便在空氣中散開,熱滾滾的進入鼻腔,最適合這種寒冷的季節(jié)。
她的刀工向來是絕佳的,肉片的精薄和均勻堪比機器所做。熟練的刀法在案板上游刃有余。
“嘶”。不知怎得,沈夢如突然恍惚,手底一滑,菜刀的利刃沖著左手食指便割了過去。一陣疼痛襲來,傷口涌出鮮血,一滴滴落在案板上。
上一次劃破手還是幾年前了。
她從柜子里翻出醫(yī)藥箱,用棉簽蘸著酒精擦了擦,去除刀上生肉的細菌。撕開一個透明且防水的創(chuàng)口貼,利索地貼上。
正打算起身放回醫(yī)藥箱,電話震動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喂,您好。”
電話那頭有些雜亂的聲音,但是沒人回應(yīng)。
“您好,聽的到么?”。沈夢如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刻意提高了音量。
電話那頭依舊是沉默,和風(fēng)帶來的嘈雜聲音,像是在很空曠的地方。
沈夢如將手機從耳旁拿開,盯著手機屏幕疑惑了一會,見始終無人回應(yīng),便掛斷了電話。
估計是誰按錯了,也不奇怪。
“吱呀”。
鑰匙開門的聲音,秦漢在門口跺了跺腳,脫掉并抖了抖前幾天沈夢如剛剛買的棕色大衣,掛在玄關(guān)處的衣架上,衣架是秦思銘前幾日剛安裝上的,方便他們夫妻二人冬日里進出換衣物。
沈夢如看見丈夫回來,這才想到廚房的肉還沒切完,連忙站起來要回廚房,起身有些急,被桌角絆了下,踉蹌險些摔倒。
見狀,秦漢趕忙上來攙扶,看到她受傷的手指心疼不已,便將她扶去沙發(fā)上歇息,自己挽起袖子進了廚房。這些年,他總是如此貼心,他深深感謝著沈夢如對父子倆的照顧,也時常為當(dāng)年自己做了這個正確的決定而感到慶幸。
……
“阿姨,聽寒初說您喜歡吃粵菜,這家店是朋友推薦給我的,希望您能喜歡。”也是反常,秦思銘一見蔚慈就有些緊張,縱使天氣微涼,他的手心依舊有些冒汗。
蔚寒初太了解他了,一看便知他當(dāng)下的心思,于是腳下開始做起了小動作。
“哎呦,你這丫頭,踢我干嘛。”蔚慈筷子里的肉還沒送到嘴里,就一個哆嗦掉在了盤子上。
蔚寒初眉頭一皺,不好,踢錯人了。
“剛剛腳有點不太舒服,想活動一下,繼續(xù)吃繼續(xù)吃。”
她趕緊埋頭喝了一口茶樹菇雞湯。
“我又不吃人,緊張啥。”
姜還是老的辣。蔚慈塞進嘴里一個蝦餃,她和寒初的謹(jǐn)慎不同,為人較為爽朗,常常直言。
聽聞此話,秦思銘反而是放松了,他笑著為自己的反常搖了搖頭。
“是,阿姨為人爽快好相處,倒是我自我拘謹(jǐn)了,給您賠個不是,以后不會了。”
蔚慈看著他笑了笑,沒說話,指了指一桌飯菜,示意快吃飯吧。
窗外洋洋灑灑飄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