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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僧醫記

第三章 見鳩摩羅王

大唐僧醫記 風無常府 3178 2020-04-21 23:23:28

  既然事件的主角已經表態了,戒賢也就驅散了他人,結束了會議。不過還是單獨把玄奘留了下來,多說了些話。

  “用藥到現在啊,我的頭痛已經好幾天都沒發作了,想來已經是好了。這幾天呢我都在不停地琢磨初次碰見善逝的那一番話,越是覺得不凡。不過善逝所說的廬山,可是在你們東土?”

  見識了張潮的醫術,玄奘對他更是禮敬,至于他是戒賢夢中的藥師佛,也就是醫王善逝的化身一事也是開始深信不疑。因為玄奘尋思著,之前善逝問是不是幾個帶眼睛的人把他送來這的,當時他還想不通,人不都長著眼睛的么?可是現在靜坐細想,還是自己修行不到位。此話大有玄妙,佛有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在開了五眼的善逝與諸佛諸菩薩面前,僅有肉眼的凡人無法窺視大道不就相當于沒眼了嗎?哎呀~果真是細思極恐啊,而且當時善逝問的是不是三個這樣帶眼睛的人,三個?而戒賢老法師夢中是受到了三位菩薩的提醒!看來善逝還真的是三位菩薩送下來的!!

  不過玄奘還是有點小傷心,本以為自己學有小成,但是善逝那天沒有說“是不是跟你一樣帶著眼睛的三個人把我送到這里的”說明自己的修為還是很淺薄啊!還要更加潛心學習才是!!!

  “老師想的是對的。善逝口中的廬山正是我東土名山。”

  “不知廬山是何面貌,山中可是有僧侶居士修行?”

  “此山頗有靈氣,我雖然沒有去過,但也有所耳聞。山勢奇俊,水物秀麗。時常有煙霞起自云端,傾瀉而下,籠罩全山。踏入山中,感受其中動靜,仿佛能聞胎息,妙不可言。至于僧侶居士,想來是有不少隱居在此。”

  聽玄奘這么娓娓道來,更是激起老法師對廬山的向往。雙目閃爍,神情有些入迷,好像看到廬山就在遠方似的。

  “可惜有生之年不能前去一看啊,不過但愿來世能將廬山當做是我修行的處所,也就不虧善逝對我的一番點化了。”戒賢長長得嘆了一聲,說不出感覺,似有遺憾,又好像充滿了期待!

  又聊了些別的,吩咐了下見鳩摩羅王的事宜,戒賢便讓玄奘回去準備準備。

  而張潮聽回來的玄奘這么一說,尋思了一下,喜不自禁:“這是好事啊,法師為何苦惱?”因為他記得玄奘好像是在被鳩摩羅王召見后戒日王也就隨后即到,離回國的日子,不遠了!!!

  “善逝不知,貧僧本欲回國,這樣一來又是耽擱了行程。就怕又出什么事端,回國遙遙無期啊。”

  已經糾正過玄奘好幾次了,可是他就是不改稱呼,一直叫他善逝。張潮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藥師佛化身牛逼哄哄的身份。

  “法師不用擔心,你此去見鳩摩羅王會非常的順利,戒日王大概不日歸來。回國之期不遠了!”穿越而來的,就是有這么個優勢!

  玄奘聽他這么一說,也沒覺得奇怪,反倒是安心了不少。

  人非生而知之,梵語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還是聽不懂阿三話的張潮覺得自己留在那爛陀也沒什么意思,便提出扮成玄奘的侍從跟隨而去的意愿。最重要的是在這個沒手機沒電腦沒有夜生活的世界,這幾天下來簡直煎熬,再不出去走走,怕是要被逼瘋啊。玄奘自是不會拒絕,欣然答應。

  來到這個時代也有些日子了,當時也沒什么車禍雷劈啊,也沒接觸到什么奇怪天文異象,沒觸動什么法寶之類,總之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怎么來的,看來是鐵定沒法回去了。張潮也開始慢慢適應并接受了這個生存環境。人畢竟是群居且適應能力強大的生物,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倒也不會讓他因為回不到原來的生活而太過悲傷。現在他有時候倒是慶幸自己還好穿到了古代,若是讓他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趟在外星球,荒無人煙的,估計換成誰都會瘋的吧!

  但很多事情還是讓他感到困惑,像原本穿戴在身上的東西,有的不見了,就比如掛在胸口的護身符。那符里可是裝有重要的東西,發現不見后他還是失落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是家里人給他買來用于辟邪鎮驚的銀戒指卻還在,萬一哪天窘迫到沒飯吃,把這個銀戒指賣了應該還能值幾個錢吧。

  張潮模糊記得按照典籍的記載,玄奘應該就是在明年也就是貞觀十五年的初夏踏上了回國的路,現在已經入冬。想想很快就能回到祖國,張潮還是有些興奮,渴望歸國的迫切心情完全不亞于玄奘。這個異國他鄉他真是待不住了!繁華鼎盛卻又是西方最后一片佛國凈土的那爛陀已經給了他極大的驚喜,不知道蒸蒸日上的大唐又會給他帶來什么樣的震撼。歷史畢竟是歷史,再怎么逼真的畫作,動人的言語,也很難能讓后人重建出往日的輝煌!

  張潮突然想起了跟他同名同姓的一位清朝人在《幽夢影》中寫的一首詩,“我不知我之前生:當春秋之季,曾一識西施否?當典午之時,曾一看衛玠否?當義熙之世,曾一醉淵明否?當天寶之代,曾一睹太真否?當元豐之朝,曾一晤東坡否?”初唐名人很多,家喻戶曉的就有玄奘,藥王孫思邈,還有隋唐演義中的一干君臣,而身為后來人,能有這番機遇卻不是空余感嘆的,如果沒有其他穿越的前輩的話,那他應當是第一人!

  很快,一個小規模的團隊就從那爛陀出發了,最后到達了恒河邊。恒河水并沒有張潮想象中的那么內容豐富,那么臟,只是內容有點豐富,河水看起來有點臟而已。而印度的人民,起碼高等種族人的生活還是很講究的,就像鳩摩羅王臨時居住的地方,相當的氣派,金紗銀縵,朱柱玉棟,屋蓬絢爛,墻飾奢華。吃的用的也是極其講究,金制的杯碗,波斯毯墊,鮮花鋪路,花瓣漫天。在那爛陀的時候,張潮就驚訝于僧人們衣食住行的詳細到不行的明文及等級的森嚴。

  就比如說,玄奘出行能用象輿代步,而能享受這種規格的全寺只有那最頂尖的十位高僧。還有玄奘每天都有一百二十顆瞻步羅果,二十顆檳榔,二十顆豆蔻,一兩龍腦香,一升供大人米,每月可有三斗油及取之不盡的酥油。這不同地位的僧人享有的物資也都不同。至于那瞻步羅果,張潮聞所未聞,就向玄奘討要了幾顆,形狀跟提子有點像,較大,色澤紫黑。口感跟提子也有點像,與蓮霧也類似,吃完整條舌頭黑了大半,倒和吃完桑椹相似,還蠻好吃的。沒吃了幾個他就吃上癮了,于是玄奘每天都分他一半,后來老戒賢知道了,也就每天給張潮供給六十顆瞻步羅果。當時可把他給樂壞了。

  而在這里,更是感受到了這種因規格規范而產生的特殊感受。那就是感覺特別有身份!用張潮的話講就是逼格特高。

  此時玄奘正在接受鳩摩羅王的接見。

  高坐在獅子座的鳩摩羅問玄奘:

  “不知法師是從哪個國家來的啊?”

  “貧僧從大唐國而來。”

  “大唐國?貴國在何處?離此多遠?”

  “此去東北數萬余里,印度所謂摩訶至那國是也。”

  “哦?這么遠?”鳩摩羅王也有些許吃驚,接著就露出了一副在張潮看來似有些賤賤地笑容:“不知法師這么不辭辛勞,不遠萬里到我印度,所為何事啊?”

  要是張潮能聽懂,肯定會在心里大罵,你這個鳩摩羅真是裝!

  “不遠萬里請求佛法而來。”

  “哦~~~~”鳩摩羅王長長嘆了一聲,滿滿的舒服和享用,看來你大唐再大還是頂不過我們印度好啊。

  不過語言不通真的是出門在外的一個硬傷,看著玄奘和鳩摩羅在交流,卻一句也聽不懂,只能靠四處打量來打發時間。還時不時會被鳩摩羅突如其來的笑聲給驚嚇到,張潮偶爾也會悄悄咪咪地回敬他一個白眼。

  此刻,生活,真是不易且無趣啊!

  鳩摩羅王還算是個不錯的有錢人,給吃給喝給住,但是唯一讓張潮不滿的就是不給吃肉,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嘗過肉味了,就算是能聞聞也好啊!沒辦法,大乘教的僧徒是戒肉的,連三凈肉都不行。

  不過這么些日子跟玄奘相處下來,除了沒肉吃,張潮還是很喜歡這位大叔的,彼此尊敬又亦師亦友。亦師是因為他覺得很有必要學會如今唐朝的官話,不然回到中土,跟古人們交流就又成了問題。現在不得已只能跟著玄奘,但是回國總不能再跟著呀,不然這天天沒肉吃怎么能行!而且他還是個年輕小伙子,不說很帥吧在這里也還算是清秀俊逸,跟著玄奘,那是肯定沒前途的!好在繁體字他都能寫能認,以前在學校的醫古文沒白學,所以交流學習起來也是方便得很。讓他吃驚的是唐朝的普通話居然跟他們家那邊的方言頗像,學習起來一日千里,簡直不要太快,把玄奘驚得一愣一愣的。不止一次感慨:“貧僧自詡學習語言有過人之處,現在跟善逝一比,真的是遠遠不如啊!”張潮也都笑嘻嘻的不點破,恨不得玄奘再多夸他幾句。

  但是現在張潮開始考慮要不要向玄奘學習梵語,不然在印度西域這塊可是真真的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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