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房里,蕭雅找上謝赫,把需要一個練功房的要求提了出來,當(dāng)謝赫聽到她說要一整面墻鋪滿銅鏡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有點難辦啊。”
“謝管事不會做不了主吧?”
“既然王爺把這里交給我管,只要不是賣掉整個鳳舞閣,我都能做主的。”
“那謝管事有何難處呢?”
“我在想這一面墻的銅鏡造價不菲吧?”
這個蕭雅確實沒有考慮到,一下子也陷入了為難,但是又不愿意就這么放棄,想著是否能有個折中的法子。
就在蕭雅冥思苦想的時候,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謝赫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咳咳……進來。”
這小子還挺會裝模作樣的。
“見過謝管事。”
這蓮華干什么來的?蕭雅還在納悶?zāi)兀瑑扇说膶υ捄芸炀徒o出了答案。
“贖身的錢攢夠了?”
“是的,奴家賣了一些私人的首飾,恰好攢夠了。”
“蓮華姑娘,實在是抱歉,可能暫時不能給你贖身了。”
見謝赫反悔,蓮華臉色刷的就變了。
“為何?你不是答應(yīng)我了。”
“此一時彼一時嘛,這不,方才鳳舞姑娘問我要了一間什么練功房,那造下來可就都是銀子啊,這一筆錢花出去,咱們閣里就要捉襟見肘了,你可是咱們閣里金字招牌,你要走了,其他姑娘都得挨餓咯。”
蓮華聽聞自己不能贖身竟是因為鳳舞,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她,恨恨地道:
“那少養(yǎng)幾個不知所謂的閑人不就好了嗎?”
“沒辦法,誰讓咱們主子對她高看一眼呢,你要有這本事,自個求王爺去啊。”
說到這個蓮華就更氣了,那天原本是想好好表現(xiàn)一番,以求得到王爺?shù)那嗖A,獲得面見王爺?shù)臋C會,誰知道被鳳舞捷足先登,她表演的時候王爺全程都在和鳳舞說話,別說見王爺了,連她蓮華是誰,估計王爺都不知道。
“管事大人,您就當(dāng)可憐可憐奴家吧,我十二歲就來了這里,到現(xiàn)在十幾年了,給咱們閣里掙得錢比別人多的多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遇見了個不嫌棄我的男人,我也想像尋常女子一般嫁人生子,您就成全我吧。”
蓮華說著說著泫然欲泣,那模樣要多慘有多慘,可謝赫絲毫不為所動,自己不做人就算了,還捎上蕭雅。
“鳳舞姑娘,你看看她,你就可憐可憐人家吧?”
蕭雅翻了個白眼,這謝赫不但不做人,他還不是個東西。
“你到底想說什么?”
“想辦法把蓮華姑娘留下來,我就給你練功房。”
呵,原來在這等著呢,什么沒錢都是假的,這人就和他那主子一個奸商德行,勢要壓榨人家姑娘的最后一點價值。
“蓮華姑娘……”
蕭雅剛一開口,蓮華就一臉嫌惡把臉別開,得,敵意這么大,怎么談?
“你得把急著贖身的原因告訴我,我才能幫你。”
蓮華根本就不想搭理蕭雅,但見著謝赫好像真的把她這事交給鳳舞了,猶豫了許久還是開了口。
“我……有了孩子……”
蕭雅震驚,瞟了謝赫一眼,看見他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不禁在心里啐了他一口,畜生,都這樣了還不放人。
“那個……是他的?”
“我不確定……但是他說并不介意,讓我生下來。”
繼續(xù)震驚,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種極品接盤俠,這讓蕭雅忍不住懷疑了起來。
“我知道姑娘你是因為彈得一手精彩絕倫的琵琶,在永安城藝名遠播,如果你愿意把這一身本事傳下來,待找到接替你的姑娘,我相信謝管事會放你走的。”
蓮華看了看謝赫,后者微笑著點頭,總算是暴露了他的真正目的。
“那我要怎么做?”
“你暫時留下來,不用接客了,在閣里尋幾個你覺得合適的小丫頭,教會她們,什么時候她們能獨自登臺了,你便可以離開。”
蓮華除了答應(y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在這之前請她她也不一定愿意教,就算教也不會盡心盡力,而現(xiàn)在關(guān)乎她人生自由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待蓮華離開,蕭雅才有空跟謝赫算賬。
“你故意的。”
“對,你若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我便乘早撕了你那個什么協(xié)議,把你交給王爺處置,省得一天到晚在這給我指手畫腳。”
他才不會告訴鳳舞,北辰脩的原話是讓他從旁協(xié)助,開什么玩笑,他謝赫又怎么會給這種青樓女子打下手。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丟了這個管事的位置的,記得練功房,越快越好。”
蕭雅站起來優(yōu)雅地福了個禮,撤退,留下謝赫一個人氣的跺腳。
謝赫這個人雖然不怎么樣,但是答應(yīng)辦的事還是靠譜的,不到三天時間練功房就建好了,雖然面積不大,但是她們七個人夠用了。連蕭雅本人都想不到,這個小小的屋子將來會是整個鳳舞閣的姑娘們擠破頭都想進來的地方,當(dāng)然都是后話了。
有了專屬的練功房之后,姑娘們的干勁全部被激發(fā)出來了,畢竟得了這么多好處,要是最后的結(jié)果不如人意,她們自己也是沒臉見人的。把她們的表演節(jié)目教會給她們之后,六仙女就完全不需要蕭雅操心了,看著她們一個個努力練習(xí),蕭雅決定不能讓謝赫賺錢賺的太輕松了。
“謝管事,現(xiàn)在有空嗎?”
看著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管事房的蕭雅,謝赫就頭疼,她每次過來都沒什么好事,雖然要不命,但是要錢啊。
“你又想干嘛?我告訴你,別造了啊,你再想個什么鬼主意造下去,不到下個月錢就被你花沒了。”
“不造了,今天給你帶了個掙錢的主意,有沒有興趣啊?”
“說。”
謝赫才不信這個像貔貅一樣,只吃錢不吐錢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主意。
“咱們閣里的酒,都是哪里賣的?”
“我們謝家自己有酒廠。”
蕭雅這才想起來北辰脩和謝家的關(guān)系,也依稀猜到了謝赫的身份。
“是謝家的還是王爺?shù)模俊?p> “有區(qū)別嗎?”
蕭雅回了她一個眼神,你說呢?
“現(xiàn)在是王爺?shù)摹!?p> “那就行了,帶我看看去。”
謝赫不知道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還是乖乖的帶著她來到了謝家的酒廠。
到了酒廠聞到酒香味,蕭雅像是魚兒見到了水一般開心,見著一排排的酒壇瓷瓶都覺得特別的可愛。前世她就是個好酒的,而且千杯不醉,她之所以是清流酒量幫了很大的忙,不知道多少想把她灌醉好趁人之危的男人都被她放倒在酒桌上了。
“這位大哥,你們這里有沒有那種酒味很淡不容易醉人的酒啊?”
酒廠的管事聞言抱出幾壇子酒向她介紹。
“這幾種果子和花瓣釀的酒你們姑娘家喝最合適,而且也不貴,這一大壇子才要一兩銀子。”
“是嗎?我嘗嘗看。”
說到喝酒,蕭雅雙眼在放光,一連嘗了十幾種之后,蕭雅突然覺得有點頭暈。遭了,她忘了這不是她前世那副海量之軀了,盡管如此可這酒量也太差了吧,這十幾種酒嘗下來都是沒什么酒味的啊。
“嗯……就先選這三種吧,有沒有那種漂亮一點的,小小的酒瓶。”
隨后酒廠管事又拿出幾個窄口圓肚的酒瓶,蕭雅挑了三個顏色,吩咐管事道:
“這個白的上面寫鳳舞,紅的寫紅昭,青色的寫綠衣,三種瓶子三種酒,每種要五百瓶,下個月之前送到鳳舞閣,謝赫給錢!”
蕭雅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頭很暈,但好在頭腦清醒著把正事辦完了。
“你都不問問價錢就要我給是不是太過分了?說好帶我來賺錢的呢?”
“謝赫少爺?shù)脑挘裁磿r候給都成,自己人就算成本價,一千五百瓶果子酒,一共一千五百兩。”
“這么貴?”
那一大壇子一兩銀子能裝十瓶不止吧。
“這位姑娘選的酒瓶貴。”
“喂,你是買酒還是買瓶子啊?”
蕭雅只覺得頭越來越暈,說話連舌頭都有點控制不住了,喝醉的感覺已經(jīng)好久不曾體會了。
“我買的是男人的面子和尊嚴,我準備五兩一瓶賣出去,如何?”
說罷,還伸出手在謝赫眼前比了一個大大五。
“不行。”
“……”
“十兩!男人的面子和尊嚴,不能太便宜了。”
“呵呵,真棒,果然和你家王爺一樣,奸商本性!”
蕭雅毫不吝嗇自己對謝赫的贊美,向他比了比大拇指。
“誰是奸商?”
一個低沉但卻悅耳的聲音在蕭雅頭頂響起,蕭雅本能地仰起頭往上看,結(jié)果看到北辰脩正一臉不悅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