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危機之前(二)
人員都到齊后,他環顧了一圈,發現骨干將領全部都在,無一人負傷,亦無一人投敵。這讓他深感意外與高興,不免露出微笑。
他很利索地用劍在地上劃了一個盟約平原的簡易草圖,不大不小,兩米長一米寬。圣西營、北渠、正北營、河北營、江南營、圣東營、月心區、迷石林、石前村、巨口村、小二港、盧上村、南渠、大黃丘、正南營、熙攘鎮、三通港全部都有圖標,但沒具體名字,不過這些大家肯定都是熟記于心的。
然后他退到地圖后面,又站著注視了一圈,嚴肅地告訴諸將:“諸位兄弟,事已至此,不得不反,然敵眾我寡,于我軍不利。”
說完大家的臉都沉了下來。
蓋利斯知道,這對士氣會有所打擊。但他還是忍不住嘆氣說:“是我不好,坑苦了大家!”說完便微微低下頭。
這時眾將都紛紛面面相覷,也都皺起了眉頭,似乎都有了不詳的預感似的。
不過蓋利斯的親信之一,偏將常棣華站出來安慰道:“大將軍不必自責,隱德王不念親情,不記舊功,削你兵權,陷你于難堪,妄加迫害,實乃昏君,早該退位了。”
這個常棣華很年輕,僅十八歲,長得也算俊俏,但原本只是一個武功低下的普通士兵。起初他在他的小隊里,幫隊長完成了很多刺探、襲擾的任務,還能自己全身而退。但因為沒有任何指揮權,所以即便是立功了,功勞也只是隊長的;再加上武功不是特別拔尖,一直沒被重視,才能沒被發現。蓋利斯也是在翻閱戰報的時候,突然發現這支小隊的隊長升了一任又一任,但還能不斷完成上面給的任務,便很好奇召見了這支隊伍。經過詢問之后,發現了這個常棣華頭腦蠻聰慧的,隨機應變能力很強,遂提拔做了隊長。后面經過考驗,逐步提拔上來成了偏將。
“對,還要將你打入圣像宮地牢,如此心狠手辣,忘恩負義,早該反了。”緊接著說話的這個是另外一個親信,先鋒令在原。
令在原來自東筍府,三十歲,有從軍十年經歷,跟常棣華相反屬于武功很好的類型。但在竹下國的軍隊里,各府將士其實也是有等級的。因為東筍府是窮府,來自那里的戰士常常被看不起,升任起來要費勁多了。但這個人作戰很勇猛,總能沖鋒在前,武功好,殺敵數量也多,自然是掩蓋不住光芒,很快被蓋利斯發現。愛惜人才是蓋利斯的一個特點,自然會重用他。
“大將軍待我如子,我們豈能不護?”其中一個百夫長原隰也說。
原隰主要負責后勤,資歷也很老,雖然職位不高,但在軍中享譽頗高。這要歸功于他細心的性格,每次都能很好地完成糧草運輸任務,所以蓋利斯經常把他帶在身邊,頗為信任。對他也很優待,經常下去視察慰問他的部隊。
“我們全聽大將吩咐,定將竹下國鬧個天翻地覆!”統領閻墻亦說道。
閻墻跟了他將近十五年,也是一員老將了,非常忠心,而且武功也不弱。
“對,若是今天不反,等那廝來害我們,我們豈有生還之理?!”任左將軍之職的阮既平也這么說。
阮既平是蓋利斯帶來的親信中職位最高的,統軍能力也是不一般。他是蓋利斯在城南軍任職時的下屬,調任盟約平原練兵的時候蓋利斯帶過去的,作戰經驗十分豐富,做事也很果斷。他是蓋利斯的四大副手之一,其他三個被留在了關東地區,幫忙兒子蓋雅鎮守。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讓蓋利斯深感欣慰,好在自己平時對下屬很好,同甘共苦,才這么得人心。他抬起頭微笑著注視著大家,點點頭,大家會意到了立馬默契地閉了嘴,安靜了下來。
接著懷著滿意的蓋利斯開始了他的分析說道:“目前正南營兩千兵馬,圣西營三千左右,正北營、江南營各兩千左右,圣東營一千,全部效忠隱德王;之外河北營尚有一千,生死情況不明,其他便剩下我軍四百人處于圍攻之中。”這些都是他的初步估計,他很自信應該是八九不離十,這跟他經常愛親自查閱軍情報告有關。
他接著又說:“敵我差距之大,實于我勝算不大。現若有退出者,或降者,我絕不為難。不過,若他時降對陣我軍者,我們亦不會手軟。”說完環顧了一圈。
只見眾人紛紛點頭,并沒有人有猶豫。
蓋利斯再次感到欣慰,也很放心,又鄭重地問一遍:“可有退出者?”
話一落音,阮既平立即下跪起誓:“大將軍仁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末將們愿誓死相隨,血戰到底!”
“誓死相隨,血戰到底!”閻墻緊跟著下跪起誓。
“誓死相隨,血戰到底!”接著是原隰。
“誓死相隨,血戰到底!”然后令在原、常棣華也跪下了。
其他將士亦紛紛效仿下跪起誓,并且高呼。
大家齊聲喊來,聲音很齊,聲浪一陣蓋過一陣,馬上給蓋利斯增加了不少信心。他暗暗慶幸自己多年的練兵經驗,優待下屬換來了這難能可貴的忠誠。雖然人心隔肚皮,但是這主要是指文人,他們往往是只專注自己的利益,一旦主子倒臺了,馬上就會拋出“良禽擇木而棲”之類厚顏無恥的理論而投降,攀上新主人。對于在戰場上廝殺的軍人,心思反倒要簡單多了,誰對自己好,就效忠誰,從一而終,即便是敵人。所以在他的部隊里,雖然賞罰分明,但是他一直堅持反對以懲罰為主的激勵機制,故而他的兵可以毫無顧忌地賣命。這點是與鬣狗軍團截然不同,鬣狗軍團走的是精兵路線,著重點在懲罰,在訓練中或者戰場中一旦遲疑或者作戰不利,處罰往往很重。他們的區別是蓋利斯的章法教導出來的士兵,戰斗力雖然不如鬣狗軍團,但是可塑性持久性卻很高,只要體制在,即便兵沒了,很快可以補充上。而鬣狗軍團的下級兵多數在訓練中或者誘敵作戰中被犧牲拋棄了,而剩下的雖然是精兵,一旦打光,數年內都難以恢復。所以在與帝奧國雄獅軍團的角逐之后,同歸于盡,便再也拿不出同等戰力的部隊。不過所幸的是,之后帝奧國也沒辦法再組建新的雄獅軍團,再加上七國合力圍攻,使得戰局一直朝有利于竹下國的方向發展。
“對!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蓋利斯說完蓋利斯拔出劍,舉到頭上高呼。
眾將士聽了,也紛紛起身效仿拔出劍,舉在頭上高呼:“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頓時蓋利斯這方,士氣大漲了不少,也讓蓋利斯信心多了很多。
“報!”正喊著,突然有士兵上來,估計是有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