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茍家石院。
“茍蛋,你想通了?”
“要去闖蕩無盡紅塵?”
“山河浩瀚,很精彩”
吉祥三寶圍著他,紛紛攘攘。
“目標,清瀾城”
茍運來撫摸著大柳樹蒼勁如鱗片的樹皮,淡淡道。
“百萬里莽荒兇險無數,可惜狗爺境界跌落,不然便可布置傳送之門,一遁幾十萬里,豈不快哉!”
大公雞來回踱步,雞頭搖擺不定,嘆息連連。
“為今之計,只能做好萬全之策,早日尋到有傳送陣的地方,不然,憑咱們三個如今實力,路途兇多吉少”
大黃狗若有所思一臉擔憂。
“瞧你們兩個慫貨的熊樣,都活了幾萬年的老東西了,如今倒開始貪生怕死啦?,忘了當年叱咤九洲的錚錚歲月啦?”
大黑牛忍不住一陣牢騷,氣的牛鼻子直噴霞光,繼續念叨:
“你們兩個跟茍蛋呆久了,學會貪生怕死瞻前顧后了”
茍運來一楞。
躺槍?關老子啥事?這頭死牛。
“你們說,這顆大柳樹愿意當村子的祭靈嗎?”
他圍著大柳樹緩緩轉動,抬頭望著茂盛的柳枝,詢問道。
“它來歷神秘,自青銅棺內長出,生死氣息參半,很恐怖”
吉祥三寶連連后退,忌諱不已。
“樹靈前輩,如果您愿意接受此處香火,護佑村子周全,還請示下”
茍運來在三寶驚訝注視下,雙手合十躬身行了一禮。
半響,沒有動靜。
惹的遠處三寶笑成一片,樂的直轉圈。
“茍蛋,如此強大的未知生靈,怎么可能當一個村子的祭靈,就算是千萬人口的大部落,恐怕都沒資格褻瀆其威嚴”
雞爺翅膀扇的飛快,幾盡嘲笑之能事。
一株細嫩的柳枝從枝葉繁茂深處悄悄探出,綠光環繞絢麗奪目,伸到茍運來頭頂,輕輕一點,似乎在回應什么。
茂盛的柳葉嘩嘩作響,無數柳枝隨風搖擺,歡呼雀躍一般。
吉祥三寶目瞪口呆,覺得太不正常。
與此同時,石院另一處,老水井內,一股黝黑的兇氣直沖天際,仿欲撕裂蒼穹直上而去。
三寶一臉平靜,望著有些驚慌的茍運來道:
“茍蛋莫慌,那是你爹給你留的禮物,大兇不祥之物”
一柄黝黑無比的斷劍自井內鉆出懸浮空中,兇氣散去樸實無華,黑黝發亮不知是何物質。
劍柄上綠跡斑斑,證明歲月久遠,乃是青銅所鑄,不像古兵也不像仙兵。
茍運來上前握住劍柄,一股幽寒冰氣沿著手臂襲來,嚇得他猛然將斷劍扔進老水井。
什么破玩意,老子走的是以身為爐肉身成兵的路子,區區斷劍真他娘的難看。
“嗖”的一聲,黑色斷劍不甘示弱重新飛出水井,停在他身前。
他抓住劍柄使勁狂砸,發狂一般又扔進水井之內,氣的他咬牙切齒。
如此重復四五次,看的吉祥三寶瞠目結舌,他到底是嫌棄這把斷劍太難看,還是生他老爹的氣,仰或是,太自負?
“你們三個,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出發”
“對了,盜墓所需物品,你們應該比我懂,一人一個儲物寶器,各自準備吧!”
茍運來指著幸災樂禍的吉祥三寶,咬牙切齒指示下令。
他自己點燃一支煙卷,不理睬身后死皮賴臉飛著的怪劍,自顧自的去屋里收拾東西。
他走到哪里,這把斷劍便浮空跟到哪里,上個茅廁,也不放過。
半夜睡覺,茍運來打坐一夜,修煉九世輪回,第一世呼吸觀想法,冥想入定。
神魂之海,他化身為那道孤獨的背影,歷練萬劫紅塵。
呼吸悠長,心臟隨著神魂內的歷練有節奏的跳動,五臟六肺跟著共鳴。
人體有先天五行,金木水火土,代表肝臟肺腎脾,五行相生相克循環不滅,孕育心臟制造強大氣血。
以身為種,氣血為爐,熔煉萬物,強大自身,這種煉體法,聽三寶說,是一位冠絕古今戰力無雙的萬古大帝所創,流芳萬世,永垂不朽。
次日清晨,茍運來早早起床,將屋內院外打掃干凈,做了最后一頓早飯。
那柄怪劍被他插在背后,像幽靈一樣飄在身后,有點驚悚。
除了儲物寶器里面的東西,他只帶了一些獸皮衣物,大量的煙卷,幾十斤肉干以及裝滿水的皮袋。
他站在大柳樹下,仰著頭撫摸著鱗片一般的老樹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柳樹無風自動,嘩啦啦作響,仿佛在為他送行。
吉祥三寶早就等在院外大門口,茍運來步履緩慢,走出院子,將木門認真關閉。
隔著籬笆墻,他望著石院內的一切發呆,二十年點點滴滴,全部凝聚在回眸一瞬間。
他不再回頭,大步離去,心底隱隱作痛。
三寶跟在后面,嘰嘰喳喳興奮不已。
來到村口,他停下腳步,愣住了。
黑壓壓的人群,二百多村民,老少婦孺,全都來了。
很多人拿著各種食物,來給他送行,宛若自己家的孩子要遠游。
他站在村口,對著楚云以及村民們彎腰行禮,謝絕了他們的食物,在所有人注視下,轉身走進荒涼的莽荒大地。
背后隱隱出來一個奶娃稚嫩的童聲:
“大哥哥,我一定會追尋你的腳步,去找你”。
朝陽升起,照亮蒼茫大地。
茍運來伸開雙臂,閉上眼睛,感受著撲面而來的莽荒之氣,體內心臟加速,熱血沸騰。
他不顧身后三寶驚呼,突然縱身狂奔,像撒歡的野馬,被放開了韁繩。
身影如豹,大地狂奔,時不時發出幾聲長嘯,歡快至極。
正所謂:
少年游,鮮衣怒馬不知愁,
念天地之悠悠,不回頭。
吉祥三寶身形如電,野性回歸,緊緊跟在茍運來身后。
無盡荒野,一座又一座山脈,孤峰雄偉高聳入云,霧氣繚繞,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莽荒氣息彌漫。
山峰懸崖峭壁,有青松逆天生長扎根石縫,蒼柏不屈傲然屹立。
靈猿啼叫,飛禽橫空,大地之上灌木叢生,人跡罕至。
一會平原,一會大河橫流小片海域,幾乎沒有人跡,偶爾會碰到孤立的島嶼霞光萬道,神秘莫測。
還好,一人三禽肉身強大,逢山開路遇水搭船,一天下來,倒也走了幾百里。
天色漸暗,黑暗吞噬天地,四周黑漆漆一片,時不時傳來幾聲巨獸嘶吼,以及奇怪的動靜。
一人三禽找了一處小山洞,點燃火篝。
雖是春季,寒氣逼人。
茍運來第一次在如此原始荒涼的野外過夜,心里慌得一批。
吉祥三寶恍若沒事一樣,老神在在,狗爺甚至跑出去獵了幾只野味。
喝著猴兒酒,吃著燒烤的野味,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雞爺牛爺狗爺吃的滿嘴流油,畢竟,他可是帶了不少佐料。
“三位爺,咱們何時才能到達有傳送陣的地方?”
從剛開始的新鮮感,到一天下來的高度緊張,他有些疲憊。
“一天四五百里,照此下去,少則一個月吧!”
狗爺啃著一根兔肉腿,興高采烈。
雞爺張嘴一吸,一絲酒線從葫蘆飛出,鉆進它的嘴里。
“路途兇險,切不可操之過急”
“雞爺說的對,茍蛋你莫慌,明日老牛我馱著你們三個,應該能快些”
大黑牛一本正經道。
“狗爺,明日趕路,施展你的萬物諦聽術,看看是否有值得一挖的墳墓”
茍運來雙眼放光,他還未體驗過盜墓是一種什么體驗。
有這三個盜墓的老祖宗,豈能錯過練手的好機會。
身為菜鳥,要有主動學習不恥下問的精神。
“可遇不可求,隨緣吧,如果有簡單點的墳墓,倒是可以讓你練練手”
狗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一人三禽圍著篝火,一邊吃喝一邊侃大山,夜已深,沉沉睡去。
月華如水拋灑大地,寂靜的崇山峻嶺漆黑一片,偶爾有絲絲光亮飄蕩在叢林之中。
正在篝火旁熟睡的茍運來,被低沉的吼聲和大地震動驚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驚出一身冷汗。
洞外,無盡黑暗中,憑空多了無數個藍色的星星,如鬼火一般游蕩。
吉祥三寶早就被驚醒,看著外面的情景,三只家禽意興闌珊索然無味,竟又低頭睡去。
“喂,三位爺,醒醒”
“你們大爺的,玩我啊”
茍運來呼啦一下站起身來,微微顫抖的望著黑暗中無數雙藍幽幽的眼睛。
一人多高的灰色巨狼,足足一百多只,圍住了亮著火光的山洞。
中間一頭白色公狼神異非凡,體型最大,一雙狼眼呈赤紅色,時不時抬起頭吞吐月光精華,看樣子,是這群巨狼的首領,狼王。
一百多只灰色巨狼張著腥臭的大嘴,長長的舌頭滴嗒著口水。
他十五歲時曾深入過十萬大山,僥幸活著出來,如今這種生死危機再次涌上心頭。
三個王八蛋,是在考驗他是吧,大爺的,硬著頭皮上吧!
這么大個頭的巨狼,應該有幾千斤之力吧!
他心一橫,入大荒,就從這一戰開始。
身影如電,爆步驚雷,茍運來悍不畏死沖進狼群。
這些個巨狼被眼前小小的人類嚇了一跳,主動出擊?這個世道變了?世風日下啊!
群狼來不及感慨,便被沖進狼群的小小人類打懵了。
周身十頭青牛光影環繞奔跑,吼聲如雷,象境實力全面爆發,一拳打爆一只狼頭,一腳踢飛一個同伴,閃現騰挪快如閃電,每一擊都隱含風雷之聲。
一會功夫,地上躺滿幾十只巨狼尸體。
躲在最后面的白色狼王靈異不凡,小小人類明明只是牛境的境界,怎會爆發出象境實力?
它仰天長嘯,剩下七八十只巨狼流水般分開兩邊,給它讓開道路。
大展神威的茍運來實則心里慌得一匹,熱乎乎的狼血噴灑在他臉上,剛開始差點嘔吐,強忍著堅持下來。
他越戰越勇,虐菜的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
正細細體會自身實力與實戰技巧的他,被白色狼王的長嘯打斷。
看著狼王威風凜凜的樣子,他突然想起前世的某些籃球比賽。
拉開,拉開,全部拉開,老子要單打。

駙馬不是馬
白色狼王凝視大伙: 支持一下,老子要單打那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