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歲的曲文混到了遠征集團的總監位置。
她看著半夜兩三點的C城,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繁華的大城市里,是沒有夜晚這個概念的,不管墻上的鐘表走到哪個位置,都會有人醒著。
大馬路上川流不息的各類汽車、夜店里瘋狂扭動的人群、工廠里永不停息的機器隆隆聲和腳步聲。
曲文又想起了老家山上的夜晚,那里的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每到夜晚只能聽見風聲和四面八方傳來的蟲鳴。
曲文小時候很喜歡晚上坐在地壩坎上抬頭看星空,浩瀚無垠的夜空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她喜歡把自己隱藏在黑夜里,身披著那濃地化不開的夜色,讓她心里感覺無比的安全。
徐遠征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了徐浩打理,自己一個人跑到某個山上建了棟低調的別墅,種地去了。
曲文一直把徐遠征當成她現實中的榜樣,她很欣賞徐遠征初入大城市的沖勁、韌勁,臥底時的勇敢、機智,以及如今的看破、灑脫。
徐浩越來越成熟冷靜,身上似乎也在慢慢繼承著他舅舅身上的優秀品質。
但對著她,徐浩還是一如既往地無賴,油嘴滑舌,快三十歲的男人了,有時還像個大男孩。
顧文禮,是徐浩的私人秘書,是個斯斯文文又嚴謹的男人。再苦再累再繁瑣的工作他都游刃有余,只有一樣,令他常常頭疼不已。
那就是老板不斷增加的各類型前女友的‘后事’。
“莎莎小姐,我們老板真的不在”
“叫誰小姐呢?他不在個怪,他在哪兒你肯定在哪兒,你讓我進去或者叫他出來,再不濟你讓他接我電話也行。”
曲文正好準備從公司下班,看著大廳里和顧秘書吵吵鬧鬧的女人,她嘆口氣輕輕搖搖頭。
徐浩真是讓她開了眼界,從眾人的評價標準:什么長相、氣質、才貌、家世等來看,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搞不定的女子。
不管是蘿莉、御姐、淑女、熟女……都對他一往情深。
他可真是個百搭的男人。
路冉,有時候會抱著孩子來找曲文,因為她讓曲文當了她孩子的干媽。
路冉三年前嫁給了一位企業高管,她老公比她大9歲,兒子一生下來他就辭職當了全職媽媽。
孩子現在兩歲多了,粉粉嫩嫩的,十分可愛。孩子不怎么認生,曲文抱著她時她會‘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曲文有時也會想到自己多年前那個未出世的寶寶。
黑色長發,黑色風衣,黑色高跟鞋,是曲文的標配,公司里的人都叫她曲總監,幾個關系近的下屬會叫她文姐。
現在的她不似從前那么冷了,她也學會了戴上好看的面具。
出去跟人談生意時能言笑晏晏,談笑風聲,管理屬下時,有時威嚴高坐有時慈母談心。
比如現在,曲文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她的辦公桌的后面。桌前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俊美少年,這是今年剛招進來的實習生。
曲文心想,‘按說像遠征公司這樣的大型企業,以他的能力是無法入選的,也不知道HR是怎么選中的他’。
實習期剛過,一直屢屢出錯,常常需要他的頂頭上司給他補坑。曲文猜測他或許是公司某位高管的親戚?
看著面前這個樣貌與徐浩不相上下,行事規規矩矩,腦子卻不好使的男孩子,曲文嘆了口氣。
看來上天對徐浩以外的人還是很公平的嘛。
這次他失手搞砸了一個眼看就成了的不大不小的合同,頂頭上司受了曲文一頓披頭蓋臉的訓斥。他主動跑到曲文面前來承擔責任。
“對不起,曲總監,這事兒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您罰我吧,扣我工資也行。”
曲文一句話也沒說,就這么盯著他,超低的氣壓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
許久之后……孟連城只聽到一個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以淡淡地語氣說到:“你那點工資要扣到何年何月才能彌補這個合同的損失?”
“我……我會努力的,努力提升自己的價值,直到彌補完公司這次的損失為止。”
“那難道,彌補完公司的損失之后就不用努力了嗎?”
“也……也不是”曲文看著他手足無措的的樣子還挺可愛,不覺有點好笑。
“行了,以后做事謹慎一點,合同文件什么的都要多檢查幾遍,出去工作吧。”
他慢慢走出曲文的辦公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嘿,孟連城”
剛出曲文辦公室就聽到有人壓低嗓子叫他,“曲魔頭說什么啦?”
‘曲魔頭’是他們這批新入職的員工對曲文私底下的稱呼,因為在他們眼里,曲文年紀輕輕,僅用六年時間就坐上了這個大型企業的總監位置,能力、手段都是非常人能比的。
“噓……許佳佳,別亂說,曲總監人很好的。”
“喲,才進去這么一會兒,就被曲魔頭降服了,果然手段了得呀。”
不知怎么,曲文成了孟連城的神,他的人生目標。
曲文去過的店他也會去,曲文常說的話,成了他的口頭禪,曲文制定的部門規則他背的順溜。就連他的衣服也拋棄了多彩的顏色換成了跟曲文同樣的一身黑。
只要抓住機會他就會主動來辦公室各種打雜,什么端茶倒水打掃衛生的就不多說了,下了班他也會主動跟著曲文拎包、開車、買咖啡。只要曲文一個電話他隨叫隨到。
曲文有時想想‘他好像也不是太笨嘛’于是索性提他當了自己秘書。
可真別說,對于秘書這活兒,除了業務方面稍有欠缺之外,其他方面他簡直得心應手。
公司里漸漸傳出一陣流言,說某女管理階層潛規則男下屬。暗指的就是曲文和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