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太一門。
冬天的暖陽灑在熱鬧的刑場上,申城的淳樸百姓們圍著太一門吵吵鬧鬧,感覺有好幾年沒見過殺頭了。
“聽說了嗎?好像今天斬首的是王家長子!”
“就是那個去太乙宗求長生那個?長生沒求到,頭要沒了。”
“要我說,這王家就不是個東西,連自家族人都要舉報。”
“就是就是,我看他王老虎以后怎么在申城商圈抬起頭來。”
吃瓜群眾們熙熙攘攘,完全像在逛廟會一般,熱鬧非凡。
午時三刻已到。
幾個騎馬的獄官帶著囚車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后面跟著兩排訓練有素的獄卒。
沒有紫霄宗外道的弟子出現,王來福不過是個小角色,殺了也就殺了。
“時辰已到,帶人犯!”
囚車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月白色廚袍的胖子被拖了下來,身上被打的沒有一處皮膚完好,血都干痂在他的傷口上。
“這就是王家大公子?像頭死豬!”
“嘿嘿,下次去他爹酒樓吃飯,定要點上一盤烤乳豬。”
“你這人好沒德行,見人受難就在這里幸災樂禍,枉為人子!”
“哦?閣下尊姓大名?看你這樣子,莫不是太乙宗的余孽吧!”
“哼。”
隨著胖子被壓上了刑臺,下面的圍觀群眾議論紛紛,大部分都對申城王家的大少爺的經歷感到同情,飯后談資又多了一點。
“犯人王來福,自幼拜進太乙魔宗,在伙房里殺人取樂。據不完全統計,在十年里累計殺害了十三名無辜的百姓。總之罪惡深重,天地不容。”
“希望廣大申城百姓應以為戒,不可再犯。”
獄官李大人坐在中間,草草地宣讀了一下王來福的獲獎感言,就把手邊的木牌丟了出去,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即刻行刑。”
一個渾身精肉的劊子手走了上來,抽出了自己的斬首大刀,又取出一壺烈酒,燜在口里噴在刀刃上。
胖子的頭對著東面,臉部都被打腫了,說不出話來,只能絕望的看著壯漢提刀走了過來。
“安心,不會太疼的。”
劊子手看到胖子蜷縮的樣子也是于心不忍,嘆了一口氣安慰道。
“引刀成一塊,不負少年頭,王公子,下輩子做個好運人。”
刀光一閃,一顆大好的頭顱就飛了出去,血濺三尺。
“嘩。”
周圍的人有的害怕地捂上了眼睛,從指間縫隙偷看。
很快,獄卒就出來打掃地面,驅趕圍觀的人群。
旁邊一條小巷里,一胖一瘦兩個黑斗笠靜靜地矗立著。
陳廣對王來福說道:“好了,別看了。”
“你要記住,這個人是因為你死的。”
他抬起頭來,看著從房屋夾縫中滲透下來的一線陽光,默然不語。
王來福也神情悲痛了兩秒,然后忽然皺眉道:“不對啊,那不是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淫賊嗎?咋就因我而死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代替你死去了。”
陳廣說完,斗篷一抖,快步離開了小巷。
他還要趕快回宗,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半,春山師弟也危在旦夕。
王來福也沉默地跟上,兩人相見后都沒說幾句話,也沒提什么回宗的事情。
有時候,不說話才是最好的發言。
申城有專門運輸用的飛舟,專門提供給那些修仙者的家眷使用。
陳廣倒是不擔心這里也有紫霄宗的門人,這種跨國的商會和運輸團隊都是東荒域的域主宗門青陽宗掌握的。
他也是東荒域這里唯一一個擁有元嬰的仙宗,坐擁東荒域中部和東部大部分土地,可以說是土皇帝了。
交了兩塊下品靈石后,陳廣和王來福就坐在了飛舟上的小隔間里。
這種飛舟使用一塊下品靈石就能跑上三四天,可以說是物美價廉。
跟船家說了準備中途下舟后,那個負責接客的伙計面露難色。
“兩位客官也清楚,我們這飛舟上客人太多了,如果不在相應的地點下船的話是沒辦法停下來的。”
王來福一聽有點心急。
他也知道了常春山師兄的情況,如果為了救自己讓常春山師兄的身體出了什么岔子就很難受了。
但是他又不太敢說話,只能看著陳廣。
陳廣倒是早有準備,外門從業多年,這些飛舟伙計心里的小九九他都清楚。
攬著小伙計的肩膀走進了陳廣他們自己的小隔間里,陳廣從還里摸出了一塊下品靈石,塞在了伙計手里。
“出門在外,不在宗門,大家都蠻辛苦,還請兄弟多幫襯一下。”
上道。
小伙計收到靈石后,馬上放進了自己的褲袋,拍著胸脯保證道:“哎,兄弟放心,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人都有急事的嘛!這樣吧,到了兄弟你說的地點,就用這個木牌找我。我會給飛舟降速下降,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跳下去。”
“那就勞煩老哥了!”
“沒關系,沒關系。”
陳廣收起小伙計給他的木牌,看著伙計走了出去。
王來福此時也竄了進來,有些疑惑地問道:“廣哥你不是被騙了吧?不過是一個招客的小伙計而已,用的找用靈石嗎?”
陳廣眉頭一挑,搖頭笑道:“那個人可不是普通伙計,他是青陽宗的內門弟子,不過修為太差才被下放到這邊來的。”
“我以前來申城辦事的時候還見過他,本來還擔心被他認出,還好有這身斗篷。”
王來福聞言心里佩服,感覺陳廣師兄在太乙宗附近這一畝三分地上無所不知。
不過這個木牌是什么意思?
察覺到師弟的目光,陳廣這才暗嘆一聲,說道:“這個木牌也算是那個內門弟子給我留的一個資格證。”
“我們練體期的武者雖然堪比練氣期的內門弟子,但是因為沒有修行過仙門功法,所以體內沒有靈力存在。”
“那個人看不出我倆的深淺,也不愿意直接拉下臉詢問,所以就用這個東西來作為試探。”
“如果我們能使用這個木牌通知他,就說明我們肯定算是修仙者,他自然不會為難我們。”
“如果不能,說明我們只是平凡武者,到時候他做與不做就在一念之間。”
王來福聽得暗自心驚,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木牌還有這么多意義在里面。
他不僅有點擔心的問道:“哪我們怎么辦啊?只能在這等著看他人品?”
“不慌,區區一塊木牌而已,師兄我還是有點把握的。”
陳廣看著自己一萬多的門派貢獻值,淡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