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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間醉人淚

024假期打工

指間醉人淚 風動字舞 1960 2022-07-04 20:07:00

  正因我生活和思想世界的巨大差距,包括那個曾給過我“笑的經典”的男孩子,都成了兩個人分了手理由。

  孩子不能像媽媽那樣笨。于是,孩子歸了父親,與奶奶家人一起成長,上帝也關上了我感情的那扇窗。

  父母同意,利用假期,我到另一個城市打工,可以緩解我一直以來的壓抑和郁悶。

  32歲了,我還混跡在少男少女堆兒里,和他們一起賣家電。

  早上八點三十分,在街道上站隊做早操。

  九點,在賣場里站著賣貨,直到下午五點下班,我還很擔心碰到熟人。

  一開始我特別緊張,因為我看到來買東西的顧客,我不知道說什么。

  后來我終于把那套專用套詞背下來了,可是我又不會推薦。

  開始培訓的三天,我們三三兩兩去各家各戶門口發傳單,這些男孩子和女孩子大多是農村來的,簡樸而真實,做事踏踏實實,認真地發送著每一張傳單。

  有幾個女孩子和我是一組的,他們很好奇的問我:“你都這么大歲數了,怎么還尋思出來打工呢?”我無語。

  休息時間,她們細心地向有經驗的前輩學習售貨經驗,研究買家的心理。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為什么有的人會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原來這是人的生存之道。這是那些來自農村的孩子教會我的。

  早上,我是宿舍里年齡最大的,于是,我在5:30分起床,做飯,是第一批早起的。

  因為只有一個電源插座,一個宿舍里有12個女人,要一個接一個地做飯,不能同時用電的。

  我常常躡手躡腳地第一個起床,那天可能是在賣場站的太久了,干了半個月了,看那些比自己還小的弟弟妹妹們都在一臺一臺地賣出去了家電,而我一臺也沒有賣出去,我心急如焚。

  每天,甚至沒有一個人來問的,大多就是進來看看。

  好不容易碰上一位客戶,我就像老師講課一樣,如數家珍,挨個產品介紹電器的功能及優點、缺點,客人一聽到缺點,就表示,“我再看看。”然后就走開了。

  我每天都在極大的壓力中生存著,我真不知道自己除了當老師還能干些什么。

  電器部門的負責人閔終于看不下去了,找到了我說:“你這樣的業績,這里不需要你了。”

  她氣乎乎地頓了頓接著說,“你看你,早操跟不上節奏,我們這個組就你跟不上,電器也一臺也沒有賣出去,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當老師的?今天,別人下班走后,你就在賣場自己練習一下那些早操動作吧。”

  然后她目光咄咄逼人地看著我,又說,“你不會的,我教你!”

  我只好默默地小聲回答說:“好”。

  我心里都快要急死了,天生就是這樣,讓別人為我難過,真覺得自己好笨好蠢。

  我看著比自己還要小的負責人,心里更是過意不去,閔在陪我賣電器時,終于發現了我存在的問題,說:“客人看哪個電器時間長,你就只介紹那一款就可以了,不要再介紹別的了,要不,你的全面的介紹,讓客人不知道買什么才好。”

  我是站在商場第一個入口處的,我賣不出去。結果,最里面的“三星品牌”卻賣的很火。

  最讓人惱火的是,賣不出去也就算了,自己還像個不知道飛機在哪的鳥兒一樣。

  一大早就撞碎了剛擦好的落地玻璃上,撞得頭破血流!

  在陽臺的大玻璃門,我為了拿到昨天晚上掛在陽臺上的襪子,低頭走過去了,根本就沒有抬頭看玻璃門是不是開著呢!

  當時我只想著:“今天,我去了也是賣不出,還要在那傻站一天,連累別人跟我受罪。”

  我心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兒玻璃門是關的。

  結果,隨著“嘩啦”的一聲響,整個的玻璃門都被我的鐵頭撞碎了。

  我右額角被撞出了血,鋒利的玻璃碴子像刀一樣,劃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當時,不知道為什么會流那么多血,就用自己的毛巾捂著,可是不管用,血還是一直冒著。

  旅店的老板娘怕擔責任,對我一頓瘋狂數落。

  可她還陪我去了醫院,我當時也沒有錢,不能好好地花錢清洗,只花了五元錢擦了擦,用黃藥水和白紗布簡單地包扎,再用邦迪貼上個十字,就馬上去賣場復工了。

  賣場的主管看到我這個樣子,先是嚇了一跳,然后又覺得好笑,給我放了一天的假。

  可是,我也不想休息。

  于是,同事們就建議說,“你去別家賣場看看,人家是怎樣賣家電吧。”

  我戴了一頂黑色的旅游帽子,蓋住紗布包扎的傷疤,心情愉快地去學習了。

  我學習了一天回到宿舍,要洗臉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巾還在自己的臉盆里,鮮血發出的濃重腥味。

  老板娘說:“我都忍了一天了。”

  大家什么也沒有說,我找了80元錢給老板娘,賠償了玻璃門錢。

  我從來也沒有這樣感覺:人世間真的好無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同情一個傻子,如果自己不行,沒有實力,就沒有人會欣賞。

  一個月時間,我以失敗告終,只賣了一臺888元的LG品牌,有位老先生是要買給自己的老伴,因為他想給老伴兒買了,放在臥室的。

  我的自信心從此被打入谷底。

  每天我都在想,我果然是“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啥啥不行啊!

  我相信那年是太陽黑子活動最多、最頻的年份。

  天空都是灰色的。我灰溜溜地回到了媽媽家,一分錢也沒有掙到,反而商場要統一服裝,自己要吃飯,還要父母為我付款。

  直到又當上老師,半年后,才還上那筆3000多元欠款。

  我想:我要改變這種狀況,今生一定要實現自己的愿望,不能永遠只當別人腳下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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