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天兒越來越?jīng)隽耍抉R伶雪也是越來越?jīng)]勁兒了。
她整日都癱在屋子里,四肢無力,只剩下兩只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活像是丟了魂兒。
唉!真是無聊得緊。
念空得了一盒廚房新出的糕點,便興沖沖的拿了回來給小姑娘吃。
進了小隔間便瞧見小姑娘懶散的倒在床上。
“我拿了一些糕點,來吃些?”
司馬伶雪蹬了蹬兩條小短腿,沿著床邊梭下了床。
瞧了瞧盒子里的糕點,面上依然是冷淡的表情。
實話說,她一個侯府小姐,什么糕點沒吃過啊,這些,確實是談不上喜歡。
她現(xiàn)在只想出去!
念空瞧著小姑娘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神態(tài),便有些不安的問道:“可是不喜歡?”
司馬伶雪心里雖就是那樣想的,可卻不好就那樣說。哥哥也算是疼惜她,才剛得了一盒吃的就來跟她分享。若直接那樣說了,只怕要傷哥哥的心。
她沉思之后,有氣無力道:“我還沒餓,不想吃。”
只是,她想不到念空的心思也是敏感的。
念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心里難免有些落寞。
有些差距是他忽視不了,也改變不了的。
她本是享盡天下美食的小姐兒,又怎會稀罕這破廟里的糕點。
念空心里摻雜著不甘和些許難受,便不顧身后人的詫異與不安,負氣的蓋好盒子,一把奪起食盒就往外走。
目睹這一系列動作的司馬伶雪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她這是做錯了什么嗎?哥哥怎的這般生氣?
也說不上為什么……她便慌了,慌得追了出去,卻在門口處被門檻絆倒了。
這一跤實在是疼,是身體上的疼,可心里也是疼的,是錯愕與害怕,當(dāng)即便哭了起來。
念空本是不顧一切的往前走的,奈何聽到哭聲便后悔了,他何必這樣與小姑娘賭氣呢?說到底,小姑娘也沒什么錯。
回過頭,瞧見地上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心里的那點不舒服隨即化為烏有。
急忙的跑過去,扶起小姑娘,略帶指責(zé),卻更多的是心疼道:“你慌什么!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司馬伶雪本就因念空無故的生氣委屈不安著,摔了跤還被訓(xùn),心里的委屈更是如山般的堆積了起來。
來不及辯解倒是先哭著傾瀉了起來,等著哭聲漸漸緩下,才道:
“哥哥什么話都沒說,做了那番動作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對惹哥哥生氣了。”
“我也是為了追你才摔的,你卻反過來罵我了。”說著便又哭了。
念空見小姑娘哭哭啼啼委屈那樣兒,也知道自己的確魯莽了。
他的生氣與她無關(guān),只是心里覺得他們之間的差距有些大,有些不服氣罷了。
“莫哭了,你沒有哪里做錯,是哥哥做的不對。”
司馬伶雪聽了念空的話,心里才好受些,便擦干了淚水,定看著念空道:“那哥哥以后不許再這樣無緣無故的生氣了。”
念空寵溺的刮了刮小姑娘的鼻骨,道:“好,哥哥知道了!”
語畢,他便扶著司馬伶雪回了屋子,可伶雪剛抬腳,就覺得膝蓋有些痛。
便可憐兮兮的對著念空說:“哥哥,我膝蓋疼。”
念空見著眼前這張滿是淚痕的俏臉兒,心里責(zé)怪著自己。覺得是自己沒有做好,才導(dǎo)致了小姑娘傷了腿。
隨即弓著背對小姑娘說:“哥哥背著你進去,然后再給膝蓋上一下藥。”
“嗯嗯!”
說完便朝哥哥的背上趴了上去。
哥哥的背真結(jié)實啊!也有些寬大!和父親的背好像啊……是那種溫暖踏實的感覺。
一想到父親,她的心情就有些低沉了。也不知道父親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凱旋啊?她真的好想他……
想著想著,便又流了淚。
念空放下小姑娘,扶小姑娘坐好,便瞧見了那無聲無息的淚水。心里頓了一下,還以為小姑娘是為腿疼而哭。
便擔(dān)心道:“還很疼嗎?可否讓哥哥瞧瞧?”
司馬伶雪一吸一吸的嗚咽著。
念空瞧著,只好哄著。“可別哭了,你若是在哭。鬼神們可是會把你抓去做哭神的。”
不要!她可不要被抓去做個孤零零的哭神,見不到見小娘和父親。
司馬伶雪趕緊胡亂擦了下眼淚,望著念空說:“我不哭了。哥哥你幫我瞧瞧腿吧,只有膝蓋處有些疼。”
念空輕輕的一層層的掀開小姑娘裙子、里褲,看到已經(jīng)被摔破皮的膝蓋。
對于長期練武的念空來說,這點傷看起來倒也不算什么。只是隔遠看,在嫩白的肌膚上,那一處流了些血的傷確實很顯眼,讓念空心口一顫。
“破了些皮,過了幾日便好了。不過,這幾日須得注意傷口處不能沾水,這樣才好的快些。”
唉,本來就不能出去玩耍,現(xiàn)在連腿都摔傷了,怕是只能在這屋子里待到天長地老了。
念空輕輕的幫她抹了些膏藥。雖說傷口不大,卻覺得有些痛。
司馬伶雪疼得皺著眉腿往后縮。而念空則是認真的抹著膏藥,小姑娘的腿退一分,他的手便進一分。
即使是痛也是要也要上藥的,不然以后腿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司馬伶雪的腿退到無路可退了,就只能哼哼唧唧的糯糯道:“哥哥,真的很疼,你輕點兒抹。”
“那以后走路是不是得認真了?”
一聽念空又說要訓(xùn)起她來了,便急忙回道:“那哥哥以后也不許無緣無故的就生我的氣了!”
念空保持著為小姑娘抹傷藥的姿勢,低著頭悄悄咪咪的咧了下嘴角,隨后說道:“知道了!”
可以護你一世,可以不生氣,只要……永永遠遠都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