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衙役,時間緊迫我不便與你細說,限你立即出發,將這份信送給南州太守張大人。”縣令溫大人思量半晌,肯定地說道,“事關重大不容有失!”
張衙役接過密信,拱手作揖后即要離開。“是,大人!”
“慢著!”縣令溫大人忽想起來,還有一事未安排妥當,“你先去一趟居養院找到夏月,勸她即刻離開玄古關。”
夏月是這件事的導火索,雖然目前不能確定她是否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既然她與皇長子有關系,無論如何也不能被牽連進來,否則連累皇長子事大。
他轉身走進書房內,不一會兒又出來了,手里多了袋東西,接著對張衙役說道:“小丫頭不諳世事,你把這些銀兩交給她,讓她雇一個保鏢隨行。”
張衙役遲疑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字字擲地有聲。“大人,放心吧!”
太陽西下,考慮到時間緊迫,張衙役來不及和任何人道別,牽了匹馬就走了。
他一路縱馬飛奔到了居養院門口。
急忙跑進去后,見到了衙門的小邱,問道:“小邱,你站在這里干什么?”
“唉,別提了張哥,縣尉命我在這里逮前兩天送進來的小丫頭,這都過去一上午了也沒見找人。”
張衙役聽得一頭霧水,縣令和縣尉兩個人怎么一個要抓,一個要送走?
他也顧不得細究原因,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你不要在這里等了,溫大人召集眾人,你速回衙門去。”
他來到一個院中,見有三兩群老年人正在納涼,上前問道:“打擾各位了,請問前幾日送進來的小丫頭夏月去哪里了?”
“去街市賺錢了!”有個老者揚聲答道。
張衙役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老人家。”
街道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張衙役不得不耐著性子慢慢尋找。
大約過了很久,他終于在城西的“小瓦子果行”門口的小攤位前找到了夏月。
他急急地從馬上下來,牽著馬剛走到攤位前。
“客官,想要喝點什么?”夏月聽見駐足的馬蹄聲,忙得頭也顧不得抬的問道。
“夏月,你這是在做什么?”
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夏月好奇地抬頭看向對方,來人身材魁梧,穿著一身衙役的冠服。“你認識我?”
“我是縣衙的張衙役,牢里的女掌柜死了,縣令恐你受牽連會有生命危險,命我給你送些銀兩來,你用這些錢雇一位保鏢結伴同行離開這里,事不宜遲,趕快去準備,一定要在夜禁之前出城!”
夏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她聽明白對方話中所指的殺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我……”
不等她再說話,張衙役放下錢袋子,就消失在人群中。
夏月拿過沉甸甸的錢袋子,開始心神不寧。“縣令怎么莫名給我這么多錢,難道真的有什么大事要發生?可是,我的果汁攤生意非常好,再多經營幾日收益定然不菲。算了算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手足無措,夜禁的嚴厲程度她是見識過一次的,過了點街市上逗留都不可以,更何況是出城這么大的動靜,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更緊張了。
她下定決心后放下手里正在切的水果,拿起錢袋揣進懷里,慌忙跑進果子店找掌柜結算當天的費用。
當掌柜的聽說夏月要離開玄古關,頗為不舍,雖然只接觸了不足一天的時間,但掌柜的已看出夏月的經商頭腦。
由她自創的這些飲品,很受城中百姓的歡迎,一個人撐起來的小攤位利潤不亞于一家經營成熟的水果店。
“何事如此著急非走不可啊?”
“不走恐有生命危險,還請掌柜的見諒。”
掌柜的見夏月說話時眼神真摯、懇切,便不再勸阻。“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勸,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這袋錢是居養院的老人家給我湊的本金和薄利,煩請掌柜的幫我送回去。”夏月說話時眼神誠懇,“此外,我還需要雇一個保鏢同行,您知道應該去哪里找嗎?”
“沒問題,你放心吧!至于鏢局,你從這里出發再往西走……”話說了一半,掌柜抬起指路的手突然僵持在空中,他收回手轉身對店里的小廝說道,“小劉,你帶這位小姑娘去趟‘狼牙鏢局’。”
“好嘞。”劉姓小廝笑著答道。
“多謝多謝,今日這一切真是多虧掌柜的幫助,后會有期!”夏月拱手致謝。
“后會有期。”掌柜的回禮道。
夏月這半日的經營收益頗豐,由于是純手工制作,除了原料費用,幾乎沒有其他成本,利潤空間很大。
粗略算下來每杯果汁的成本大約占30%,凈利潤就高達60%,支付完果子行的費用,夏月最后拿到手的約有76貫錢,扣除居養院眾人籌款的本金28貫錢,利息280文銅錢,她今日的收益接近47貫錢。
縣令派衙役送來的有足足100貫錢,這下她再也不用為路費憂愁了。
與果子行的掌柜道別后,夏月便隨店里的小廝來到了“狼牙鏢局”。
遠遠地就看見門口左右兩邊各立著一尊大雕塑,走近一看原來是——麒麟。
兩尊麒麟中間是鏢局的正門,門口有五步臺階,上了臺階是兩扇敞開的大門,門上掛著一塊黑漆的額匾,上書寫四個鎏金大字“狼牙鏢局”。
“這就是‘狼牙鏢局’,我就不陪您進去了。”果子行的小廝告別走了。
夏月站在鏢局門口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石柱上的一副對聯上:英雄好漢江湖情,共鑄誠信走天下。
“沒想到這個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啊!”她不由得失聲感慨道。
突然,一道飛鏢朝夏月飛來。
夏月驚得閉上眼睛大叫一聲“救命啊——”
“蹡蹡。”一位少年從天而降持劍接住飛鏢。
“干什么的?”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倚靠在門廊上。
夏月睜眼看見,少年身穿窄袖織紋衣,手持長劍,額頭束著一條藏藍底粗布抹額,有幾縷碎發散落下來,頭頂梳著一個用布帶綁起來的發髻。
“多謝少俠!在下是來請鏢師的。”夏月忙行禮道。
“進來吧!”少年轉身自顧自地往里走去。
夏月急忙跟上前去。
鏢局內有一個長長的走廊,道路兩邊是眾鏢師練習的場所,有使暗器擲飛鏢的、有在木樁上飛檐走壁的、有用長槍對弈的,還有一群人在學拳法。
她跟著少年穿過走廊來到大堂。
“爹,有人找鏢師。”
聽了兒子的話,這位鏢局的大當家忙了起來,笑嘻嘻地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