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堯仿佛不愿多說，說完邁著長腿，緩緩走到厲思清身邊，回過頭來看著方嫻。
方嫻多看了他兩眼，一句話沒說，擦著他的肩膀在前面開路。
買年貨的東街距離這邊有些遠，林久依舊充當著司機一職，和方嫻坐在前面，厲思清和方致堯擠著坐在后座，一路開了過去。
厲思清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縮著身子，卻還是貼著他的大腿，炙熱的體溫，穿過厚實的衣服暖著兩人。
好像還有點熱……
厲思清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頭靠在玻璃上，閉目養神，便也明目張膽起來。
朝陽的暖光透過玻璃膩在他俊美的臉上，高挺的鼻梁趁機撒下一片誘人的陰影。
就是感覺臉有些紅。
林久開了好一會兒，在半擁堵的路上，開了整整半個小時，才找到一個停車位去。
要下車時，厲思清見方致堯已經坐直了身體，卻沒有要下車的想法，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致堯緩緩睜眼。
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臉，小小的，很好看，像水晶一般，帶著光亮。
他微攏眉心，抱著頭疑問地看著她。
厲思清指了指外面熱鬧的大街，“方姨和我媽就在外面了。”
“哦……”
方致堯低了低頭，等了兩秒，才從小包車里屈身出來。
方致堯微攏眉心，看著熙熙攘攘的集市道，“到了？”
厲思清見他好像有些不舒服，慢了兩步走在他旁邊，問道，“你是不是發燒了啊？”
方致堯低笑，“觀察的這么仔細？”
這算什么話。
他這個樣子，坐在她身邊就跟個火爐子似的，她要是還察覺不到，那算啥？
“要不然你去車里休息吧。”
厲思清看了看不遠處正在一家糖炒栗子門口嘗鮮的兩人，又將目光移到男生臉上。
方致堯并不覺得有什么。
便搖了搖頭，抬腿朝街里面走去，“就是有些發熱，沒大礙，走吧，馬上跟不上了。”
“……”
厲思清聽他自己也不當回事，想說的話被堵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
站在那見他好像也挺正常的，只好小跑跟著了。
到底是要過年了大街上的人實在很多。
盡管小鎮上并沒有很多的人，但是都聚在一起，狹窄的路上就擁擠了。
集市上小商鋪很多，里里外外兩條街，一條小吃街買各種吃食的，種類很多，另一條就是雜貨街，買衣服的可能還兼賣對聯，過年了，大家都圖一個生意，反正賣什么都是賣。
方嫻見他們跟上了，招呼著讓厲思清過去，“思思，你快來，這家糖炒栗子可是老字號了，在臨海市可有名的，都開了好幾家分店了，你嘗嘗，看喜歡不喜歡？”
厲思清從她手里的試吃盤里拿出一塊，還有熱度，飄散著板栗的香氣。
她剛準備放進嘴邊，咬一下那樣好開殼，誰知兩指修長指節分明的手一下拿過了她指尖的板栗。
厲思清猛然抬頭。
就看見方致堯站在她身邊，好看德手正輕松的剝著皮，轉眼，他手心里出現一顆完整的板栗仁。
方嫻反應機敏，捂著嘴笑道，“哎呦，方兒啊，挺自覺的都不需要媽教你了！”
方致堯把手心往厲思清面前推了推，“也不知道是誰眼睛跟中電似的。”
方嫻切了一聲，拍了拍厲思清的肩膀，“快，嘗嘗！”
“啊……好，”厲思清看著那掌心的板栗仁，抬眼偷偷瞄了他一眼，方致堯跟雷達似的，原本還在看其他地方，一感知到她的視線，立馬掃射回來。
厲思清快速拿起塞進嘴里，邊咀嚼邊朝他笑道，“謝謝。”
方致堯眉頭一挑，“嗯。”
方嫻可樂壞了，直問道，“思思啊味道如何？”
厲思清點點頭，“很甜，軟糯可口，好吃！”
店老板是個老伙計，一看就和方嫻關系不錯，鄰里鄰居的估計也認識。
那賊眉鼠眼的早就看透了，“方姐，這小姑娘是你兒媳婦？”
“哎呦……”
“咳！！”
“你怎么說話呢？”
方嫻，厲思清和林久同時出聲。
方致堯站在旁邊觀摩著，店老板一愣，“……不是啊？”
厲思清拍了拍被嗆住的胸腔，伸手接過方致堯遞過來的水。
林久被方嫻拉著，嘴卻閑不住，“她我姑娘，可不是誰都能配的上的！”
方嫻哎呦喂了兩下，“店老板你可真會說，我到也想是我……兒媳婦，不過這人估計不愿意啊……”
店老板嘿嘿一笑，朝厲思清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小美女，剛才我不應該那么說的。”
“不過你們兩個看著不像是朋友，小方身邊的女孩子也少，更別提給姑娘剝板栗皮了，所以我才那樣說的，你別見怪，你們都別見怪啊……”
方嫻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剛那話我愛聽，以后私下里偷偷講給我啊！”
店老板撓撓頭，看那一臉兇神惡煞的林久，也大打馬虎眼的回了句“行”。
最后，方嫻在店老板那里買了兩袋板栗，一袋給自己，一袋放到方致堯手里。
末了，當著厲思清的面兒，傳達著意思的拍了拍方致堯的手腕，“記得剝給思思啊！”
“……”
方致堯沒理她，徑直從紙袋里摸出一顆板栗，幾下剝了皮轉手給了厲思清。
厲思清郁悶地看著他給自己的板栗仁。
回想著剛才店老板的話……
“你們之間看著就不是朋友……”
“他身邊幾乎沒有女生出現……”
在她印象中的方致堯，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方致堯，本身的魅力很大，而且從某個角度來說出現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都是自己飛來棲息的。
幾乎每天泡在女人堆里，可是現在那店老板竟然說，沒在他身邊看見過女生……
難不成現在的方致堯還沒談過戀愛？
方致堯又剝了幾個，準備給她，卻見她第一個都沒吃完，就看著那在發愣，“它長的好看嗎？”
“啊？”
厲思清回神，愣然地看著他。
方致堯默了兩秒，說了句沒什么就把板栗仁放到她手心。
跟著她走路的節奏，逐漸放慢腳步。
一直關注著身后兩人的林久，非常想上去擠開他們之間圍繞著的不明氣息。
卻硬生生地被方嫻拉住，一會看看這個一會問問那個等我轉移她的注意力，留給身后的兩人充足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