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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浪漫青春

愛在情深未了時

第十章抉擇:10-1

愛在情深未了時 晴天可歸舟 1916 2020-05-02 23:06:43

  韓博士是別墅區左鄰右舍眼里的怪人,他只對自己的事業感興趣,四十二歲尚未結婚,和自己的父母、妹妹住在這所大房子里。

  漂亮的嬰孩將來會長成一個怎樣的男孩子呢?是會像自己多一點還是更像那個放蕩冷漠的人?唐秋玲親了親孩子的小手和臉蛋,把嬰兒籃放在門口頭也不回地走了。籃子下面壓著一封信,里面寫著男孩的生辰八字,還有自己永遠不會再出現的誓言。她腦袋空空如也,除了嬰兒左手虎口處一顆芝麻大小的黑痣什么都裝不下了。

  韓清風博士的妹妹名叫韓朗月,是位端莊美麗的聲樂老師。她那時剛剛訂婚,因為這個嬰孩的來臨,她和未婚夫把婚期提前了。一家人對這個男孩非常疼愛,本來打算由韓朗月收養這個男孩的,但是遭到公婆的強烈反對。婚后第二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這種想法更是不可能實現了。

  韓珹開始牙牙學語的時候都是管她叫媽媽的,將來孩子懂事了該怎么跟他解釋呢?韓朗月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勸說已過不惑之年的哥哥給她找個嫂子。

  眼下正有個合適的人選,也是位博士,神經生物學專業的女博士。韓朗月原本沒有抱太多希望,沒想到兩位博士竟然擦出了愛情的火花。

  兩位博士之前是單身主義者,見面之后拋棄了孤獨終老的想法。女方一聽說男方家里有一個一歲多的男孩,不禁喜上眉梢。真是天賜良緣呀,她喜歡小孩又不想自己生,神明對她真的太好了。

  韓清風和關縝把韓珹視如己出,兩人達成共識,在兒子過完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跟他坦白他的身世。

  “韓珹,這是你生母家的地址。如果你想……”

  韓朗月忐忑不安地看著韓珹。

  “姑姑,你怎么看?”在韓珹心里,姑姑對他有時候比關縝對他還要親密。

  韓朗月把切好的一塊蛋糕端給侄子,皺著眉頭對他說:“韓珹,我們都非常愛你,我們覺得知道真相是你的權力......你去見她一面吧,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韓珹聽到姑姑這么說,輕松地笑了。真相會讓人有負擔,但是它是每個人都逃避不掉的。

  他懷著復雜的心情來到唐秋玲家樓下,唐曉玲接了電話就下樓來見自己十八年未見的兒子。

  面前的女人保養得宜,盡管滿臉的憔悴,依稀能看出她年輕時候的美貌。她抬頭看了看這個陌生的男孩,眼里閃爍著戒備和探究的目光。她忽然抓起他的左手,確認過她唯一記得住的證據后,忽然凄然地冷笑起來。

  “為什么把我丟棄?”他問道,聲音在顫抖。

  唐秋玲把頭發攏到腦后,掏出一根煙點燃。她早就沒有了報復齊浩軍的想法了,所以韓珹的出現除了引發她不快的回憶外沒有給她帶來一丁點的歡愉

  “我沒有能力撫養你長大。”她翹著手指夾著香煙深吸一口。

  “我爸爸呢?”

  “哼~問得好,”唐秋玲悠悠然吐了個煙圈,“誰知道一個妓女的孩子父親是誰?”

  分手那晚的場景歷歷在目,以后每到沈友新生日,自責和躊躇都會折磨得他徹夜失眠。他安慰自己男人除了愛情終將會奔赴充滿雄心壯志的事業,于是他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無數個午夜夢回之際,蝕骨的思念提醒他沒有她的人生原來是那么暗淡無光。

  在偶然得知沈友新交了新男朋友的時候,他學會了酗酒,滿腹的委屈和嫉妒差點讓他忍不住找她說出一切。有一天傍晚,他醉醺醺地從酒吧出來,看見一個垂首跪在街旁乞討的女孩。女孩面前放著一塊白板,上面寫著的一些話無非是自己怎么窮途末路到此地、幾天沒吃飯、家人重病急需籌錢、沒錢買車票回家等等,都是韓珹見慣了的乞討人慣用的伎倆。他已經不相信這些了,可是那女孩在他經過時忽然抬起來頭,韓珹驚詫良久,再看她面前白板上的那套說辭不禁有幾分相信了。他將身上的全部現金都留給了女孩,女孩接過錢忙不迭起身感激涕零:“大哥謝謝你,等我回家一定把錢還給你。”韓珹將信將疑留下了手機號碼。

  結果自然是人財兩空,韓珹給那個號碼發了一則信息:我就說你是騙子了吧。

  韓珹當時并沒有跟女孩說這句心里話,當時他還存有一絲僥幸心理:畢竟那個乞討的女孩和沈友新有一點相像。幸虧不是她,此時她還在大學里上課呢。這次遭遇弄得他心煩意亂,一想到沈友新不在自己的視野里,一想到發生在她生活里的點點滴滴都將與自己無關,他心里的不安和焦躁與日俱增。韓珹自此以后經常利用休息時間去福利院或者養老院做義工,希望自己的善行能給沈友新積攢福報。

  一個無神論者給另一個無神論者積攢福報。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么。

  沈友新終于還是來了,醞釀一上午的話在見到韓珹的一剎瞬間被拋在腦后。對面的男人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孔,黑如曜石的眼睛在見到她的一瞬間散發奪目的光彩。她注意到他眼里意外、嘆息、悔恨、欣賞、眷戀、猶疑、堅毅各種情緒交雜閃現。沈友新的臉孔一如既往的清瘦,記憶里淡若青煙的雙眉被精心描畫得眉峰凌厲,中和了這張姣好臉龐的柔美之態。那雙褐色的眼眸平靜異常,仿佛能夠看穿一切,又仿佛蘊藏著深不見底的戒備。兩人之間無需只言片語,已經從對方的臉上讀懂了太多。

  現在他是愛她的,她對他是愛恨交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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