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燈滅了,緊閉的大門滋呀滋呀緩緩打開。
江七七心急如焚地第一個沖了上去,抓住醫生的手臂急聲詢問。
“肩胛骨碎裂,胸部的肋骨裂了一根,內臟還出血了,身上臉上,頭部都有擦傷,這是怎么搞的,對個女孩子出手這么重?”
又是手術,又是包扎,又是石膏,醫生說得是越來越激動,江七七的臉色越來越沉,緊握著的拳頭一根根的筋兒突了出來。
“好在,這女孩底子不弱,一看就是有過這方面訓練,而且現在還保持良好習慣的,傷得重但事后面多加注意,休養,恢復得也快?!?p> “你們去辦理下住院手續,至少也得住兩個星期了?!?p> 金菲菲,宋云韻膽戰心驚的聽著,一直到后半句才稍微松了下神氣;緊跟在醫生后面推出來的席春天一起去了病房。
“七爺,我先去辦理手續?!鼻喽?。
“恩?!?p> “七爺,我們已經先警察一步把受傷的人放去了青衣堂的地下室?!鼻嘁辉谄渌穗x開后,悄然上前報告。
江七七恩了之后轉身離開,一身還未梳洗的狼狽被周身散發的冷意掩蓋到讓人噤若寒蟬,精致的眸子散出毫不掩飾的暴戾狠絕。
復仇結算的時刻來了。
……分割線……
早年的青衣堂有不少的不明不白的地下勢力,后來在江七七這一代已經基本洗白。
人已經從良了,但是青衣堂的格局還未做更改,位于負一樓的邢堂還是當年的樣子,該有的老江湖配備一樣不落。
老虎凳、電椅子、煤火爐、竹簽子……雖然十幾年都未再用,生了銹,但那上面大小不一的黑色斑塊還是能讓人瘆得慌。
稱呼為老四的人,腳上留著血,綁在老虎凳上。
江七七洗漱后來了,背光而抵,一身高質感的黑,煞氣陰沉。
“你是自個說,還是讓我教你說?”
老四身上深淺不一的拳腳傷拜席春天所賜,有些無礙,有些碰都不碰得;但這些都不及膝蓋的傷,子彈還錮在里面,疼得撕心裂肺。
“七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實在不知這是您的人!”
“呵呵,那現在知道了,還不明說?”
亡命之徒比誰都惜命,座右銘:好死不如賴活著;邢都不用,沒兩下就招了出來。
“是段工聯系上我來做這一單的,目標是讓金菲菲消失在世間。”
青二觸動似的動了動身體,段工?是他想的那個人嗎?忍不住插了一句話,“以前在青衣堂的段工?”
“是,就因為他頂著青衣堂的名號,我們也以為是為七爺辦事,接了這單子?!?p> 江七七覺得有點耳熟,青二湊上前解釋,“就是十五年前大清洗中不慎犧牲的段融的兒子,我見他還年少,便放在了青衣堂教養?!?p> “后來跟著邰森走了?!?p> 呵,這事竟然和他有關,怪不得走的時候非要把江湖油條子帶走。
“紅燈區的事,收一下網了,以江氏的名義去聯系下各家?!?p> “七爺,咱不等白家露頭在出手嗎?”青二問出口才知道錯了,七姐的事比什么都重要,七爺要能忍下這口氣,那就不叫長州第一人了。
別看江七七長相不man偏精致,但內心是十足的霸道且偏執,對自己的女人是十足的偏愛與硬挺,對錯只能席春天說了算。
“屬下這就去辦?!?p> “那這人?”
“警民合作,送警局?!?p> 老四當下就大哭大叫,凄慘無比,“七爺,你就放了小的這次吧,要是進去了,小的就再也出不來了?!?p> 在高科技時代越獄,基本不可能的。
“與我何干?!?p> 江七七冷漠地掃了一下,不帶感情地離開了地下室。
夜已落下,月亮懸掛在天上遙望萬家燈火。
位于醫院五樓的VIP樓層燈光通明,其中一間的門外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往來的護士竊竊私語,在好奇那房內住的貴客是何身份。
麻藥還未過去,席春天依舊在昏迷中,病房內的金菲菲二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地在陪護著。
“菲菲姐,你要回去梳洗下嗎?”
扭皺的衣服布滿了灰塵與污漬,污水沾上的地方經過這么長的時間甚至有些怪味。
這,哪還是那個可咸可甜,性感嫵媚的紅人金菲菲。
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狀況,金菲菲搖了搖頭,“七姐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想等她醒了再走。”
“而且,我回去不一定是安全的?!痹缟系慕洑v嚇得她已經六神無主,驚了魂,不敢離開這里半分。
宋云韻也還在后怕早上的事情,又不忍心金菲菲如此狼狽,便出去為她購置一系列需要用的生活用品。
在她出去不久后,鈴聲響了。
“一顆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桿兒壯,守望著北疆~”
來電顯示:席夏天。
金菲菲猶豫了下,接了起來。
渾厚有磁性的男聲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春天,今天你讓我查的事,現在怎么樣了?”
不是緊急又重要的事,席春天基本不會驚擾自家哥哥,所以席夏天難得的關心了一下自個妹妹。
好聽到能讓耳朵懷孕,金菲菲第一次領悟到這句形容詞的精髓,愣是呆住了沒有回話。
席夏天見久久沒有回應,反嗯了一聲?
金菲菲回了神,急忙解釋,“您,您好,我是七姐的……”
我應該是七姐的朋友了,恩對,“朋友?!?p> “哦?春天呢?”
“七姐她……她手術完了,麻藥未過,還在昏迷中。”
“哐當……”電話那頭傳來什么東西掉了,“怎么回事?怎么還手術了?!”
渾厚地聲音失了穩健,在那頭焦急地詢問。
金菲菲雖然對席春天的家世還不是那么熟,但是自從席秋天后再看見這類似的名字,隱約猜到他們應該是有血緣的親人。
隨即愧疚萬分的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道了出來。
原以為是會承受莫大的憤怒與責罵,但是那廂只是冷靜地掛了電話。
零點時分,席春天迷迷糊糊地要醒了。
動了動手指,轉了轉眼珠。
細微的小動作,被伏在一旁的江七七感覺到了,立馬坐直了身子傾過去。
不多久,沙啞的招呼從干裂的嘴唇中發出。
“嗨,小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