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全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垃圾！廢物！混賬！我要sha了你！sha了你！”

　　寧遠泊發瘋了一樣，又砸又踹玻璃，被看守按住后，雙腿還是在猛踹空氣，齜牙裂目，眸子猩紅，面色漲紅，看著都讓人害怕。

　　突然，寧遠泊吐了口血，血液順著嘴角流下，整個身子都軟癱了下去，他抬眼最后看了一眼寧飛，陰鷙的眼神里滿滿的恨意，嘴唇張合下，吐出了最后一句話。

　　通過口型，寧飛知道，寧遠泊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

　　我恨你。

　　寧飛看著寧遠泊像個垃圾一樣被拖了回去。

　　他轉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將電話放回原處后，他木著臉起身，望向一旁的郎心。

　　“姐姐，聽清了嗎？”

　　“嗯。”郎心點頭，手扶上他瘦削的肩頭，“寧飛，我們走吧。”

　　那一剎那，郎心已經明白了，寧飛想讓她知道的——真正的他。

　　她也明白過來了，前兩天地下室里傳出來的玻璃破碎聲是什么，那是把寧遠泊推入地獄的最后一步。

　　但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除了像往常一樣緊緊牽住他的小手。

　　郎心神色平靜，眼里沒有驚訝，也沒有對他的懼意，沒有那種看怪物和壞蛋一樣的嫌惡眼神。

　　寧飛松了一口氣，卻還是高興不起來。

　　回去的一路上，他安靜得反常，臉上也始終沒什么表情，麻木的臉上透露著疲憊。

　　回到家后，他就進了臥室，關了門，拉了窗簾，坐在地板上，像以前一樣縮在了角落里。

　　晚飯的時候，郎心進了他的房間，給他送了晚飯。

　　他只是搖頭，不愿吃，也不愿說話。

　　郎心坐到他旁邊，抬手揉揉他的腦袋，安靜地陪在他身邊，昏暗的角落里，不時有微弱的嗚咽聲傳來。

　　她也不知道陪他坐了多久，只肉眼可見屋內從昏暗到黑暗，站起身時脊背都是麻的。

　　她幫他在浴缸里放好水后，在他面前蹲下，拇指指腹溫柔地撫過他的眼角，“寧小飛，洗個澡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的。”

　　他低頭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瘦削的肩膀輕顫。

　　郎心不再多說，把冷掉的飯菜端了出去，走出臥室后，幫他關上了門。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只能自己承受，也只能自己學著去消解。

　　“系統，原世界里林梅的結局是什么？你怎么沒和我說？我還以為寧飛沒有報復她，現在看來不太可能。”

　　郎心倒是有些好奇，寧飛會如何讓林梅付出代價。

　　“她的結局和任務沒關系，我就一筆帶過了。原世界里，林梅是八年后那場喪尸暴亂的源頭，寧飛研究出的病毒其實只用在了她的身上。之后都是通過血液和唾沫等方式，一傳十，十傳百的。林梅就是喪尸皇。”

　　“喪尸皇？”

　　“喪尸皇在智力與武力方面遠高于普通喪尸，且還能存有部分自我的意識，即林梅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由于喪尸本能地對于血肉的渴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傷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看著自己成了怪物，看著一切毀在了自己的手中，卻又無法自制。”

　　郎心聽完，嗤笑了一聲。

　　“明白每個人內心最恐懼最害怕的東西，然后用這些盡數將他們摧毀。他倒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