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顯示的是言洲。

　　真真如膠似漆。

　　蘇九默靠在電線桿，吐了嘴里的薄煙，按了接聽健。

　　“喂。”

　　慵慵懶懶的聲音，透著幾分夜色的沙啞，沒有什么情緒。

　　是她，又不是她。

　　總有點不像三個小時前接電話的她。

　　言洲按耐住心里的疑慮，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她，“默生，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不用來接。

　　我是默生，但不是你的那個默生。

　　這些話她沒說出口，望著一望無盡靜寂在黑夜里荒野之地，學著那個人的嗓音，

　　“不用了，我臨時有點事要處理，等我忙完了事情就來找你。”

　　“真的？”

　　聲音有點起伏了。

　　不是不信，只是他不確定現在和他通電話的默生發生了什么事。

　　他了解默生的個性，很有個人主見和想法，不想說的她從來不提，也最不喜多一個人參合。

　　他現在還不能干涉她太緊。

　　“那好。”

　　言洲控制著想要找她的情緒，柔了柔嗓音，補充道，“默生，你的男朋友在等你來接他回家。”

　　“......”

　　聞聲，蘇九默微微瞇了眸，靠著電線桿。

　　她耐著性子，眼底痞氣，還是應答了一聲，沒說太多，

　　“會的。”

　　掛斷電話好一會兒，言洲站在窗前一動未動，終究是不放心，聯系了陸青。

　　而蘇九默這邊，掛掉言洲的電話，就轉而聯系了百川，

　　“在哪，我有事找你。”

　　她這次出來，可是有緊急事要忙。

　　半個小時后。

　　京都一家私人會所里，豪華大包間內。

　　蘇九默交代完必須在明天要進行處理的事情，靠在沙發里繼續抽煙。

　　還不到兩個小時，一包煙見底了。

　　像極了許久沒抽要過過癮。

　　百川坐在一旁老老實實領命，心里卻十萬個疑問。

　　今天的老大很不對勁。

　　至于哪里不對勁，他說不上來。

　　最主要的一點，老大怎么時候學會抽煙喝酒了？

　　瞧著她抽煙的熟練程度，分明就是個老煙槍，可之前他從未見過老大抽煙，更何況公司禁煙就是她提出的。

　　理由是，她討厭煙味。

　　現在怎么——

　　正想著，包間的門被推開了。

　　涌進來好一堆人。

　　百川忙站起身來，擋在老大面前，“什么人？”

　　“剛剛的是不是他？”

　　一個五大粗，兩條刺眼花臂的光頭男人指著百川問懷里衣著暴露，卻學著小女生抽泣的女人，“老子這就卸了他的胳膊。”

　　“什么鬼？”

　　百川莫名其妙。

　　“聽到沒有，不是我，是她......”百川前一秒還吼得理直氣壯，下一秒那個“她”字在舌頭上打了結才憋著收了回去，“老大？”

　　蘇九默的手機振動。

　　是陸青發來的。

　　【會所里有人認出你，已發上網，你先藏起來，言洲已經趕去接你了。】

　　她略微沉思，關掉手機，沒理會。

　　慢條斯理給自己倒滿了一整杯高濃度白蘭地，仰頭一口喝掉了半杯。

　　一旁的百川都看傻眼了。

　　整瓶白蘭地被她一人喝見底了，老大，海量呀！

　　蘇九默挑眉，頭有點暈，迷糊了一下才正眼瞧那女人，“露這么多，可不就是想被人摸？”

　　“你！”

　　女人氣到直倒進光頭男人懷里撒嬌，“就是她羞辱我，就是她。”

　　哭得梨花帶雨，光頭哪受得住，抱著她，吼下屬，

　　“還不快將她抓起來。”

　　蘇九默輕笑，不緊不慢仰頭，將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