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找了間宿舍住下。
林北燃第二天天沒亮就爬了起來。
這個點許墨必然沒醒。他怕吵醒別人,又實在沒地方去,干脆順著小路到處溜達。
自打昨晚看見專輯后面那行字,林北燃的心情就莫名低落。有種說不上來不高興,事實上,他不喜歡許墨的身邊有男人,特別是對許墨不懷好意、心思不單純的男人...他通通都不喜歡!
那是他的小跟班呀!
怎么能就被人三兩張專輯、甜言蜜語的,就給騙了去!
在山坡的大石頭上坐著看了會兒日出,林北燃再慢悠悠晃回學校時,正好碰到許墨端著盆和牙刷從水房回來,朝他暖洋洋的打了個招呼。
林北燃趁機一溜煙繞到她前面去,冷冷的把一束、叫不上名字的小黃花塞到許墨懷里,再瀟灑走掉,只留下一個傲嬌背影。
許墨盯著懷中的花,還帶著山野間青草的香味,一時有些失神!
林北燃的習慣還是沒變。
從高中開始,她就能經常收到這種...小野花。
有的來自于籃球場旁邊的地上,有的是學校花壇里的,還有去人工湖路邊常開的那種藍色小花...總之,每次林北燃路過許墨的課桌邊,總能跟變戲法似的變出幾朵,瀟灑又裝酷,還怕花碎掉、又很輕的放在她課本上。
許墨對這種行為很不理解,這就很像....家里養的狗為了獻殷勤,常常撿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送給主人。不過她可不敢當著林北燃的面這么說,她只會問的委婉、再委婉。得到回答是:
‘路過,覺得這花長得很蠢,就跟你一樣,就隨便拿來跟你比比誰更蠢。’
這說法新鮮!
許墨歪著腦袋,不等她說點什么,林北燃就自覺添了句:‘不過還是你更蠢,你天下第一!’
往事如煙呀~
許墨嘆了口氣,回過神,林北燃已經走在前面好大一截。
因為是周五,許墨下午也沒什么課,就被林北燃拽著一起去了縣里。這貨好像有什么事瞞著她,給人一種心事重重的感覺,但不管怎么問都不說。
山路顛簸,七拐八繞的,總算從深山里繞出去了些。
許墨緊握住手機,死死盯著左上角網絡信號變滿格,手機像經過了一場起死回生的大手術,一直不停響呀響,各種信息一股腦冒了出來,其中以常思悠的最頻繁。
‘怎么突然掛我電話!手機沒電了?’
‘沒事吧老許....’
‘可是我剛才怎么聽到有聲音不對?房間里不就你一個嗎?我怎么聽到男人的聲音....你不會.....’
許墨翻了個白眼。
昨晚她倆電話聊得好好的,后來事發突然,就被掛了。常思悠這家伙,愛幻想的毛病總改不了!
她偷瞄了眼坐自己身旁正打盹的男人,快速回了四個大字:‘是林北燃!’
對方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你們倆?’
許墨:‘沒有!’
常:‘我是想問你們倆有沒有吵架?你這么著急否定什么,難道說...發生了什么少兒不宜的?’
許墨臉色突然一陣發紅:‘就他?他行?他能做出什么少兒不宜的!!!’
感嘆號加倍,并且恨不得把手機鍵盤敲的啪啪直響,許墨氣鼓鼓的盯著手機屏幕看,如果不是身邊有個當事人,她甚至都想直接開語音罵人了!還真是,啥都敢想,啥都敢說!
許同學聊得過于開懷,完全沒注意到:身邊某個當事人不僅沒睡著,還在偏著腦袋仔細打量她。
眼中不時流露出幾分...驚嘆!
又和常思悠貧嘴了幾句,對方就說自己有事先不說了,還提醒她多注意林北燃的情緒,最好都少看網絡信息,看多了傷心!
許墨覺得好友這話,不太對勁,再問,就直接沒了音信。
關掉手機,下意識去看坐在旁邊的人,剛好就和林北燃的眼神對上。
那目光,幾乎嚇得她一激靈!
許墨有些心虛,把手機切換到別的界面,支支吾吾道:“你,你看我干嘛?”
林北燃不回答,就笑的很意味深長。
許墨心中升起一股不詳預感,捂住手機:“你看到什么了?”
“不多,就看到了一句。”林北燃把頭轉向車外,他們接下來要穿過一個隧洞,會有五六秒的漆黑時間。
兩個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沒說話。
林北燃在想什么尚未可知,他一直都很難叫人看透。但許墨卻是在擔憂:她不知道,林北燃所說的‘就看了一句’是哪一句?要知道,她剛才跟常思悠聊的內容,那可都沒啥好話,百分之七八十都不能被看到。
穿過隧道,突然的陽光會讓眼睛又短暫不適,許墨微微眨眼,再重新看,發現林北燃好像在觀察自己。
“我剛才,就是打算看看微博,好久沒網絡了,還挺新鮮的。”她心虛道,說著就將手機重新解鎖。
瞬息間,林北燃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放松。
他剛才確實在觀察,準確來說,他在擔憂。
他知道許墨有拜托常思悠收集他比賽的消息,從她昨晚到現在的表現來看,她可能已經知道自己退賽的事!甚至還在小心翼翼照顧他林北燃的情緒....不過,最多就是這些了。
還有更多煩惱,他并不想讓許墨知道!
至少不想現在讓她知道!
“別看了。”
林北燃把一只耳塞塞進許墨左耳里,并順勢把后者手機按滅。
許墨很聽話的沒再看,其實并不全因為她聽話,而是某種預感:林北燃不想讓自己看微博,他應該是遇到麻煩了。
下車時,許墨率先走在前面,又在車外等了一會兒才看見林北燃下來。
手里提著一筐蘿卜,衣冠楚楚、表情呆滯,樣子瞧著十分滑稽。
直到他幫著大媽,把那筐蘿卜搬到一輛拉車上,再目送著大媽走遠,許墨這才抑制不住自己的,捂住肚子發笑:“真...真的,你跟那蘿卜還挺配。可以呀,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樂于助人了!”
“隨便幫幫!”林北燃的嘴角都快拉成一條直線,略帶鄙視的瞥了眼許墨:“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究竟行不行。”
許墨:......
果然,她最不想對方看到的那句,還是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