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很快又約了程曦周末見。

　　“親愛的，陪我去買婚紗吧。”她在電話里甜甜地說。

　　程曦的心緊了一下：“打算結婚了？”

　　電話那頭的喬雅發出一聲脆笑：“是呀。不過周宇寧現在周末都沒空，你有空嗎？這周？”

　　其實程曦不想去，什么快樂都可以分享，唯獨這一個不行，她不愿意去接受喬雅的快樂。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啊。”

　　她們約在人民廣場地鐵站下的婚紗街見面，喬雅說不想去蘇州買了，太過麻煩。程曦到的比她早，約好的下午兩點，她一點半就到了。那片的地下都是各種小店，有一塊區域專賣婚紗。程曦自己是不去的，但是她有許多同學，都曾經光顧過這些小店。可是如果是程曦自己的婚禮，大概是不會來這樣的店選婚紗的。自己的嫁妝應該足夠支持自己去薇拉王買一套華麗的嫁衣了。

　　不過如果是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就算穿著小小的白裙子去注冊，也會幸福得好像全世界都在為自己慶祝。

　　“程曦！”喬雅拍了拍怔怔地立在一個小店櫥窗外的程曦的肩，“看什么呢？”

　　程曦回過頭，看到穿著藕色連衣裙，長發披肩的喬雅，突然沒來由地有點心酸——她最好的朋友，就要和她最愛的人結婚了。

　　“別發呆啦，走吧！”喬雅輕輕推了推她。

　　她們在各個小店挑選，喬雅試來試去，最后看中了一套抹胸式的婚紗，裙子上綴滿了蕾絲花朵，十分夢幻。她在鏡中轉來轉去，滿足得不想脫下來。

　　程曦趁她不注意，到老板處問了價格，替她付了帳。

　　“這怎么行！”喬雅發現之后，趕緊推辭，“這婚紗挺貴的，不好叫你付錢的。”

　　程曦伸手從她背后抱了抱她：“喬雅，不用客氣。就當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喬雅的眼眶紅了，程曦也想起她們共同度過的大學時代——這是她大學四年最要好的朋友。

　　她們又找了一家咖啡館吃了點下午茶，喬雅就說要回家做飯，今天周宇寧會回家吃晚飯。程曦一邊笑話她已經成了家庭婦女，一邊心里還是羨慕著的。她送喬雅坐上了出租車，自己決定步行回家。

　　臨走前，她還在剛才駐足過的店里買了一身平時絕不會穿的亮片背心和熱褲。從來不會討價還價的她硬是將這身行頭壓到了一百塊拿走。她覺得在這個與人爭取、讓步的過程中，剛才心里煩悶總算消散了一些。

　　回家的路上她需要坐輪渡，望著浩浩蕩蕩的江水，程曦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早就放了手的自己，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心煩？

　　喬雅幸福，周宇寧幸福，自己最重要的兩個朋友都幸福，已經足夠了。

　　回到家，她去附近的健身會所狠狠地鍛煉了兩個小時，在游泳池來來回回游了十圈，才心滿意足地回了家。洗完澡，倒頭便睡。

　　手機在黑暗中閃了起來，伴隨著鈴聲——難道是鬧鐘？

　　被吵醒的程曦勉強睜開眼睛，拿過手機一看，居然是來電，而且，是周宇寧的電話。而現在時間是凌晨一點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