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君慕朗走進校長的辦公室。二十分鐘后,他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他禮貌地關上門,不讓人看到門內那個滿面驚恐、體若篩糠的校長大人。
“君慕朗這個名字,還真是管用?!彼拇竭吂雌鹨荒ㄟ有?。
很快,整個校園的廣播喇叭就傳出校長莊重威嚴的聲音,“同學們,針對昨日的匿名舉報信事件,校方已核實,信中內容純屬捏造!對于提交舉報信和參與散播謠言的同學,校方予以嚴重警告!希望同學們能引以為戒,杜絕這種惡意誣陷同學,以訛傳訛等不良行為,污染學校風氣,如發現有此類行為,校方將施以記過甚至勸退處分!最后,向受此事件困擾的幾位師生,致以歉意!”
就這樣,鬧得“滿校風雨”的事件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內水落石出,落下了帷幕。
看著周圍同學愧疚的目光,明兮月知道,一定是君慕朗利用自己的身份向校長施壓,否則事情不會這么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
中午,明兮月和李若琳在小廣場吃飯,君慕朗走到李若琳身邊坐下,李若琳慌忙起身給他和明兮月騰地方,被君慕朗制止,“若琳,你還是坐在這里比較好。”李若琳覺得有理,就又坐了回來。
不一會兒,就見隋晚江一瘸一拐走過來,李若琳看著隋晚江鼻青臉腫的樣子,下意識看向君慕朗。
隋晚江在君慕朗身邊一屁股坐下來,還警惕地看了眼隔了兩個人的明兮月,然后用恭敬的口吻對君慕朗說:“慕老師,查到了,消息最初是外文社的社員無意中看到社內桌子上的匿名信和照片,才開始傳開的。”
君慕朗點了點頭,“若琳,今下午幫我個忙?!?p> 放學后,孟未雙獨自走在街上,憋屈得很。這么大的事,怎么就如石沉大海了呢?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她忙抬頭,“慕,慕老師。”一時間,嬌羞無限。
“想什么呢,未雙?”
孟未雙聽到他這般喚自己,更加喜不自勝,“沒什么,慕老師找我嗎?”
君慕朗拿出一張字條,柔聲道:“來給你答復?!?p> 孟未雙含羞帶怯低下頭,“嗯......”
還沒等孟未雙說什么,就被君慕朗拉入懷中。她芳心大跳,也志得意滿,“該是我的,終歸是我的?!?p> 過了一會兒,君慕朗松開她,笑道:“我得承認,論才貌,兮月比你稍遜一籌,但......”他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若論心靈的美好,你,不及她萬一。”
孟未雙前一刻還滿面春色的俏臉一僵,心中驚疑不定,卻故作無辜道:“慕老師,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君慕朗看她一眼,轉頭對藏在馬路對面的李若琳道:“拍到了嗎?”
李若琳揚了揚相機,笑道:“拍到好幾張?!?p> 君慕朗轉回頭對孟未雙道:“本來在我眼里,你們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但這封信和字條,使我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而我們拍下的照片,希望能讓你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
君慕朗轉身離開,身后是孟未雙一臉蒼白、頹然倒地的身影。
就這樣屬于白日里的無聊惡作劇就此結束,而夜晚的驚險刺激,悄然開始。
明兮月帶著君慕朗走在兩天前發現的大墓里,和上次一樣,他倆先進來掃清障礙,再讓手下的人來干雜活兒。
兩人來到第二道墓門前,君慕朗看著前面明兮月因為白天的事沒精打采的樣子,故意引逗她,“兮月,別看你年紀小,這身材還真是......有營養得很?!闭f著還往她領口吹涼氣兒。
明兮月正煩躁,剛要打他,忽然聽到門內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她“狡詐”地一笑,道:“你聽,有尸蟲。”
“尸蟲?”
“嗯,無論是尸蟲還是木偶,都是墓主用來防賊人的,尸蟲會將闖入者啃食得血肉不剩,哪怕被咬一口也會感染尸毒,藥石難解?!?p> 君慕朗聽得毛骨悚然,“那現在怎么辦?”
明兮月輕描淡寫道:“很簡單,扔兩個人進去喂飽它們就行?!?p> “什么!”君慕朗難以置信地看著明兮月。
明兮月嬌笑道:“我說過,你敢非禮我,我就讓你的人死在墓中。你最近可不老實,折你兩個人,算便宜你了?!?p> 君慕朗看著這個小狐貍,突然欺身上前,一低頭,隔著面巾吻了一下明兮月的唇。
明兮月登時妙目含煞,伸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就聽他嬉皮笑臉道:“你把我扔進去豈不是更過癮,不過,你們的盜義允許你墓中殺人嗎?”
明兮月看著這只老狐貍,生生收回就要落在他臉上的手。她從包里取出一包粉末,用腳從門的一側向另一側畫了一個半圓,將粉末撒在自己畫出的線上,又摸出一個盒子,里面有四五個針管。
她將所有針管內的猩紅液體擠在那個半圓內,空氣中開始彌漫著血腥氣,而門內的尸蟲漸漸騷動起來,爬動的聲音越來越大。
“兮月,這不會是......”
“是我的血。我從十歲開始服食特殊的藥物,我的血對這些陰物有很大吸引力,但也是致命的,它們沾了我的血,很快就會死?!?p> 君慕朗看著滿地的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把藥方給我,我也吃,下次用我的?!?p> 明兮月心中一暖,轉頭笑道:“這藥得吃四五年才有效果。”說完,她點燃火柴,將地上的粉末點燃,瞬時間地上出現一個半圓火弧,“這東西怕火,一定不敢出這個圈?!?p> 明兮月開啟了石門,只見黑乎乎一大團硬殼小蟲子從石門蜂擁而出,進入半圓圈中吸食地上的血液,遇到火光,果然退避進圈。
只一小會兒的功夫,那些蟲子開始蠕動,最后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了。
明兮月示意君慕朗在外面等著,自己則跨過尸蟲成堆的尸體進去察看。幾分鐘后,君慕朗聽到第三道墓門開啟的聲音,才松了口氣。雖然對明兮月的本領毫不懷疑,但關心則亂,君慕朗人是怕拖后腿沒跟進去,但心早就飛到明兮月的身邊了。
明兮月出來,將君慕朗的親隨帶進墓中甬道,君慕朗走在明兮月身邊,眼前的場景讓他幾欲作嘔。
甬道內躺著、倚著許多骨架,從姿勢來看,死時極為痛苦,身上的衣服皆碎成小小的布片,斷骨中的骨髓似乎都被掏空,留下細小的齒洞。
“這些是殉葬者,死前服食尸蟲卵,蟲卵孵化成尸蟲,由內而外將他們吃空,這就是你們有錢人對待窮人的方式。”
君慕朗看了明兮月一眼,咽了口唾沫,“這些尸蟲怎么能活這么久?”
“它們同類相食,還會吃蟲卵,實在不行就休眠。”
“啊嘶!”
君慕朗聽到身后的聲音,連忙轉頭,“郁直!”
只見郁直蹲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明兮月趕緊過去,發現他腿上有一只尸蟲正在往他的腿肉里鉆。
明兮月拿起鳳尾針就貫穿了那只尸蟲,她沒有用蠻力將尸蟲拽出來,怕有斷肢殘留在郁直的身體里引起感染,“君慕朗,點火柴!”
君慕朗趕緊燃起一根火柴遞給她,她將火柴湊近尸蟲炙烤,尸蟲慢慢萎縮,最終從郁直身上脫落。
明兮月將尸蟲燒掉,轉身撕開郁直的褲腳,拉下面巾,櫻唇直接覆上郁直的傷口。
君慕朗的眼神一瞬間要噴出火來,“兮月,你干什么!中毒怎么辦!”
郁直更是魂飛魄散,要是明兮月為了救自己而中毒,估計自己以后會生不如死。
“噗!”一口黑血被明兮月吸出來,“水!”君慕朗趕緊將水袋遞給她。
明兮月將水袋中撒入一些藥粉,以之反復漱口,又取了一片酒精棉擦拭了雙唇,才道:“尸毒對我作用不大?!?p> “多謝明小姐!”郁直單膝跪地,感恩道。
“你最好出去療傷?!泵髻庠抡f著,便轉身來到第三道墓門處。
門已經打開,室中的鯨油燈也被點燃,明兮月興奮道:“君少爺,這次咱們發財了!”
但君慕朗沒有回答她。明兮月轉頭,看著君慕朗冰山一樣的臉,才發現這家伙還在為剛剛的事不高興。
明兮月拉起他的手,“來看!”
君慕朗寒著臉抬頭,眼前的場景讓他驚愕不已。
室內兩座厚重的黑色石棺周圍,全是五光十色的金玉彩寶,而在兩座石棺中間,擺放著一座一尺見方的玉質璽印,上有鑲金文字:九州四方印。印頂部上九下四共雕刻了十三只不知名瑞獸,一看就絕非凡品。
“這石棺用料是天外玄石,很是珍貴,從這墓的年份看得有幾百年了,這九州四方印如果是真品,那就應該是傳說中第一代皇族的皇權象征,這是無價之寶?!泵髻庠录拥糜行┞曇舸蝾潱呱先?,戴上指尖處有金屬甲片的手套,在各處輕扣,排除掉棺槨周圍的機關,“幸虧那時的人除了尸蟲和這種簡單機關也不懂得別的,不然我們可沒這么好福氣。”
君慕朗面色稍霽,開始命人清理墓中的珍寶,他盯著那一樽玉璽,心中有了些盤算。
又忙到凌晨,君慕朗和明兮月走出大墓,君慕朗對明兮月冷淡道:“你來騎?!?p> 明兮月不明所以道:“為什么?。俊?p> “你車技比我好?!本嚼拭樗谎?,就等在一邊。
明兮月無奈,只好騎上車,君慕朗坐在她身后,攬上她的腰肢。
明兮月載著君慕朗在路上疾馳,君慕朗突然收緊了手臂,將她禁錮在懷中,將臉埋進她的秀發,雙唇輕輕摩擦著她發絲間嬌嫩的肌膚。
“君慕朗,你別借著生氣亂來??!”明兮月警告他。
但君慕朗根本不聽,他因為明兮月冒險救別的男人而氣憤,更因為她的唇觸碰了別的男人而吃醋。
明兮月突然剎車下來,君慕朗也跟著下車。
明兮月轉身揮手就在君慕朗的俊臉上來了一巴掌,“這一下,本想在墓里打你的,你知道為什么我當時沒動手嗎?因為你帶著面巾,打起來不方便!”
君慕朗被她打得一愣,聞言又突然邪魅一笑,“確實不方便?!?p> 說著,他猛地把明兮月拉進懷里,然后吻了上去。這一次,是結結實實吻在了唇上。
然后,他滿足地松開她,等著她狂風驟雨似的攻擊。
然而,并沒有。明兮月只是呆呆站在那里,一雙眼睛漸漸蓄滿淚水,最終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流下來。
君慕朗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抱住她,手忙腳亂地給她擦淚,“兮月,對不起,這是你的初吻吧?我應該找個好點的氣氛......不是,我應該經過你的同意的!”君慕朗心疼到語無倫次。
明兮月伏在君慕朗的懷中,邊哭邊委屈道:“你能不能不要糾纏我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君慕朗明白她說的“不相信”是什么意思,他溫柔地擁著懷中的淚人兒,輕聲道:“可是,你已經相信了啊。”相信,我愛你。
明兮月抬起頭,看著君慕朗深情的雙眸,忽地噗嗤一笑,“你也真敢親,不怕我嘴上殘留尸毒嗎?”
君慕朗故作驚恐道:“那怎么辦,快快,給我吸出來!”說著雙唇又要湊上來。
“走開!”明兮月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