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七月初七的生日后,到現在為止,京都的天氣還是比較熱的,常人都不愿意走出門。
柳落柒自然也不例外。
醫館中的病人也少了不少,此時,一小公子,懷中抱著個大西瓜便走近醫館中,一來看到掌柜,便將西瓜放在那桌子上,他身后的仆人也跟著放下自己抱著的西瓜。
小公子便是那太傅之子,張霖霖。
“掌柜,這兩個西瓜是我爹爹讓給我送過來,他還說,讓柒大夫去我家給一位姨娘看病。”
掌柜瞧著這個十幾歲的小孩,笑道:“好,你自己進去找柒大夫,跟他說就行。”
張霖霖點點頭:“多謝。”
這張霖霖,年紀也就十四歲,雖是小孩子的模樣,可跟在他父親身邊時間長了,總有那么一點小大人的樣子。
此時,柳落柒走了出來,見著僅有幾面之緣的張霖霖道:“喲,這不是張家小公子嗎?怎么今天過來了,是不是生病了?”
說著,便要伸手去試一試他的額頭是燙還是不燙,張霖霖撇著眼瞪著柳落柒,將她伸出來的手給拍回去。
“身為一位大夫,你怎么總逗我玩?還有......”
柳落柒道:“我剛才都已經聽到了,你先坐會兒,,總得等我拿一下東西吧。”
說完,柳落柒便走了進去,掌柜瞧著,抱起兩個大西瓜就往后廚的方向走去。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掌柜便端著餐盤出來,餐盤上的三個白瓷盤子中,擺放著已經切好了的西瓜。
掌柜將餐盤放在桌子上,拿起其中一塊便咬上一大口,張霖霖在一旁看著,咽了咽口水。
“我嘗一嘗甜不甜。”說著,雙手伸向其中切塊最大的西瓜,拿起來捧在手中吃起來。
此時,柳落柒出來了。手里拿著一把黑色的油紙傘,一出來就看到桌子上紅果綠皮的西瓜,走上前去,拿起其中一個。
“多謝張小公子的西瓜,下次姐姐帶你去吃水果冰沙。”說著,手還不自覺的往他頭上揉揉。
張霖霖皺著眉頭,將手中的西瓜放下,又一次毫不客氣的拍開柳落柒的手。
“走吧,我爹爹還在等著呢!”
說著,便拉扯這柳落柒垂下來的衣袖,扯著就往醫館門口的馬車走去。
張祁家,柳落柒也去過,聽張夫人說過,張太傅只有她這一個妻子,根本就沒有什么妾室,所以,他說的姨娘,也不知是真還是假,而且他來時不緊不慢,還送東西過來,想來,只是因為他府上的什么人想請她過去看病而已,或者嘮嗑些什么而已。
“好好好,走。”
她拿上那把傘,就那么被張霖霖拉著袖子離開。
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太傅府門口。
一下馬車,便看到門口站著張夫人,張霖霖的母親。
張霖霖沖向張夫人的面前,笑瞇瞇的說著:“娘,你怎么出來了,是專門來接我的嗎?”
張夫人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道:“霖霖,你有什么想吃的想買的,讓蘭姨陪你去,今天家里來了客人,晚些時候再回來。”
“哦,知道了。”
一旁的蘭姨看了一眼張夫人的臉色,目光相視,似乎明白對方的意思,拉著張霖霖的手,慢悠悠的離開。
張夫人看著孩子和蘭姨逐漸離開視線,走近柳落柒身旁。
柳落柒看著張夫人過來,道:“夫人。”
張夫人面上露出笑容,目光溫柔,眼中卻還帶著一絲心疼的目光:“小柒,隨我進去吧,去看看一位故人。”
可柳落柒卻止步再門前,眼中盡是疑惑,故人,什么故人,她認識嗎?不是說治病的嗎?
張夫人看著面前止步不前的柳落柒,似乎明白了她的顧慮和小心。
“小柒,是我的一位朋友到訪,但因身份特殊,又生病,這才叫你過來瞧一瞧。”
這一番話,就像一味定心丸一般,不會有什么局等著她,她才敢安心進去,雖然知道太傅與自己的父親是朋友,可這十多年未見,又怎知人心會不會變。
“夫人莫怪,畢竟,我一個女子,一身除了醫術什么也不會的女子出門在外,還是會小心些的。”
張夫人點點頭,伸手輕輕握住柳落柒的手腕,帶著她,走進府中,一路走過前廳門口的花圃,竹園,來到前廳門口,張夫人才放開柳落柒的手。
“小柒,你且先進去,我去讓下人準備些茶水點心。”
“好。”
柳落柒看著這府苑之中,有些太過于安靜,靜的只聽得到夏季蟬鳴鳥叫的聲音,這里,更是沒見到幾個下人在此處。
這里的一切,都太像一個局,引進入的一個局,可她,只不過是一個占星臺中一位官員的孩子,又有什么值得別人設局去引自己進入的呢。
若是進去,或許會知道,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誰,若是不進去,或許今天就交代在這個地方了,而這一輩子,都無法在報仇。
“阿玄,若是你此刻在這里多好。”
若是南玄魄在這里的話,以他的武功,帶自己離開,完全不是問題。
握緊手中的藥箱子,長舒一口氣后。
才走進前廳。
一進去,便看到主位上,坐著李商,奕朝的皇帝,此刻她便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她將手中的藥箱放在一旁席座的小茶桌上,向李商行禮。
“陛下萬安。”
沒有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而是淡然,尊敬。
李商端起茶,抿上一口后,道:“坐吧,喝茶。”
柳落柒也沒有過多的客氣,說讓坐下,她也毫不猶豫的坐在右側的客椅上。
看著茶桌上的茶,又看了看李商,一路過來天氣多少有些炎熱,拿起涼茶,看了又看,聞著味道也,沒有神什么不妥,杯地也沒有沉著什么粉末,才放心的喝上兩口。
李商瞧著她坐下來,也喝了茶:“你旁邊的木盒子里邊,有些信件物品,你看看若是你的東西,便帶回去。”
此刻,柳落柒似乎沒有方才在門口時候的擔心,李商這人自己也見過不少次,只是這一次雖然突然,但他卻沒有立即采取什么過分的行動,自己的戒備也逐漸放松。

臺月
年少時的三人相遇,感情自然很深,就算李商成為帝王,但與張祁在朝堂之下卻以兄弟相稱。 其他大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兩人的關系,只不過是兩人沒放在明面上,他們也不敢多說些什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