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歌舞
聽到事情的結(jié)果后,張潮有些吃驚,五百婆羅門,說趕出國境就被驅(qū)逐出境了。現(xiàn)在婆羅門這么不值錢?初中的時候歷史書告訴了他印度有四個種姓,而且婆羅門是高高在上的,而且印度種姓間有著非常嚴酷的制度。所以他一直以為在印度婆羅門是可以橫著走,差不多跟他們的牛似的。而且這么高貴的種姓人數(shù)應該不多。
哪知道真實情況是在戒日王這個時候,婆羅門多的跟蘿卜似的,簡直就是蘿卜價嘛,大手一揮就剝奪了500婆羅門的政治權利。不過他沒有太糾結(jié)于種姓,他很清楚這種制度只能在上古的時候哄哄愚民,等大伙拳頭都大了,結(jié)實了,我拳頭大的打人,誰還能攔著?
不過把這么多人驅(qū)逐出境,張潮心里暗自覺得不妥,雖然趕出去了,但是五百人聚集在一起還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而且身為婆羅門,想必他們有自己的尊嚴,估計就算到鄰國應該也能得到不錯的待遇。殊不知這是在放虎歸山?分開來發(fā)配流放不行嗎?還真別說,張潮的擔心在幾年后還真成真了!
大火以及刺殺風波很快就過去了,百姓很快又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之中,好似壓根就沒發(fā)生過什么一樣。真就似一陣微風輕過,一時吹皺了池春水,疏忽之間,又不見了痕跡。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晴空朗朗,萬里無云,的好天氣。而曲女城法會的辯經(jīng)會還只是過了一半!
回想起昨天印月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遞給他一份“請柬”,張潮忍不住老臉一紅。以前他哪有過這種待遇,他呀,在學生時代都沒跟女生遞過小紙條!在朋友面前吹的跟花叢老手似的,可根本就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連模擬都沒有!這下被美女主動,私下,神秘的遞了紙條,他愣是一晚上沒睡著,有點想入非非,老臉一陣一陣潮紅。今早支支吾吾的腆著臉騙玄奘說身體不舒服,就不跟著一起出去了。玄奘當然不會不答應,但是看他整個人怪怪的,臨走前看張潮的那種眼神簡直讓他羞得想轉(zhuǎn)到縫里去。張潮臉皮厚雖厚,但那不也得對人對事是不是!
煞有其事的整理了下行裝,掏出一面小銅鏡,對著鏡子擺了若干姿勢,越看越覺得自己俊朗無比。這不是廢話嗎,就以前的銅鏡,能有多少清晰度,臉上的小痘痘,黑頭,黑痣,基本上是看不到了,就朦朧一個影,像用P圖軟件處理過的一樣。所謂朦朧美怕就是如此了。
擺了擺覺得還不夠,張潮又呲了呲幾個表情,傻樂,然后又覺得自己的行為蠻幼稚,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嘲了嘲:“煞筆!”然后把鏡子甩到了床上,赴約去了。
“善逝早!”
張潮剛出門,就被眼前的陣仗給嚇到了,宮女們齊刷刷的站成了兩排,五步一人,排的老長了,感覺望不到邊際一般。張潮帶著一臉受驚的表情徐徐前進,所過之處兩旁的侍女無不恭恭敬敬的俯首清誦“善逝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繞過了多少間宮殿,長長的迎賓大隊終于在一個陌生的廣場邊到了盡頭。張潮也由起先的驚訝,慢慢平靜下來,接著就開始疑惑起來,這印月公主今天玩的是哪一出?
他有心想問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沒開口,兩旁的宮女就已經(jīng)開始無聲的退下了,張潮喚了幾聲也沒人應他,搞的還怪神秘!
接著前方就來了個女官,他認識,是印月身邊的貼身侍女,叫依娜。可給他逮著人了,趕緊過去,問:“依娜,這怎么回事?還有,公主呢?”
依娜笑笑,不多說:“善逝請跟我來,公主就在前方。”
張潮打量了下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在他眼里這是一個剛建好的宮廷式大廣場,石頭建筑為框架,修飾以金銀,閃得晃眼,好在綠化做的不錯,有花有草,還蠻好看的。但若是在才情高絕的人眼里,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就似湘夫人中所寫的,“蓀壁兮紫壇,播芳椒兮成堂;桂棟兮蘭橑,辛夷楣兮藥房;罔薜荔兮為帷,擗蕙櫋兮既張;白玉兮為鎮(zhèn),疏石蘭兮為芳;芷葺兮荷屋,繚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實庭,建芳馨兮廡門”,這般意象了。
依娜把他帶到了一個類似主席臺的地方,那里用毛毯精心鋪了個席位,前面還擺著好幾金盤的瓜果。依娜做了個“請”,意思那就是給張潮準備的。
張潮向前小心的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依娜,眼乜了乜那個位置,大概意思是問她,讓他坐上去?
也不知道依娜懂沒懂他的意思,還是笑著,做著“請”。在依娜的注視下,張潮一步三回頭的靠近了席位,再蹲下來,先用手按了按毯子,發(fā)現(xiàn)是實心的才放心得坐了下去。
依娜在一旁看得想笑,善逝真是膽小,還怕我們欺負他不成。不過這也不能怪張潮,弄了半天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印月擺的是什么名堂,一群宮女今天都神經(jīng)兮兮,神秘兮兮的,他不疑神疑鬼都不行。
看著自己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依娜就快速的退下了,張潮一看,不對啊,這么一個個都又溜干凈了,立馬起身:“哎哎,依娜,嗨!依娜!”
哪知他越叫依娜溜得是越快,一下子不見了影,張潮只能坐回去,心里暗自罵了起來。不過一會他身邊又來了兩個侍女,一左一右遠遠站著。張潮馬上換起笑臉,盈盈地問道:“小姑娘,你們叫什么名字啊?”
侍女回以笑臉,但卻什么都沒說。
“公主,你們的印月公主她去哪了?”
侍女仍舊笑瞇瞇。
看侍女們不為所動,張潮心里又罵了一句,這都什么事!難道一個個都聾啦?啞啦?在搞什么啊,早知道這個印月鬼精鬼精的,這次又不知道憋著什么壞主意呢,就不應該來!嗚呼!大意了,還是大意了呀!
“哎!”張潮四十五度仰望起了星空。得!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一嘆一望,那可是有講究的。擱京劇里,這一嘆,是叫板,要開腔起唱了。他啊,差不多,架勢這么一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戲來了!
一聲長嘆,一望深情,還有個特別的講究,那就是要雙眸稍含些淚水。別懷疑他眼淚哪來的,你打完哈欠你眼睛多少也能濕潤起來。
嘆完天,張潮又低起頭,長長對地嘆了聲,似是自語:“哎,想我從接到邀請后就恭恭敬敬的焚香沐浴,今晨早早的就起來聽候公主的召見,何曾想到竟被遺棄到這里,我做錯了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他將雙手插入了發(fā)中,一副抓狂,糾結(jié)的模樣。實際上呢,一雙賊眼珠子滴溜溜悄悄的瞥著那兩個侍女。其中一個呢,大概比較年輕,性子也比較急,聽他這么一抱怨,就想張口辯解。有戲!張潮心里瞬間活泛起來。可是另一個侍女就不這么好對付了,“嗯哼!”,清了聲嗓子,另一個侍女就把要說出口的話一下子吞了回去,讓張潮的打算全部灰飛煙滅。
苦也!沮喪的張潮只好收拾下表情,皺著眉頭默默的吃瓜。
還好沒過一會,他正對面的廣場上就有了動靜,先是左右上來了兩班樂師,奏起了管兒、弦兒、鼓兒。再接著就是入場了一排排宮女,左右間隔而入,鱗次櫛比,隨著樂曲手舞足蹈,時而結(jié)成方陣,時而變幻成花陣,著裝艷麗,動作大方,倒也頗值得一觀。
“搞這么大的場面,這是做什么?”張潮手里抓著一瓣瓜,邊嚼邊嘟囔著。
但是就在舞女翩翩之間,張潮突然發(fā)現(xiàn)廣場里漸漸多了些東西,多出了許多花苞,裹著綠葉的花苞,有大有小,最大的有近2米多,其他大的有半人多高,小的也有一二十公分高。形態(tài)嬌人,朵朵鮮活可愛。
不過這都不帶懸念的,按張潮多年閱劇或是生活經(jīng)歷來說,這大的花骨朵里面肯定是藏人了!而且肯定是這個最大的里面估摸著就藏著印月了。
果不其然,在宏偉的開場樂鋪墊一會后,先是十來個半人高的花苞打開,里面是一個個蹲著的侍女,起身旋舞輕輕吟唱“啊~~~~~”,歌聲婉轉(zhuǎn)動人。
緊接著隨著背景的鼓聲隆隆,仿佛一點一點都點在最大的花苞上一樣,花苞跟著一點一點的舒展開來,印月公主的身形也逐漸顯露出來,同時也有動聽的歌聲傳來:
“春天悄至,杜鵑鳥悅耳啼鳴,
南來的摩羅耶山的香風輕拂,
驚動了少女的窗簾,
啊!少女啊少女,
這是多么美好的少女啊!
面容如皎皎明月,俊眼笑若蓮,
顏色勝黃金,黑蜂讓秀發(fā),
蹙動的雙眉,猩紅的唇瓣,
啊!可這為什么會使人難過。
看那西邊云朵緊摟著晚霞
誰人見了不起相思情?
少女的白顏男子又在哪?
在夏季里?在沖涼浴室里?
在清風中?在宮禁閨房中?
哦~別再讓人的心受盡抓撓了,
我已用清凈的檀香水洗凈,
何時能使我的醉意、歡心盡情釋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