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望岳山觀月臺,二皇子姬如發(fā)正輕擁美姬,用光滑的手指摩挲著一血色鮮艷的琉璃杯,看著觥籌交錯的諸人。
“大臨、尨降、辛亮,今日你等明目張膽設計圍殺月華王妃和夏馨剛之女一撥人,倒底想干什么?“姬如發(fā)突然發(fā)聲問道。
“二皇子何來此問,我等幾王界與大荒已勢同水火,李青謨和其子能明目張膽殺我王界之人,我們圍殺他的人有何不妥,二皇子難道憐香惜玉了?“高辛界大皇子高辛亮輕抿美酒談笑風生道。
“辛亮,你是知道我的,與人為敵和被迫與人為敵,于我而言,那是天差地別。你們在別的地方殺大夏或大荒的人,那是你們的事,但是當著我的面,殺這些人,特別是做局以我的名義殺戮,你說我應該怎么想。“姬如發(fā)語氣漸漸冰寒。
“二皇子,此次如此做,實在是情非得已。可細細想來,的確是我等幾人考慮不周,還望多多海涵,要不這樣,這是我和尨降在有窮國三界山獲得的一株可洗髓伐骨的萬年神藥雪玉骨參,難得的罕世珍品,在此贈予二皇子,算作賠禮道歉之用,希大人有大量!“乾荒界三皇子大臨舉杯自罰,歉意滿滿。
“你們知道錯就好,我姬如發(fā)樹敵,必須內(nèi)心愿為,而不是受人迫使,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則,坐到一起喝酒的機會都沒有了!“姬如發(fā)鄭重其聲,不容置疑。
在座幾人,面面相覷,皆舉杯訕訕而笑。
大荒驛站,李玄河在庭院內(nèi)來回踱步,圓月余輝映著李玄河焦灼的面龐。一襲身影忽然由院外進入,當李玄河看清是身著黑衣的花想衣時,一顆無比沉重的心,終于慢慢放了下來。
“你沒事吧,傷得如何?“李玄河并步上前。
花想衣眼神有些凌厲,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溫柔,淡淡地道:“已包扎治療過,還死不了。“
“這有生死小還丹,先吃一粒救急!“李玄河拿藥遞過。
“我累了,想早些歇息。“花想衣猶豫了一下,接過丹藥轉身離去。
“也好,我讓環(huán)兒去照顧你。“李玄河輕聲回應。
“不用了!“花想衣聲音冷淡。
李玄河剛想再勸解安慰幾句,裘正從外面急匆匆趕來,看著業(yè)已走遠的花想衣,直接向裘正迎上去。
“少荒主,今日摸底查探一天,帝國傳召之界國除涉事五方,還包括狄、氐、胡、夷和巫五個中位界國,以及湯谷、扶桑、咸池、西垣、不死和神女六個下位界國。屆時,九大上位界國也會同時列席,說起來,超過六成界國將參與此次殿議。“裘正一口氣連續(xù)說出。
“每個界國都來的是何人,可查過?“李玄河追問。
“戎、鬼、蠻、皋落四方是國主,其他,只知巫國和神女國是國主親自前來,剩下的多是各界國的皇親國戚或掌控一方的權臣。“裘正補充道。
“想辦法弄一份所來之人的詳盡材料,此外,安排人打探一下有虞陳杞王何時回府。“李玄河緩緩布置道。
裘正走后,李玄河回屋進入乾坤印,乾坤印經(jīng)過無惱的“精心經(jīng)營“,已初具山明水秀之模樣,隨處可見各式奇花異草,李玄河挑了一處馨香溢散之處靜坐,凝神吸取乾坤印中溢散的星辰之力,凝煉和充實自身的本源之力。
閉息靜觀之時,李玄河想到師祖講過,《本源經(jīng)》不用一定按順序修煉,可通覽擇其重點精修,以作“益荒濟世“之用。
“邁入本源四境,是時候在熟悉奇恒的基礎上,精研陰陽,探原順逆,從而獲知和掌握逆天改命的本源之術。“李玄河心中忽然通透明亮,似稍稍領悟了一點《本源經(jīng)》真正隱含的要義。
“陰陽之道不外順逆,順則生,逆則死也。世人皆知順生,不知順之有死,皆知逆死,不知逆之有生,逆而順之,必先順而逆之……夫陰陽之原,即巔倒之術,知顛倒之術,即知陰陽之道……“李玄河一遍遍參詳著陰陽順逆之道,試圖真正明悟“斷欲而不為邪所侵,守神而不為境所移,煉氣而勿為物所誘……“的真諦。
“本源功法,已失傳的罕世玄功,竟然能在此看到……不過,境界還差的不是一點點。“九不象人形大小一步一晃留著口涎走過來。
李玄河微微睜開雙眼:“聽說你上知天宇,下知九泉,可謂無所不知,為何還如此覬覦貪要他人之物?“
“你既知我無所不知,見到希罕之物,自然有更大的求知欲,本源功法可遇不可求,有所覬覦實屬正常。“九不象搖頭晃腦絲毫無愧色。
“以你之能,為什么還會這么久被禁錮在秘境里?“李玄河繼續(xù)道。
“并非禁錮在秘境里,確切地說,是在輪回禁地里,萬年前,我以神魂木為交換條件,說服鬼斧以神勇之力將輪回禁地搬至秘境,這樣就在秘境里呆了一萬年。輪回禁地可融入三生石,我自然就會慢慢解脫了,當然將來要完全脫離輪回禁地,還要你完全掌控三生石后,助我一臂之力。否則,只能離你不超百丈遠。“九不象一五一十地回應。
“你既然無所不通,那我問你,我這次來帝都禍福如何?“李玄河當即問道。
九不象用幽幻深邃地眼光看著李玄河,李玄河頓感一陣暈眩,緊接著,感覺眼前血光一片,自己血跡斑斑艱難地移動著。
又過了一會兒,畫面消失,九不象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李玄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