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銀
一縷銀絲,飄散空中,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潔白無瑕。
銀絲忽而綻出光來,閃過眼前,驚起一灘血。
青石板的地面,被血濺了一路,延伸至月亮的方向。
面具的色澤也是銀,跟發色一樣,令人怦然心動。劍,指尖,乃至于瞳孔,都是深邃的銀。
一身白色的衣衫,配上銀黑色的,不知男女式樣的裙。
誰也不知道他真實的模樣,他在這座城里,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銀。
“收拾好,別讓人看到。”
銀冷峻的用詞,背后的黑衣人們皆已習慣。只花了區區一盞茶的時間,地面便恢復了舊態。
唯有月光,成為了唯一的目擊證人。
“王子。”
銀微微欠身,隨后入座。酒桌主位坐著的,正是荊國王子金無珠,他起身回禮,顯得對銀十分尊崇。
“銀大人,此番計策,便依靠你了。”
銀輕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無意參與荊國內斗,只要王子把你承諾的事兌現,銀自然完成任務。”
“如此甚好。”金無珠舉起酒杯,隔空敬了銀一杯,隨后,也一飲而盡。
窗外,一叢樹枝輕輕搖了一下。
金無珠的耳邊響起破空之聲,卻見一道銀光,從銀的手中逼出,卻是幾枚銀針模樣!
那些銀針,紛紛刺入搖動的樹枝處,卻聽得一聲凄厲的鳥叫,剛回過頭的金無珠,便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鳥兒從樹枝上倒垂到地下。
“銀大人竟有如此手段,若不是……我倆同盟,剛才那一下,本王恐怕連命都沒了吧。”
然而銀卻依舊平靜地喝酒,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平素小心,王子多慮。”
此時,躲在春香樓一側的離絕與蘇蘅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那突然破空而來的銀針,怕只是一個警告。
“這個銀大人,實力竟如此之強!”
當下,兩人不敢繼續停留,倏然離去。
銀的嘴角微微一動,捏著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離絕與蘇蘅在一間無人居住的破屋落腳,回到此處,才敢出聲說話。
離絕道:“方才那個銀大人,說了一句‘荊國內斗’?”
盡管沒有探聽到太多,但離絕內力頗強,聽力非常好。
白天在小都城內,兩人曾打聽到荊國王子金無珠與太子金彌程有隙的事。不過,在荊國之王金鴻烈強硬的態度下,金無珠與金彌程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
“這兄弟倆,為了躲避見面,不是這個在外,就是那個在外。金無珠常年征戰,而金彌程往往去出使外國,兩人一武一文,倒是合拍得很。”蘇蘅也探聽到了不少事,不由說道。
本來,這些探聽到的民間傳聞,蘇蘅與離絕只當作秘聞來看的,但既是銀大人親口說了出來,那便是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若是引得荊國兩個王子之間發生重大嫌隙,那他們,豈不是就會退兵了?”
離絕的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逼退荊兵,拯救襄煬城的事。只是,蘇蘅突然冒了一句:
“事情,真的會這么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