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御遲言看著她如滿足的小貓一般的神情，唇畔泛起了笑。

　　“嗯！”應時重重地點了下頭，也沒意識到他追問的，是說他好看的事，還是果茶好喝的事。

　　“哦對了。”一杯的果茶入肚，應時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來，笈著棉拖，啪嗒啪嗒地跑回臥室，拿到手機又回到御遲言跟前。

　　御遲言抬頭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燈光下白皙的小臉上，神色十分認真，此時正在翻閱著手機頁面，不多時，她將手機正面給他看。

　　上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中一個鼻青眼腫閉著眼的男人。

　　御遲言有些疑惑。

　　“這個人最近幾天一直在偷偷跟著你，所以我把他揍了。”

　　御遲言笑：“你真厲害。”

　　應時皺了皺眉，還是第一次聽到雇主用這樣的語氣這么說她。

　　“我把人給孫經理了。”

　　“嗯，做得好。”

　　應時沉默了。

　　御遲言伸手抓著她往沙發上輕扯，應時順勢坐下，聽見他問：“最近在做什么？”

　　“揍人。”

　　“……”御遲言換了個問法，“晚上自己在這里無聊嗎？在做什么？”

　　應時恍然，伸手在茶幾下就掏出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放在他跟前。

　　“這是……”

　　“我在黑色雇傭網站上還有個單沒做完，雇主是個高三生，作業特別多。”

　　顧臨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不聯系她，也不繼續幫忙做作業了。

　　見應時一看到這本冊子就苦大仇深的樣子，御遲言不由得好笑：“遇到困難了？”

　　聞言，她直起身子點了點頭，看了看御遲言，又看了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但想到他平常特別忙，晚上需要好好休息才行，于是放棄了心中剛剛的那點想法。

　　“哪里不會？”

　　應時驚喜地睜大了眼，像是怕他反悔似的，立即翻開了冊子找到自己冥思苦想好久的題。

　　夜漸漸深了，落地窗外仍舊華燈一片。

　　室內，應時聽御遲言的講解也十分認真。這個過程中，御遲言可以很明顯地知道，應時學習能力很強，學習速度也很快，但她……沒有基礎。

　　他眸光沉沉。應時給他的感覺，似乎從來沒有過系統的課堂教育。

　　“應時。”他似乎是不經意間問，“上過學嗎？”

　　應時寫字的動作一頓，而后搖了搖頭。

　　“為什么？”

　　應時沉默。

　　御遲言跟著靜了一會兒，接著道：“你喜歡做這些題，是嗎？”

　　應時還是沉默，但御遲言耐心地等著，最終聽見她小聲地回道：“挺喜歡的。”

　　她沒有和大家一樣去學校學習、和同學做朋友的機會，曾經很小的時候，她是向往的。但漸漸地，她便認識到了自己的異常，她是奇怪的，她所處的環境也是不正常的，后來就再也不再渴望了。

　　好在那些人也沒想讓他們成為徹頭徹尾的文盲，但也只有些十分基礎和基本必需的教育。他們主要要教的，是那些她不想學的。

　　“還想上學嗎？”他問。

　　“不了。”錯過時間的事情，她也已經放棄了。

　　御遲言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讓她突然變得十分沉寂。

　　不是低落，是沉寂。

　　他知道她渾身都是秘密。為什么會有大于正常人的力氣，驚人的彈跳力和恢復能力，甚至她的過去，以及她為什么會成為黑色雇傭網站中的“Lion”都是未知，可同樣的，她清澈的眸眼，單純的心性也不是假的。

　　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忍不住地想要離她更近一點，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不知道她為什么就出現了，又會不會突然就消失了。

　　但他也明白，急不得。

　　“明天晚上，我需要去B市出差，你和我一起出發，別自己一個人在后面跟著了。”他突然換了個話題。

　　應時點了點頭。

　　————

　　“應時，這里！”

　　不遠處，孫歲一臉嚴肅地示意應時過去他那。

　　應時看了眼進入瑞京大廈的御遲言和韓放，對著孫歲點了點頭，抬腳過去。

　　應時：“什么事？”

　　見御遲言的身影消失，孫歲瞬間不繃著認真臉了，熱情地道：“你來我們部門都快兩個星期了，走，趁現在輪休，我帶你去整個歡迎儀式。”

　　應時向來對他人的好意不善拒絕。見這會兒雇主那邊沒什么事，便就跟他走了。

　　這會兒下午五點，天色漸暗，天邊朦朧的光還隱隱約約鋪灑著四周的建筑。這時間人流不算多，應時跟著孫歲走過商業廣場，轉幾個彎就到了他定的飯店包間。

　　此時沒有值班的安保同事都已經坐在桌上了，見孫歲和應時過來，不知道誰爽朗地叫道：“我們新同事來了！”

　　應時并不適應這樣的場面，下意識想要拉一拉自己的衛衣帽檐。手剛有動作，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并沒有穿帶帽子的衛衣。

　　“來坐，今天你和高嘉是主角，C位必須是你們的。”

　　應時看去，長桌的正中間留有一個空位，旁邊坐著的是一個青澀的青年。這會兒青年抬頭看了一眼應時，似乎是對方和他想象中的有不少出入，這會兒有些訝異。

　　“高嘉，是不是沒想到啊。”坐高嘉旁邊的張森懷這會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當時也沒想到，還以為我們這是個純到連文員都是個雄性的純爺們部門，聽到新來了個女的，以為會是虎背熊腰，力大無窮的呢，結果人是嬌嬌弱弱，是個漂亮的女生，工程部那邊的人可羨慕我們了。”

　　前幾天孫歲安排張森懷帶應時去過一趟工程部看檢修口的問題，自覺得對應時的了解還比其他人多些，這會兒對應時也是自來熟。

　　高嘉看著這個嬌嬌弱弱漂亮的女生在孫經理的帶領下走到了自己旁邊，莫名呼吸都放輕了些，生怕嚇著人家。

　　應時奇怪地看他。

　　不怕喘不過氣？

　　可能是應時的眼神有些直白，雖然不太明白她眼神什么意思，高嘉還是有些手足無措，松了松氣，主動跟應時打招呼：“你好，我叫高嘉，以后請多指教了。”

　　應時點了點頭：“應時。”

　　孫歲給應時和高嘉介紹了下在場的幾人，而其他人大概也覺得應時一個女孩子在這滿是大老爺們的場合可能會放不開，也就沒怎么抓著她問，倒是旁邊的高嘉，這一番下來，也很快就跟大家熟絡了起來。

　　“應時你平常在哪個崗值班？”張森懷怕冷落了人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