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殺,不能殺,只有他知道秦葉下落,殺不得,殺不得~~”
瘋癲癡狂的高長安也要沖上去,騰空百米后搖搖欲墜的又掉落下來,他才剛入先天境實力比不上三人,騰空也很勉強。
轟隆~~
三道狂暴的身影在半空中相撞,一道流光轟然被擊飛,好似燃燒的流星墜落在山巔,引起一陣地崩山搖滿天灰塵遮目。
兩道流光緊隨其后落下,李清風嘴角帶血氣息混亂,身邊一柄血色飛劍懸浮環繞,王自在輕搖山水扇,狂風大作吹散遮目灰塵。
“五百年,整整五百年,十八萬兩千五百個日夜,師兄,你可知道我有多想殺你。”
李清風眼帶血光,臉色猙獰,低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忘情河內的固靈陣是你所設?三十年里我被困在忘情河里,看著你奪走我女人,看著你們這對狗男女茍合,看著你們逍遙自在,你可知道我的恨意?”
李清風眼眸布滿血絲,情緒激動嘶吼:“五百年前我便發誓今生必斬你,先殺了那賤人,再將你挫骨揚灰,挫骨揚灰。~”
“你被困在忘情河?”
披頭散發錢老頭滿臉愕然,突然指著他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哈哈哈哈,那固靈陣是你親自為五行宗所布置的,你竟然把自己困了三十年,真是天大的笑話,當年你不過后天境,我要加害于你易如反掌,我何需這樣下作,哈哈哈。”
“這些不重要?!?p> 李清風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冷漠盯著他:“重要的是我被困三十年是事實,你奪我女人也是事實,今天你要死在我的手上也是事實?!?p> “呵呵,此處甚好啊。”
山巔崖邊,視野開闊,錢老頭整理凌亂的頭發,從容不迫笑道:“我死于此處,一望之下山川美景盡收眼前啊,別……”
“師尊,師尊我錯了,我錯了?!?p> 高長安呼嘯而至,撲通跪在錢老頭哀求道:“師尊,求你告訴我秦葉的下落,他在哪里,師尊,我是你最疼愛的長安啊,我不能沒有嬋娟,我不能沒有她啊,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磕頭了。”
砰砰砰~~
他額頭硬生生磕在石塊上,如同搗蒜般,磕得砰砰作響,道冠歪斜,披頭散發。
緊盯著狼狽不堪的高長安,錢老頭眼中怒火、失望、心痛交替,心中更是五味陳雜,這是他最愛的弟子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不堪到如此地步。
他沒有理會高長安,而是將目光投向李清風。
“我勝了你一輩子,怎可死于你手。”
錢老頭臉上浮現抹譏諷,李清風大感不妙,身邊血劍激射而出,嘶吼:“錢步滿,你不能這樣~~~”
“師尊,你告訴我秦葉下落再死,告訴我啊~~~~”
“死于敵手,不符老祖仙儀,李清風,你永遠沒機會殺我,哈哈哈哈哈?!?p> 在李清風暴怒的眼神中,高長安絕望嘶吼中,錢老頭猖狂大笑,渾身真元逆轉瞬間爆發。
轟隆~
震撼氣機直沖云霄,以錢老頭為中心,狂暴沸騰的真元形成波浪圓環擴散,碾碎了山巔巖石樹木。
“該死的,該死的,啊~~~~~”
李清風逆行沖到錢老頭面前,只見他生機散盡,臉上還凝固著譏諷的笑容,似乎嘲笑他的無能,嘲笑永遠沒有機會殺死他。
“師尊~~我要秦葉還我嬋娟,還我嬋娟……”
被掀飛高長安絕望的爬起來,時而哭泣時而狂笑,瘋瘋癲癲撲向錢老頭。
“滾開~”
李清風憤怒揮袖將高長安劈飛,陰沉盯著錢老頭尸體,神情不停變換,半響后才冷哼一聲騰空離去。
“想死的痛快?癡心妄想,將這老東西的尸首懸掛震天宗山門。”
“可悲、可嘆?!?p> 王自在合扇感嘆,五百年的恩怨就這樣落幕,世俗眼中的神仙最后落得如此凄涼的下場。
這一場爭斗沒有勝者,一老一少,一癡一瘋,錢步滿死了,李清風也并未贏,高長安的瘋也是可以預料的,一個瘋瘋癲癲的外道修行者,竟然能誤打誤撞突破至先天境,不得不讓人驚嘆他的天賦。
嬋娟的尸首就葬在墨玉宗后山,倘若有天他能正視接受這件事,醒悟過來前途將不可限量。
五百年的死敵震天宗覆滅,對王自在來說不值得賀喜,在他決定犧牲一個女兒勾搭上高長安時,震天宗覆滅就是注定的事,他的瞭望早已經越過震天宗,投在了真正仙門。
五行宗!
那是才是一個能縱橫天下的仙宗,能真正翱翔宇內的仙途,而不是在這北域的一隅之地爭奪霸主殺得死去活來。
螻蟻群中稱王,亦不如雛鳥展翅一震。
震天宗半山腰一處荊棘叢生的雜草堆處,地上兩具殘破尸體后方,秦葉死盯著王自在一劍將錢老頭尸體釘在震天宗牌匾處,緊握的拳頭骨節發白。
終究沒發生奇跡,錢老頭死了,死的很凄慘,堂堂的一宗之祖,金丹境大修被釘在牌匾上曝尸,既不風光,也不隆重。
秦葉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么,盡管有暴露的危險。
一腳踩碎兩具墨玉宗弟子尸首,他往赤練洞潛行去。
“你是誰~”
林間兩名持刀墨玉宗弟子發現了秦葉龐大身軀,驚駭的欲示警,卻見那冷峻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砰~
巨大、磅礴的力量轟然而至,照面之下兩名普通的后天境直接打爆,血雨飛濺,零零散散碎落在樹枝草叢。
秦葉冷著臉直沖赤練洞,洞中滿地污血,兩名白天干活的記名弟子頭顱稀碎的倒在血泊里,一片狼藉。
踏著血液大步走進洞穴,洞穴中溫度涼了很多,沒有人添加靈礦石,柱內靈焰已經搖搖欲墜快將熄滅了。
砰~
整車靈礦石倒入赤銅柱,靈焰升騰,洞穴溫度升高。
砰~砰~砰~
一車車靈礦石的倒入讓柱內火焰狂漲,火舌伸出柱子老高,本就漆黑的赤銅柱緩緩開始泛紅,刻印在上的法紋閃爍,嗡嗡作響瘋狂預警。
洞穴內悶熱如大火爐,木桶內的水蒸發,雜物開始燃燒。
沒有理會身上在燃燒的衣物,秦葉埋頭將所有礦石鏟入銅柱后才罷手,泛紅的赤銅柱有些變形,周邊巖石已經開始緩緩融化,柱體也顫抖不已搖搖欲墜。
走出赤練洞,秦葉大步流星離開震天山。
“敵~~”
轟隆~
還未等巡查的墨玉宗弟子喊完,傾刻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覆蓋了一切,暗紅的巖漿在滾滾的黑煙的裹挾里噴涌而出,燒的通紅的巖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馳落下,在煙幕的空中留下千萬條火紅的劃痕。
震天宗建筑群瞬間灰飛煙滅,天昏地暗地動山搖無數巨石滾落,山體滑坡,大地咆哮。
“這場葬禮勉強聽個聲響吧,你也別覺得委屈,等等,再等等給你補辦個熱鬧的。”
眼眸凝視掛在震天宗山門牌匾上的錢老頭尸首,那長滿老年斑的臉上凝固著笑容中帶著不屑、譏諷、桀驁。
在漫天灰塵、哭聲、哀嚎聲中,秦葉轉身離開震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