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青沉默了許久,開口:“說書先生都沒你會講。”
轉眼就看見周宗煜待在她身后,靜靜的看著師青,淡色的眸子中看不見任何的情緒,但總有這樣的一種人,他站在那里就仿佛訴說著一段肝腸寸斷的故事。
可能是因為剛剛的這個故事吧,師青難得的多愁善感了起來。
不過她發現:“你怎么變淡了。”這個事情讓她瞬間被扯回現實,神色慌張。
周宗煜說:“我已經魂飛魄散了,肉身早已不在了,遲早都是要走的,我也不知道此時的我到底是什么,可能是一絲念想吧,我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在執念什么,等不到多久就會消散了。”
像陣煙一樣,比灰塵還輕,周宗煜消失得無影無蹤。師青聽他說完這段話,忽然怔住了,一瞬間她甚至感覺自己在干什么,為什么對著空氣說話,整天自言自語的,像瘋了一樣。
師青深吸一口,緩緩說:“那就當沒出現過吧,你也不要在出現了。”
窗外幾里外的天景紅,將夜色點綴得十分熱情,幾只彩色的灰雀忙忙碌碌的在花簇間,不經意間就討得一片花瓣,花粉落了滿天,一團紅霧包裹著空氣
如果愿意,我可以讓你只為我而活,只食我而生。
……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露頭師青們的隊伍就開始整頓準備出發。
離開小鎮后,黎塵從白駒身上下來,開口:“行氣全速前進。”
只見黎塵徒手結了印,他前面成了一方黑世界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冰藍色星靈點綴,果然和他眼睛顏色一樣。
黎塵的結印的手勢一變,星靈之間有條錯落有致的連接線迅速蔓延開來,右手一起朝里面抽出一把大刀。
頓時周圍行成一股勁風掃落了一層樹葉,這是大師段的開域!
但是師青一時間看不出來他有多少顆星靈,是多少級。
他身后的四名下人一同發力,黎塵御劍飛行形成一到冰藍色的尾巴朝東邊踏去。
賀澤踩著星靈聚成一團云,飄在半空中對師青說:“記得抓穩點。走了。”
師青所坐的白焰靈駒劃成一道白線朝同一放向穿梭,周圍的景物虛幻這速度可怕,賀澤早已經打開囊中的寶物化為一道屏障抵風給師青。
耳邊的風聲讓師青喪失了聽覺眼前一片馬賽克,不知道該咋形容,好像是靜止的畫面其實她在以每小時幾千里的速度穿行。
這片世界的廣闊出乎了她的意料,這一天里她都處于視覺感知出問題的狀況,已經瞎了存在。因為有那個屏障師青還趴在白駒背上睡了一覺。
晚間白駒的速度放慢,前方的隊伍開始尋找落腳修習的地點,師青的感官逐漸清晰,但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是在空中的,往下一望肉眼可見到人類所修筑的城墻以及城池,這比坐飛機還刺激!
幾個光點進入了一座城池的上空,師青還在熟悉環境,接著白駒一個俯沖,瞬間魂在后面追。
落地后師青腿都是軟的,胃里非常不舒服,咽了幾下口水才止住狼狽樣。
白駒搖搖頭,蹄子刨著地上的土。
賀澤扶著師青下來,看她這個樣子從兜里摸出個小藥瓶:“吃了后會好很多,女人真的是矯情。”
師青咽下那個小青豆,看了一下賀澤一眼,說:“平時沒少帶妹啊。”
黎塵的侍衛說:“二位我們家公子已經進去了。”意思是讓師青他們快一點。
師青順了口氣:“這里是哪啊。”
賀澤走在前面說:“天淵城。”
“天淵城?今晚要在這里過夜嗎?”師青問。
賀澤不耐煩的說:“可能要在這里過倆三天,這座城是南北之間疏通道上最大的城市,有很多的情報。鎮北王那個家伙估計要在這里查探一下,最近發生在皇城那樣的事情到底有多少。”
師青眼睛忽然亮起來,急忙跟上他的腳步:“那這里能不能問到那種起死回生的辦法。”
賀澤看了她一眼:“要是尋常人,只需要找天景紅樹心就可以了。”
“天,景,紅。”師青讀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是咬著后槽牙的。
“但是普通的天景紅是沒有樹心的,要上千年的那種,那種樹連氣味都是劇毒,基本上方圓百里都不可能有活物。”
“魂飛魄散的那種也可以嗎?”
賀澤說:“那就找年份更遠的天景紅試試唄,如果肉身還在的話,應該可以。肉身沒有就需要有人獻祭,那就很麻煩了。”
“那哪里就有樹心的天景紅啊?”
賀澤玩味的看著她:“怎么想救人啊,救誰啊。”
師青挑了挑眉:“關你屁事。”
賀澤表情凝固:“你這是在求我!”
“呵,你知道的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把話套出來了,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真好。于是氣得賀澤深吸了好幾口氣,肺都快炸掉了。
師青現在才是肺都快炸掉了,忍不住的就想懟賀澤出口氣。
回到房里后瘋狂叫:“周宗煜,你這個憨批我給我出來!”
“裝死嗎!”
“啊!”
周宗煜抱著腦袋出現在墻角,那叫一個委屈巴巴的,弱弱的說:“那個天景紅的樹心對我真的沒有用,所以小青兒……”
“你說沒有用就沒有用啊,你是比別人多個鼻子還是少個腦袋?”師青那叫一個罵罵咧咧。
“那個男人說的是,尋常人。我不是啊。”
師青問:“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
師青見他梗住,便接話:“你不是人,是古獸,是那種修煉成神的古獸可以化成人形?”
周宗煜立刻義正言辭的說:“古獸不能化作人,可以幻化但不能變成,這是規則!”
“那你倒是說你自己是什么人啊。”
周宗煜飄到她面前,那張臉瞬間放大,五官輪廓如此清晰的在師青的眼中。
師青立刻結巴了:“你,你干嘛!”
周宗煜歪了個腦袋,眨巴眨巴眼睛,萌出內傷。
“沒有干嘛啊。”
師青感覺自己氣血上涌,頭暈腦脹的:“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