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
魔仆們起身離開,他們知曉公主不喜歡人伺候。
顧七盯著眼前一沓沓的本子,直犯困。
戚寒洲閉關一出,就監督她的作業,還加了量。
不過,這都三天了,戚寒洲又去了哪兒了?
顧七無聊的轉著毛筆,卻忘了這不是現代,水墨四處散落。
顧七手一僵,連臉上都沾上了些許。掏出帕子擦了擦,卻直接大面積染開了。
墨水太好也是一種錯。
用壺里的水擦了擦,還擦不掉了。
不是吧?
顧七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還真擦不掉了?
還想再試試,結果壺里已經沒水了。
她這樣子可不想讓人看到。
無奈顧七只好往院后走,她記得那里有一口井。
不過這書房是戚寒洲常呆的地方,顧七也沒怎么來過。
七拐八拐的還沒找到。
她也不知道一個院子而已,修得這么彎彎繞繞干什么。
等顧七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四周漸漸起了濃霧,只依稀看到些樹影。
顧七瞬間警惕起來。
她這是誤入陣法了。
將扇子握在手中,顧七憑著自己的感覺往前走。
走了一會,并沒有什么異象,這應該只是個低級的幻陣。
顧七頓了頓,從空間里掏出石塊,分別往四個方向丟。
只聽見石子落地的聲音,一聲“嗡”,濃霧漸漸散開。
入目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
這里好像不是魔宮。
顧七這么想著,正準備掏出通訊石聯系幽熒。
下一刻,狂風驟起。
竹葉一大片的飄落,耳邊沙沙響。吹得顧七睜不開眼。
“叮——”
熟悉的鈴鐺聲。
顧七睜開眼,便見巨大黑影緩緩落下,氣息狂暴無比。
這是上次花朝乘坐的大龍,怎么感覺氣息有些暴躁。
“小七?”
花朝從龍頭翩翩落下,伴隨著一陣鈴鐺的聲音。
顧七看了看他身后,沒見著君長情的身影。
“花朝仙君,你怎么在這?”
花朝道:“來向他借樣東西”
顧七疑惑:“什么東西?”
“你”
還沒等顧七反應過來,只見花朝一揮袖,整個人便沒了意識。
昏過去那一剎那,顧七頭一次見到花朝那么冷漠的神情。
心中微微一跳,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個人是花朝嗎?
顧七覺得自己可能開啟了什么不得了的副本任務!
誰告訴她為什么醒來就面臨這種獻祭一樣的場景?
此刻的她動彈不了,整個人躺在地上,手腕被割了好幾條口子,鮮血順著地面的紋路慢慢匯聚成一個陣法。
怪不得這么頭昏,搞半天失血過多。
顧七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時候竟然沒有害怕。
打量了下周圍。
這像是在某個幽閉的空間,花朝個人撐開的空間,一片漆黑,唯有她身下的法陣發著光。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記得原著里沒有這一段啊。
【主人,主人!】
腦海里傳來小白的聲音,顧七連忙連上。
【我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人你現在在哪?怎么生命力這么微弱?主人你沒事吧?】
小白很著急,它感受到顧七有生命危險,就去找了戚寒洲,沒想到戚寒洲也正在找人,但是四處搜索都沒有反應。
還好他們可以精神連接。
【我被花朝抓了,現在應該在他獨立的空間里,感覺像是要拿我祭祀】
【什么?花朝?】
小白震驚,連忙將事情告知給戚寒洲。
男人聽后,面色沉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徒手撕裂空間,將小白放到肩膀上一起帶走。
【小白?小白?】
顧七現在又聯系不上小白了。
不知道戚寒洲能不能趕過來。
她感覺自己的血差不多要放干了,全身上下冰涼無比,疼痛難忍。
“醒了”
花朝從暗處走出,懷里抱著君長情。
顧七微微一凜。
那…那是君長情?
可是那具尸體已經開始長尸斑了。
君長情這是死了?怎么死的?
上次見面不是還好好,雖然身體不好,但能活到四十多歲應該沒問題。
等等!
顧七忽然想起一點,這個世界大多都是修煉者。
莫非君長情之前是修煉之人?
所以年齡比外邊看上去要大,但為什么身上的氣息卻是一個普通人?
“你猜得不錯”花朝愛憐的將心愛之人放到地上,還鋪了一層絨毯。
相對比顧七就太慘了。
顧七默默的吃了一頓狗糧,嗓音有些干啞:“你想復活她?”
花朝沒有否定。
托小白的福,顧七算是博覽群書,將魔宮的禁術看了個遍,其中就有提到復活之術。
主要需要三個藥。
一:仙童之血,最為純粹,為凝聚魂魄之藥引
二:仙人之軀,吞其血肉可重鑄肉身
三:愛人心頭血
顧七當時就覺得這個禁術有點變態,第一條就算了,這第二天豈不是生吃仙人肉??
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被物盡其用了,連尸體都不能留下。
顧七盯著花朝面無表情的臉忽然道,語氣嚴肅:“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花朝不緊不慢的抽出長劍:“異世之魂,本不該存在于世,你遲早要被天道排斥”
顧七笑了:“所以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花朝看了她一眼,一如既往的溫柔道:“一具身體罷了,你的魂魄不會消散,這些功德金光足夠你附身,我還為你準備了一具新的身體”
說著揮袖,一具跟三歲大點的孩童的身體落在她面前。
顧七微微一怔,心下一顫。
這個當初她覺得沐浴春風的男人,竟然為了復活愛人,不惜使用禁術,還殺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
而現在還能用這種風輕云淡的語氣跟她聊天。
顧七背后忽然一涼。
“花朝,這個孩童可有父母?”
花朝忽然抬頭,眉宇溫和,“自然有,所以我讓他們一家團聚了”
瘋了,這個男人真的瘋了。
顧七此刻才明白,什么沐浴春風,什么溫柔,都是騙人的,這個男人怎么配的上”花朝仙君”這四個字。
“在想我是不是瘋了?”
花朝捏起她的下巴,只聽咔擦一聲,顧七疼得直冒汗,下巴整個脫臼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花朝嗎?
一個人真的可以偽裝的這么好?
花朝緩慢起身,啟動法陣,“初見我便知道你是最適合的軀體”
“如此深厚的功德金光,才是我需要的”
顧七冷冷的看著他,心一沉再沉。
原來,送她羽扇,讓她成仙,只是為了讓她成為一個合格的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