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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童年的日子

第六章 旁聽

回到童年的日子 冬夏已至 2957 2020-04-29 14:07:11

  星兒一直記著和芝約好去學校旁聽。

  星兒站在自家院門口,瞅著芝爸什么時候出來。站累了,星兒就坐在門檻上等著,拿出沙包隨便地扔來扔去。直到看著芝爸走出家門上工走遠了,星兒才跑回屋,從飯廚里拿了塊碎餅子,不想讓媽看見,用手擋著,悄悄的去芝家。

  “是去芝家?”奶奶在旁邊問了一句,“別玩過頭了,要不奶奶還得去芝家找你?!蹦棠滔肓讼胗终f?!班拧毙莾狐c點頭,轉身出了家門。

  星兒拿餅子去喂芝家的狗,阿黃。阿黃身上大部分是黑色的,點綴著黃色的斑點,大家都喊這只狗“阿黃?!毙莾汉桶ⅫS已經很熟悉了,星兒還沒走到芝家門口,就聽到阿黃汪汪的叫,星兒不喜歡阿黃的叫聲,聲音太刺耳,星兒覺得不舒服,幾乎每次去芝家,都帶點好吃的給阿黃。

  快到芝家院門口時,就聽見阿黃“汪汪”地叫起來,看到星兒后,阿黃停止了叫聲,早聞到了餅子的香味兒,盯著星兒手里的餅子,搖擺著尾巴走到星兒面前,看著餅子,伸長嘴巴,慢慢靠近餅子,用牙咬住一小塊,抬頭看看星兒,輕輕掙脫出星兒手里的餅子,轉過身,搖擺著尾巴,高興地和星兒說再見。

  星兒看阿黃走了,直接走向正面屋,“星兒來啦,芝在西間,”芝媽從窗戶里看到星兒,在屋里招呼星兒。又說,“阿黃每次叫,都是歡迎你,別害怕?!薄!皨?,我去西間了?!毙莾航辛艘宦暎苯尤チ宋鏖g。

  來到西間,見芝正在給二妹洗臉,梳頭,大妹在一邊坐著,間星兒進來,問星兒,“星,我的頭發好看嗎?大姐剛給我梳完。”“好看”星兒說。大妹得到星兒的夸獎,高興,跑去了東間?!靶莾骸敝フ泻粜莾骸P莾赫覀€空地兒,跳到炕沿上坐下。“等我會兒,她不梳小辮兒,梳幾下就行。”芝朝星兒眨眨眼睛,星兒會意,點點頭?!爸?,拿一塊小妹的尿布,”芝媽在東間喊芝。“來,星兒,幫忙拿給我媽?!敝ツ闷鹨粔K尿布遞給星兒。星兒用兩個指頭夾住尿布的角,捏著鼻子,跑到東屋扔給芝媽,又跑回西屋。“還嫌臟,你小時候也用這樣的尿布”。星兒聽見身后傳來芝媽的聲音。

  “好了,”芝站起來,對東間的媽說?!拔腋赏昊顑毫?,星兒找我有點事,我一會兒就回來?!薄皠e在外面時間太長,等小妹醒了,回來看小妹?!敝屧谖堇锎舐曊f?!皨專尣蛔屓舜跉饬??”讓你喘兩口氣,行吧?”芝媽在屋里說。

  芝拉著星兒的手想避開大妹,二妹往外走,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大妹喊:“大姐,等等我們,我們也要出去玩?!毙莾夯仡^一看,大妹剛邁出正面的門,后面跟著二妹,二妹的鞋帶還開著。一前一后追過來?!按竺茫o二妹系好鞋帶?!敝ネT谠洪T口,命令大妹?!按蠼?,你得等著我。”二妹說?!靶?。”芝答應著。趁著大妹蹲下給二妹系鞋帶兒,芝和星兒互相看了一眼。

  “你倆到外面的麥草垛旁,我們圍著麥草垛捉迷藏玩”。芝看著大妹快系好了鞋帶,往外繼續跑著,大聲喊著后面的兩個妹妹。

  到了麥草垛旁,芝拉著星兒的手繞著麥草垛轉圈兒,聽著妹妹趕過來了,大喊:“快找我們,追上我們算你倆贏?!贝竺煤投美@著麥草垛追啊,追啊,累極了,歇會兒,再追,只聽見麥草被踩在地上的嚓嚓聲。

  趁妹妹沒看見,芝又拉著星兒跑到了另一個玉米秸堆起來的垛前,拿開一捆玉米秸,鉆進去,又把那捆玉米秸拿過來擋住。星兒使勁兒憋住不呼吸,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覺得芝很厲害!在這兒捉迷藏沒人能找到!玉米秸空隙大,再藏一個人也沒問題!聽!她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星兒豎起耳朵,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芝妹妹的鞋就在眼前,星兒能看到大妹的鞋尖兒,“二姐,我摔倒了,過來扶我起來?!毙鈨旱暮竺鎮鱽矶每藓暗穆曇?,隨著大妹的鞋尖兒消失在星兒的視線中,腳步聲也漸漸遠去,星兒知道,她倆成功甩掉了妹妹。芝放心地拉著星兒走出來,顧不上頭上,身上沾著草,拉著星兒朝學校的方向跑去。

  “跑不動了,”星兒跑著跑著,又些累,開始大口喘氣,“芝,歇會兒吧,反正,大妹,二妹,怎么都追不上我們?!薄靶莾?,我拉著你,”芝不愿停下來。

  “要是不快點,就趕不上聽課了?!敝ビ行┲?。

  終于到了學校,芝也累的滿頭大汗,學校的大鐵門沒上鎖,就是太重,芝和星兒拼盡力氣才拉開一條縫,兩個人縮成貓狀擠了進去,看門爺爺和星兒熟絡,透過玻璃窗戶看了一眼芝,沒說什么。

  進了校園,芝顧不上星兒在后邊已經走不動了,直奔一年級教室。

  等星兒趕到教室門前,看見芝倚靠在門旁,頭上還留著幾片玉米秸的碎葉,星兒到了跟前兒芝都沒看見,芝是癡了,星兒看著芝想起媽有時候這樣說自己。星兒站在芝一邊,沒去打擾芝。

  老師講了一會兒課,又在黑板上寫下“太陽,月亮,”,拿著教桿兒,指著黑板上的字,讓一個學生站起來念,這個學生站起來,念不出這幾個字,老師又問,“誰來回答?”芝在門外不自覺地說出來“太陽,月亮。”讀得很好,”老師轉頭看了門口的芝一眼。又看看那個站著的學生,“你也坐下?!?p>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老師拿著書和粉筆盒出來,叫住了芝,“芝,到了上學年齡了,來插班沒有問題,老師教你,你這么愛學,也聰明,老師和看門兒大爺說聲,給你開綠燈。”說完,老師從粉筆盒里拿出一支新的白色粉筆送給芝。老師又看了一眼星兒,拿出一只紅色粉筆,遞給星兒,“星兒,你早認識那四個字,回去給注上拼音,不會問你哥。多練練,和芝一塊兒多學點知識?!敝ズ托莾狐c點頭。老師轉過身走了,那兩條又黑又粗的辮子一甩一甩的,穿過下課的學生群,格外顯眼。

  “星兒,老師說開綠燈,是讓我們旁聽的意思嗎?。芝在回來的路上,問星兒?!凹t燈停,綠燈行,就是讓你進去?!边@是星兒爸告訴星兒的。芝點點頭說:“星兒,你懂得真多?!薄拔沂前职纸涛业摹!毙莾赫f。走著走著,星兒想起了什么,問芝,“芝,你什么時候能上學?”芝想了想,湊近星兒的耳朵,“我爸說了,等媽生了弟弟,就不用我看弟弟了,我就可以上學?!?p>  “你不用看弟弟了?,芝,是真的?”

  “嗯,”“那你媽什么時候生弟弟?”“明年?!?p>  “明年你就上學了,芝,”星兒看著芝,兩個人都笑了。芝想了想低聲說:“星兒,不許告訴別人。”星兒認真地點點頭說:“嗯,記住了?!?p>  星兒知道,這是她倆的秘密。

  星兒和芝手牽著手,在回家的路上大步甩開手走著,不時地甩出一個弧度,不知不覺地到了大南灣。

  “星兒,你看灣邊的花兒,真好看,”芝說著就走到花兒跟前,蹲下,摘下來幾朵,“星兒,我給你帶上,”芝摘去星兒頭上殘留的碎葉,把小花兒插在星兒的小辮兒上。又插在自己頭上一朵,問星兒:“好看嗎?”“好看,芝,”星兒看到芝頭上的玉米秸碎葉,拿下來扔掉。

  “星兒,我們下去照照,”芝拉著星兒到了水邊,看見了水邊的倒影,微風拂過兩人的臉龐,柔柔的,暖暖的。芝撿起一塊石子投到水里,激起一圈圈兒水波紋兒,兩個人的倒影跟著水波紋在水里晃動著,還有水花兒濺到了星兒和芝的腿上,褲子被濺上了水點兒兒,“涼嗎?”芝問?!安粵?,”星兒又歪頭問芝:“你涼嗎?”“很涼,很舒服!”芝大聲喊了出來?!鞍 敝ビ檬终种煸谒吅捌饋?。“有回聲嗎?”芝問星兒?!坝谢芈暋?。星兒說。“真有回聲”?芝笑著問星兒,兩個人都傻笑起來。星兒了解芝,芝很久沒這樣高興了。

  星兒和芝走到彎沿上,星兒從口袋里掏出昨天芝拉下的毽兒,遞給芝,芝接過沙包兒,說,“星兒,以后不玩沙包兒了,我倆以后學知識,我不會的你教我,你不會的找你哥。”“嗯,芝,你不會的也可以問我哥哥。”星兒說?!靶小敝c點頭。

  “星兒,快回家吧,你奶奶會到處找你的。”芝把星兒送到家門口,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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