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就是兩個空間法陣只有東側那一個是完好的,而西側這一個法陣是損壞的,傳送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寒月秋指著眼前的法陣開口道。
“什么意思?”紀御銘問。
嗯……
寒月秋停頓了一下說道:“所謂空間法陣,便是有著空間傳送能力的法陣,只要知道傳送地點的坐標便可以傳送到任何的地方!”
“我已經在東側設定了道門的傳送坐標,可以通過法陣定點傳送到道門去。”
“但是西側這一個法陣是損壞的法陣,無法在上面刻下坐標!”
“修復法陣需要很長的時間,短時間內我無法做到!”
“而且很不幸,這兩個法陣都只能傳送一個人!”
寒月秋嘆了一口氣,凝視著紀御銘,對此她竟然有了深深的無力感。
“什么……意思?”紀御銘木然著問。
“唉!”寒月秋微嘆:“西側這個法陣由于殘缺不能刻下坐標,所以將會是隨機傳送,所謂隨機傳送,便是不知道法陣會將你傳送到哪里。”
“可能直接傳送到深海,也有可能是高空,冰窟等等一系列有著危險的地方,甚至,由于這個空間法陣的傳送范圍并不清楚,所以傳送到外太空或者就是這片古跡內部也都有可能。”
寒月秋耐心解釋道。
聞言,紀御銘臉黑了下去,也就是說,兩個法陣有一個是安全的,而另一個是充滿未知的,很有可能會被傳送到可怕的地方,甚至傳送到眼前的深淵中都有可能。
安全的法陣只有一個,而且一個法陣只能傳送一個人,這也就意味著,他和寒月秋兩個人勢必會有一個人會面對危險!
這樣戲劇化的展開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寒月秋凝視著紀御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下定決心說:“我為修道之人,能夠應付各種極端的環境,我用這道危險的法陣,你去安全的法陣吧!”
她突然這樣說,紀御銘無比動容,皺緊了眉頭。
迷霧不斷在逼近,留給他們二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行,還是我走這道危險的法陣吧,一路上你已經照顧了我很多,這一趟我不能讓你犯險!”紀御銘突然神情堅定地提議道。
的確,沒有寒月秋的話,他早就死在鬼將手上了,如今還要寒月秋去冒險,說實話,就算是生死關頭,紀御銘也做不出這樣有違原則的事情。
寒月秋聞言,蹙緊了眉頭,而后微微一笑。
“沒想到你還挺有骨氣,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她突然開口道,似乎有接受紀御銘提議的想法。
“不過,我是修道之人,你將來也會走修道這條路,而我按理來講應該算是你的前輩?”
“嗯?大概可能吧!”紀御銘模糊道。
“既然如此,哪有后輩去犯險而前輩安逸的說法?”寒月秋突然如是說道。
聞言,紀御銘錯愕,而后又會心一笑,寒月秋這朵高嶺之花,外表冷峻高傲,沒想到竟也有這樣一面。
“呵呵,可論人情來看,你相當于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有讓救命恩人犯險的說法,所以,我走這條損壞的路吧!”紀御銘目光堅定,其實說實話,他不怕自己會傳送到死地,因為他抱著僥幸心理,并相信自己的運氣!
寒月秋蹙眉,而后嘴角難以發覺地上揚了一分。
“你以為我給你的是一道選擇題嗎?”她的臉上露出了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的壞笑,看得紀御銘毛骨悚然,這樣的反差……
“這……什么意思?”他問。
“走哪條路不是你能決定的,區區一個凡夫俗子也妄敢決定我的路,未免太高看了自己!”寒月秋不屑地說道:“你這個后輩弱不禁風,乖乖給我站到后面去,這樣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決定!”
“你沒有商量!”
寒月秋的話中充滿了不可抗逆,仿佛一切都已經落地拍板了,紀御銘頓時被逼得沒有選擇,這樣的情況他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到頭來竟然不是在爭論誰該活,而是誰該死。
“唉!的確,這不會是一道選擇題,我很清楚,不過,你也很清楚!”紀御銘微笑了一下。
剎那間,湛藍色微光泛起,無數的冰晶充斥了整個高臺,冰魄鬼神的力量從紀御銘身上源源不斷地噴涌了出來。
他還并沒有熟練掌握這股力量,不過這已經夠了。
寒月秋見狀,面色微變,神情凝重!
“什么意思?”她皺眉問。
“呵呵!”紀御銘壞笑了一聲:“你說的,這不是一道選擇題,在解析法陣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你,你現在的力量應該所剩無幾了吧!”
紀御銘一語直抵核心,寒月秋徹底怔住了,這個凡夫俗子為何能看出她已經用光了天地元氣?
“你……區區凡夫俗子……”
她想說話,然而話還未說完,腳邊便已經布滿了冰霜,蓮步被冰晶封住,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紀御銘,你這是什么意思?”寒月秋發怒,臉上閃過意思嗔怒。
紀御銘沒有回答她,只是徑直走到了她的側身,將她抱起,往著南側緩緩移動。
寒月秋在解析法陣時的確用盡了力量,此時她根本無力反抗,心中感到了無比的羞憤,袖中粉拳握緊,惡狠狠地盯住了紀御銘。
她的高傲被紀御銘狠狠地褻瀆了。
她為強者,又為前輩,強者的高傲不允許她站在弱者的身后,自古以來,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這是強者的榮耀,也是強者的驕傲,她不能容忍弱者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紀御銘,如果你今天真的這樣做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一陣發怵,紀御銘的目光有些躲閃,他知道這樣做不好,但是讓寒月秋去犯險,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先不談寒月秋是他的救命恩人,寒月秋還是一個女子,讓女子去冒險,實在不是君子的作風。
“唉,對不住了,改日再向你賠不是吧!你我都沒得選,你有你的信念,我有我的原則,你不會讓步我自然也不會,而且……”
“現在的你不是更像一個弱者嗎?”紀御銘幽幽開口道,銳利的目光盯住了寒月秋。
寒月秋聞言,心中驚起波瀾,這個凡夫俗子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你就別逞能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走進那道傳送法陣生存的幾率恐怕比我還低吧!”紀御銘突然斷言道。
寒月秋湛藍的雙瞳有了一絲動搖,她沒有否認紀御銘的說法,也無法否認,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由于激活法陣,她已經用盡了全部了力量,此刻踏入殘缺的空間法陣中,傳送只是一個瞬間的事情,僅一個瞬間她是無法恢復力量的,到時若是運氣不好傳送到了絕地,哪怕是她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紀御銘敏銳地發覺了這一點,所以這個險他絕對不能讓寒月秋來冒,這是他的原則!
“不過你放心,我的運氣一向很好,一同到深海的總共有六個人,只有我活到了現在不是嗎?我是不會有事的!”
紀御銘隨性地開口,到了這一刻他坦然了許多,這一趟深海之行會是他一場終身難忘的經歷,這場經歷也將徹底改變他!
以至于他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人比他的運氣更糟糕了,運氣好的人會因為偷懶睡覺就被鬼使神差地帶來深海嗎?開什么玩笑!
不過,當開始坦然面對,放下一切壓力的時候,紀御銘終于表現得像一個正常人了。
寒月秋聞言,眉頭緊蹙,她目光躲閃,強者的驕傲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了。
“好!就依你所言,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定要活下去,否則這將成為我修道路上的心魔,若真這樣,日后到了黃泉我也不會放過你!”寒月秋惡狠狠地說道,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溫柔,但更多的是身為強者的自尊。
“嗯,好,我答應你!”紀御銘點頭,答應了寒月秋。
“好!”聞言,寒月秋似乎松了一口氣,果然女人是會被語言迷惑的生物,哪怕是修道之人,也避免不了這一點。
這時,寒月秋從袖中掏出了一本古樸的書籍,遞給了紀御銘,同時她一指點在了紀御銘的眉心。
清涼的觸感傳來,紀御銘一驚,疑惑地接下了那本書。
“這是什么?”他不解問道。
寒月秋解釋道:“這是修行的方法,如果你被傳送到荒地的話,它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
紀御銘聞言,點了點頭,他又指向了自己的眉心:“那……這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記號!”寒月秋突然微笑了一下……
“記號?”
“沒錯……記號!”
“好吧!謝謝!”
……
道謝之間,紀御銘將寒月秋放進了東側的空間法陣中,隨著一道光芒閃過,寒月秋的身影伴隨著光芒消失在了原地。
“唉!”
送走了寒月秋之后,紀御銘輕嘆了一聲,目光落在了西側殘缺的法陣上……
沒過多久,迷霧便沒過了高臺,將一切吞噬殆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