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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她的運氣比較好,沒有人發覺到她,她順順利利的就到了后山了,站在山洞的入口處,裔長樂又有些遲疑了,以往她都是晚上來的,每次看到戾的時候,他都是神采奕奕的。
可是裔長樂就不止一次的想著,會不會是因為戾每次都是在白天的時候,在山洞里面補覺。
想到了這里的時候,裔長樂還是有些小激動的,兩個人認識了這么久以來,只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見過戾的睡容的,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把戾當成了是一具尸體了,所以也并沒有什么印象的。
現在想想就要看到戾的睡容了,她還有些小激動呢,還不等到她做好了心理建設,山洞里面就傳來了說話聲了,“你還要在外面站多久,不冷嗎?”
聽了這問話的聲音,一場了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搖到了半路,她這才記起來,現在戾還在睡覺,那跟她說話的人會是誰呢?
可是又一想起來,裔長樂又覺得這個聲音挺耳熟的,又在門外那里呆了好長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不就是戾的聲音嗎?
想到了這里,裔長樂這才抬步就往山洞里面走去了,果不其然,戾在山洞里面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手里還拿著一本書,在那里翻看著,剛剛那個說話的人,像是不是他似的。
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了,只要現在一看到戾,本來還不怎么開心,一看到他,她就又心情變得好多了,面上帶著笑意的向著戾的方向走了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裔長樂突然就停下了步子,往回掉頭走了,戾看到裔長樂這種動靜,也不由的抬起頭來看了看。
只看到裔長樂直直的就朝著書架那里走了去了,在那里來回的找著東西,像是在找什么書似的,戾站起身子來,走到裔長樂的身后,毫無預兆的就開了口了,“長樂,你在找什么?”
戾走起路來的時候總是悄無聲息的,裔長樂又是在那里聚精會神的看著書架,所以并沒有注意到戾已經站在她的身后了。
在他乍一開口的時候,裔長樂被嚇了一大跳,不住的拍打著她自己的胸口,有些埋怨的轉過身子來,捶打著戾的胸口,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個小動作有多么的曖昧。
兩個人認識的時日也不算短了,戾也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裔長樂這么小女人的一面,不由得就看癡了,并沒有伸手阻止裔長樂手上的動作。
裔長樂平日里有的時候是挺精明的,可是一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腦回路就總是會比別人的還要再彎曲一些,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后,裔長樂這才發覺自己的小動作有多么的曖昧。
當下也就顧不得再去和戾說說話了,捂住自己還有些發燙的臉頰就往山洞外面跑去。
戾站在原地,看著裔長樂的不斷地跑遠的距離,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上裔長樂的時候,他的心總是格外的柔軟,不過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么。
想來想去,卻還是想不到任何的緣由,只得搖了搖頭,放棄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把手里面的書又塞回了原處了,站在剛剛裔長樂站過的地方,在那里不住的猜測著裔長樂剛剛是到底是想要找哪一本書。
看來看去,戾就看到了放在了書架上面最高的那個地方的那本書了,那是一本他從來都沒有興趣去翻看過的話本。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直覺告訴他裔長樂剛剛在這里站了這么久,為的就是要找這一本書,不由得伸出手來把那本書抽了出來。
輕輕的拍了拍上面落下的灰塵,從來沒有碰過的書原來上面竟然還有這么多的灰塵呀,戾有些驚奇,笑著拿著書就往他剛剛坐過的地方走了去了。
在他剛剛被關進來的時候,這里面除了一口棺材,什么都沒有,這里面的一點一滴的東西都是他自己親手做的,或者是跟裔鄺要來的。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跑,剛剛被關進來的時候,他還只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皇子,根本沒有想象到人心險惡到了這一地步,不過既然已經遇到了,他便也沒有想過要再去逃避,在這些年里面,他明里暗里的還真的是學了不少的東西。
學的都是以往在皇宮里面的時候,教習師傅不曾教導過的,讓他也是受益匪淺的,這里面有不少的書都是裔鄺派遣的他的幾個心腹給送來的,為的不過就是讓戾能夠打發一下時間。
雖說他把戾給囚禁了起來了,卻并沒有想要殺了他的心,除了自由之外,不管戾要求了什么,他都是盡可能地幫著他實現的。
時間久了之后,戾不是沒有懷疑過的,可是他現在被禁錮在了這種地方,不管是要去查什么,都是一點兒都不方便的。
他一直都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得到解藥,回到他原本的地方去,就在他以為這個愿望不可能會實現的時候,裔長樂就這么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他的生命里了。
或許這也是命吧,戾這樣想著,不過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裔長樂是裔鄺的女兒,若是知了,不知道他又將會是什么樣的心態。
戾放下了手里面的書,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沒有想到的是他現在竟然滿腦子里面想的都是裔長樂的一顰一笑。
裔長樂的笑容很能夠帶動人心,就連一貫表情稀少的戾也都會經常在裔長樂的逗樂下跟著笑上幾聲,裔長樂也經常的都以自己能夠把戾都給逗樂而覺得有成就感。
現在戾在腦海里面不住的回想著裔長樂的音容笑貌,而裔長樂又何嘗不是呢?
從山洞里面跑開了之后,裔長樂的臉頰就一直都泛著紅暈,呼呼的散發的熱氣,她不住的伸出手來在臉頰的兩旁做著扇子狀的扇動著,為的就是能夠降低一下她的臉頰周圍的熱度。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管她怎么努力了,臉頰的溫度都是只增不減的,越來越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戾嗎?還是因為發燒了呢?裔長樂有些苦惱的想著,正好這個時候她記起來自己的荷包里面還有一點銀子,應該正好能去看看大夫了。
裔長樂一直都是一個行動派,既然腦子里面有了這個想法了,就絕對不會再在這里磨蹭了,當下就往醫館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太不巧了,裔長樂遠遠地就看到這醫館的門口那里排著長長的隊伍,本來她是想轉頭重新找一家的,可是這周圍只有這一家的口碑是最好的,裔長樂便也就放棄了想要換地方的想法了,安安心心的跟在大家伙的后面,排起了隊伍。
等到好不容易隊伍一點一點的挪動到她的時候,天就已經放黑了,這個時候裔府應該已經該吃晚飯了,正好她的臉頰現在已經沒有一開始的時候那么熱了,所以便干脆還是打道回府好了。
本來裔長樂是想著要偷偷摸摸的溜回她的小院子的,可是沒有想到的卻是在她還沒有進府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在門口那里站著的管家了。
在看到管家察覺到她的時候那微微的有些發亮的小眼神,裔長樂便就已經猜測出來應該是她不在屋子里面的消息被知曉了,這管家是被自己的父親給派遣出來擋住自己的。
果不出裔長樂所料,還不等她的腳踏上門前的臺階的時候,管家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了,“大小姐,老爺和夫人們在前廳里面等著您吶。”
聽了管家的話之后,裔長樂也沒有多大的驚訝和害怕,很是淡定的點了點頭,她離開府里這么久了,若是沒有察覺才是不對的呢,反正她在醫館門前排隊的時候,有很多的人都看到了她了,有了證人了,那她還有什么好害怕的?
想到了這里,裔長樂的心里面便也就更加的安心了,跟在管家的身后就往府里面走去,半點兒其余的話也沒有,管家跟在裔鄺的身邊這么久了,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可是大小姐的這份心性,他還是很佩服的,當下,對裔長樂的也就不自覺地親昵了幾分。
還不等到裔長樂踏進前廳的時候,她就又耳尖的聽到了三夫人荀樂美的那添油加醋的聲音,裔長樂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看吶,這不是她不想饒過她的三姨娘的,是她自己偏偏就要往死路上撞的。
裔長樂又擺出了自己掛在臉上的微笑,往前廳里面踏了進去,不知道是不是荀樂美的壞事做得多了的緣故,在裔長樂踏進前廳的那一瞬間,她就不自覺的噤了聲了,安安分分的坐回她的椅子上,沒有多說什么。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裔長樂就在一夜之間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咄咄逼人的樣子和以往那副溫順小綿羊是完全的不搭邊兒的。
自從上一次污蔑裔長樂的事情被她自己搞定了之后,荀樂美每次看到裔長樂的時候都覺得有幾分的忌憚了,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像剛才的時候那樣處處帶刺了。
看到荀樂美的轉變,裔長樂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到裔鄺的面前站定,“父親,您找我?”
裔長樂問完了,可是裔鄺絲毫都沒有想要去搭理裔長樂的意思,裔長樂也不覺得尷尬,面色如常的站在原地,就連面上的笑容也不曾有過一瞬間的停頓,那完美的笑容讓一旁的荀樂美看去了,也不自覺地想要給她撕爛了臉上的面具。
裔鄺本來是想借這這件事情給裔長樂一個下馬威的,可是看到她這么淡定的樣子,便又放棄了,在他的這幾個子女里面,能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不過就裔長樂自己一個人,這偏偏還是他最不待見的女兒。
難道這果真就是造化弄人嗎?裔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手里面的茶杯,“長樂,你是我們府上的嫡長女,一舉一動都是代表了我們裔府的,你這行為又怎能放肆?”
聽了裔鄺的話,裔長樂在心里面有些諷刺的笑了笑,不過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樣子,在這個府里面她被忽視被欺負了這么多年了,裔鄺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她是府里面的嫡出大小姐得事情,這偏偏出了這種事情之后,他又把這么一頂大帽子扣在她的頭上,當真以為她是個傻的嗎?
不過裔鄺并不知道裔長樂心里面的想法,依舊還在那里想做一個有威嚴的家主,正要開口的時候就被裔長樂給打斷了。
裔鄺當下心里面就有些不滿了,蹙著眉頭看著他面前的大女兒,不管他再怎么給自己心理建設,還是覺得這個女兒礙眼的厲害。
“父親,您說這話的意思是?”
裔長樂雖然知道裔鄺要說的是什么,不過她還是裝作不知道,本來她就沒有錯,為何自己要先承認錯誤呢?
要知道伏龍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城主裔鄺是最要面子的人,他容不得自己的臉上沾一點“灰”,他從小就被自己的父親管教的非常嚴格,知道禮義廉恥,不過裔鄺因為從小被在這種制度的熏陶下,已經達到了極致。
所以裔鄺不容得自己府里的人做出有一點違背禮義廉恥的事情,記得在裔鄺年輕的時候,本來他有一名指腹為婚的女子作為自己的夫人,那名女子的父親與裔鄺的父親是世交,兩家人關系非常好。
青梅竹馬來形容裔鄺和那名女子最合適不過了,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關系非常好。
那時候年輕的裔鄺也很愛這個女子,可是在即將成親的時候,裔鄺發現這女子竟然與一名男子走的有些親近。
于是他不顧自己父親和母親的反對,直接悔婚,只是那時候他不知道,那個與那名女子走的親近的人,只是這個女子的家屬,在裔鄺后來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他卻堅持自己做的沒錯,因為他覺得那女子給自己丟了臉,不配做自己的夫人。
而那個女子因為傷心過度,尋了短見,女子的死,她的家人把所有的罪都怪在了裔鄺的身上,他們鬧到裔府,要為自己女兒的死討回公道。
裔鄺當然不同意,他堅持自己與那名女子的死毫無關系,都是這女人不守規矩,自己害死了自己。
女子的父母整天帶著人在裔府鬧,這件事甚至都驚動了當今的圣上,不過皇上念在裔家有功,所以沒有處置裔鄺。
這件事就草草了之,可是從此這家人與裔家老死不相往來,本來的世交也變成了仇人。
執拗的裔鄺,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態度,乃至當他接管裔府的時候,他還是一直把自己的這種思想作為裔府的規章制度。
在柳如眉與姘夫有染的時候,裔鄺當時知道這件事,便已經對柳如眉有了殺意,所以任憑是陪伴了多年的枕邊人,裔鄺還是不擇手段的殺死了柳如眉。
柳如眉的死,讓裔鄺又回到了年輕時候的他,他覺得出現了柳如眉的丑事,還是因為自己管理裔府不夠嚴格,所以才導致出現這樣難以言齒的事情,自從柳如眉的事情發生后,裔鄺更加對府里的人看管嚴格,特別是后院的小姐少爺夫人們。
他對白傲君還是非常放心的,怎么說兩個人也是結發夫妻,他知道白傲君骨子里透露出跟自己一樣的性格,把尊嚴看的最重的。
裔長樂的降臨,本來對于裔鄺來說是非常高興的,因為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兒子,所謂一兒一女最為完美,因此裔鄺也非常喜愛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