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著帽子山西進,林茂一路走走停停,心里十分懷念與白柔在一起在日子,如今自己孤單一人,周圍的美景都懶得欣賞。
他忽然想到,若是豹奇跳下懸崖沒死的話,會不會逃回帽子山西部主峰?
念及此,他眺望向最西邊那座巍峨的山峰,心中不敢確定,但既然無事,不如去看看也好,說不定還能順手收拾遺留的小妖。
他做這個決定有著考量,如果豹奇僥幸未死,肯定也已身負重傷,不如趁他傷要他命,解決帽子山一大禍患。
林茂嘴角揚起,忍不住笑的肩膀顫抖,要是能順手拿到陰靈珠,更是再好不過,希望豹奇趕緊逃回西山。想到這里,他不禁加快步伐。
夕陽下,一個鬼鬼祟祟的少年正貓著腰在山里中急速躥行,恨不得憑空多生出兩條腿來。
等到帽子山西峰腳下,已經接近第二天正午時分,林茂頂著熊貓眼,微瞇著望向山頂,刺目的陽光透過流云射下來,晃得人睜不開眼。
雖然烈陽正盛,但是眼前的山體卻從內向外吹著嗖嗖的冷風,仿佛要把人凍成冰塊似的,山上的植被皆披著一層淺淺的白霜,更高處則覆蓋著皚皚的白雪。
誰能知道,帽子山西峰一天前還是風和日麗,一片蒼翠的山景不亞東峰,只過了一夜,這里便如墜冰窟,宛若步入三九嚴冬。
十里范圍,一片死寂,白毛山風亂吹,要將人刮下一層皮來,林茂還穿著夏天的衣服,此時冷不丁打個哆嗦,這種情況下,還沒走到山頂,自己倒成了冰雕。
心中響起退堂鼓,林茂的腳不禁往后縮了縮,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再不然先回鎮子上買身厚點的衣服。
他剛回頭,就見到遠處氣洶洶的走來一群灰衣大漢,后面好像還跟著個小不點,林茂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定來人里面有熟悉的身影,蒼鶴。
估摸著是熊緣在山下沒有尋到豹奇,親自帶人來西部主峰找他的下落。
熊緣走到近前,看著發呆的林茂,哈哈笑道:“大哥也在這啊,你說的沒錯,豹奇果然沒死,想必他會回自己的老巢,所以我便帶人來,趁他傷要他命!”
林茂心中暗道,怎么和他想一塊去了。
當熊緣一行人也看到帽子山如今西峰的冰凍景象時,無不感到疑惑,在他們的印象中,這里似乎大變樣。
熊緣倒沒覺得什么,他本體是黑白熊,對這點寒冷毫不在意,但其他跟來的妖獸,臉色就不太那么好看。
尤其是妖獸蒼鶴,本身就是只適合在溫暖的地帶生活的妖族,對寒冷的氣候望而生畏,而從山頂上飄下來的冷風,更是如寒冰一般,對蒼鶴是致命的弱點。
一群化形的大妖議論紛紛,有不少想退出這次搜尋活動,畢竟他們也只是臨時被熊老大拽過來的,根本沒有什么準備。
“熊老大,你看這山峰一夜變成雪域,必定是豹奇搞得鬼,說明他已預料到我們的到來,如果此時貿然上山,必會處于被動。”
“是啊,此時不宜上山,不如我們先把此山用陣法圍住,再逼豹奇現身,這樣更加穩妥些。”
熊緣無奈的看著眾人,苦著小臉向林茂求援,兩人皆知現在是上山擊殺豹奇的最佳時機,一旦錯過,豹奇將會恢復實力,又會變得難纏。
但環境突變,要是硬拉妖獸們上去,估計難平眾意,且如此廣闊的西峰,多一兩個妖獸難以改變根本局面。
因此,林茂建議道:“不想去的可以留在外圍巡視,皮糙肉厚且耐寒的,就跟我們上去。”
“另外,你們誰帶厚衣服了?”林茂面不改色補充道。
熊緣點了點頭,從中挑選出兩個人來,一位體壯膘肥,是個彪形大漢,另一位則身穿紅色的長衣,且是個嫵媚女子,如同一朵綻放的烈焰。
他又從懷中摸出一件貂皮大衣遞給林茂,暫解林茂的燃眉之急。
話不多說,留下的幾人商議后,在外圍散開,以防豹奇從山上遁走,而林茂便與熊緣三人踏上西部主峰。
山路陡峭,地面上逐漸開始結冰,道路變得更加濕滑,一不小心就會跌落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仔細看空中的流云,上面竟凝聚著細小的冰晶,反射著上方的陽光,被風吹動時,冰晶團簇著前行,頗為壯觀。
叢林中驚現凍成獸雕的野鹿,正低頭吃著嫩草,仿佛一瞬間被定格于此,生命也化作永恒,融入白茫茫的雪域中。
林茂忍不住皺著眉頭,這等殘酷的景象,本不應該發生才對,豹奇沒有那么強的妖力,可以改變整座大山的原始環境。
除非,他動用陰陽靈珠中的陰靈珠,畢竟傳說中的寶物,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力量,但此前在東峰大戰,并未見到此等現象,其中說不定還有隱情。
踩著咯吱咯吱的冰渣,幾人來到一處洞穴,洞穴口躺著兩具尸體,已經覆蓋上一層冰雪,難以辨認具體的容貌。
奇怪的是,尸體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口,頭朝著洞穴內趴著,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其中一個手抓著面前的土地,臨死前似在苦苦掙扎。
紅鳶將手置于尸體上方,一道白色的氣流從尸體上鉆出,又轉眼間化成銀白色的碎屑,令她有些錯愕道:“連魂火都被凍成粉末,那一瞬該有多冷?”
林茂對魂火也略知一二,但能親手提取魂火,還是第一次看到,因此對紅鳶的實力和本體感到十分好奇。
熊緣和林茂走在前面,心情有些沉重,這些景象和禁忌中所提及到的實在太像,虛空神鶴所留陰陽靈珠,不僅是兩把打開密藏的鑰匙,而且是能夠改變大地的災禍之鑰。
陰靈珠此刻可能已經被豹奇玉石俱焚,其內的太陰之氣被釋放而出,帽子山西部主峰因此一夜間變成死亡雪域。
想到這里,他不禁加快腳步,林茂等人緊隨其后,想去頂峰一探究竟。
順著洞穴不多時便來到山峰頂處,這里和東峰相似,也是一片開闊地帶,只不過有一座不小的大殿立于其上。
大殿垂著冰柱,冰封的紅木漆門緊閉,頂部反射著冰晶的光芒,盡管林茂穿著貂皮大衣,仍然被凍的微微發顫。一股奇異的波動,正從殿內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