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道:“所以,這個女孩子,有可能是玉賀跟我妹妹的孩子!”
李商點點頭:“我命她初二回到宮里,初五的宮宴,你可以仔細瞧瞧。”
接著李商喝下一口湯面,又言:“也不知你那妹妹與玉賀如何了!”
這些年來,自從他們離開京都之后,彼此間就再也沒有一點聯系,十多年來柳玉賀也沒有與張祁和李商有過一點來往,僅僅只有當初他們離開時,最后一封告別信,再無其它。
這些年,因為信上的一句勿念,莫尋。
就連這兩個昔日好友也沒有去了解他身在何處,如今,突如其來的一個女孩,有關于故人的一些事情,作為昔日好友,得知他的孩子出現在自己身邊,總歸還是會很高興的。
京都沈府。
近日就快要過年,沈寧安雖然是丞相沈萬的兒子,可他已經有幾年沒有回丞相府過年,都是獨自一人過年,或者閑暇的時候,會去找妓館老板陳蘊一起,但陳蘊平日都很忙,那里還顧及得上沈寧安呢。
今年,自從他半年前,將慕遠之給撿回家,平時這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廚房中,慕遠之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與沈寧安同吃。
時間輾轉到傍晚,他在廚房中,與做菜得老師傅學習著去做吃食,斷斷續續得搗鼓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做出來的東西,總算還可以讓人吃,味道雖然還是差了些,但還是可以吃,畢竟,慕遠之在前十年,跟著他的兩個師父走南闖北的時候,雖然是吃的路邊賣的,直到他們定居在云嵐城之后,便一直都是他來做飯。
現在雖然很多的事情都已經不記得了,但廚藝,只要再多碰兩下,至少不會很難吃。
沈寧安此時也已經從陳老板那里回來了。
一回來,四周都不見慕遠之的蹤影,住處也沒人,見著下人就問慕遠之的去向,問了幾人,才得知,他在廚房。
“遠之。”
沈寧安在廚房門口,看到了一身深色藍的慕遠之,居然在做菜,不禁有些懷疑,自己不讓他出去做事情是不對的,還是說,慕遠之在府里太閑了!
慕遠之聞聲回頭,看向沈寧安,唇角不禁上揚,露出僅有的一顆小虎牙。
“回來了,等會兒嘗一嘗我的手藝。”
沈寧安道:“好。”
反正,只要他人還在就行,沈寧安轉身就離開廚房,低聲喃喃道:“若你與那柳家女沒關系多好啊,還真怕你后面會恨我。”
柳家女說的便是那柳落柒了,慕遠之與她的關系一直都是很好的,這一點,沈寧安是調查過的,他見不得別人過的好,認為那些所謂的朋友,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會互稱一句朋友,最終還是會大難臨頭各自飛。
但如今,他明顯能感覺到,慕遠之是真心對待自己。
一炷香的時間,下人便都已經將慕遠之在廚房中做的那些飯菜糕點等東西拿到了他的屋子中去。
茶水,酒,一應俱全,這一次,他們要不醉不歸。
慕遠之將面前的兩個空酒杯斟滿,而后,將其中一個放到沈寧安面前,道:“哥,喝酒。”
沈寧安接過酒杯,一口下肚,滿口都是酒氣,帶著酥麻的感覺順著喉嚨,傳下去。
“好酒。”
他將杯子放下,拿起面前的筷子,吃上一口慕遠之做的紅燒魚,一時間,沈寧安便不想再說話。
內心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他第一次下廚,東西難吃點很正常,很正常。
他開始懷疑,慕遠之是不是把鹽當糖放了,為什么一個紅燒魚,會有苦瓜,還燒成一塊一塊長得跟魚肉似的,有甜有咸,還有紅燒的一點點麻,辣。
這家伙,不會做飯,酒別浪費糧食了,對于他這么一個對吃的東西有很高要求的人來說,這魚,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沈寧安道:“遠之,下次就別親自下廚了,還是讓府里的人來做吧。你要是很閑的話,也可以跟我去兵部走走,都可以。”
沈寧安真的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吃到這種食物了。
慕遠之聽出了沈寧安這番話語中的意思,就是嫌棄他自己做的這些菜了,慕遠之點點頭。
傻樂呵的笑著,道:“我爭取下次做的好吃些,主要還是廚房的柴火不行,總是燒得很旺,這菜才會......”
狡辯,一切都是狡辯。
沈寧安無奈得搖搖頭,而后吩咐管家,讓他卻叫廚房得人重新做些吃的。
這桌子上,能吃的,也就那糕點,還有包子可以下肚,且先留下這幾樣,墊一墊肚子,等新的食物做好。
等了很久,終于吃上一頓好的,兩個人徹夜長談,喝著酒,吃著東西,好不愜意。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沈寧安已經醉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但說了一句,慕遠之聽得很清楚。
“遠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恨我嗎?”
他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陳蘊,還有一個是面前的慕遠之。
“騙我,那要看你騙我的事情,是什么了。”
今天,沈寧安去見了鴻樓館的老板陳蘊,他的一番話,沈寧安一直記在心里。
慕遠之看著已經醉的快趴下,卻還在滿口說著胡話的沈寧安,也不說什么,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自己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但慕遠之還是覺得,沈寧安是一個好人。
但也只有他一個人是這么認為的。
沈府中,慕遠之的房間里的燈光持續到天亮,整個寒冷的黑夜中,這間屋子里的燈火從未熄滅,燭火亮著,時不時傳出聲響。
第二天時。
慕遠之就已經早早的起來,將昨晚喝酒還趴在桌子上的沈寧安給搬到床上,給他改好被子。
看著床邊安睡的沈寧安,他才走出房間,輕輕的將房門關上。
盡量發出的聲響最小化。
昨天晚上,原本說好的一醉方休,誰知,那沈寧安的酒量不行,他醉了,慕遠之卻還輸有著半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