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的面子不是靠花銷來支撐的,周圍敵人環(huán)伺,我們要把錢用在刀刃上。至于朕的婚禮,最多二十萬。”
呂輕侯汗顏,這不是為難他嗎?光是人員調(diào)動,物資采購,二十萬便遠遠不夠。
“這……這……”呂輕侯久久說不上話來。
“怎么?呂大人還有什么話想說嗎?”
“二十萬的確不夠啊!”呂輕侯無奈道。
“朕都說了一切從簡,不夠就再簡!”
見蘇靈如此決絕,呂輕侯終究沒有再表示什么。
“還是跟王俊大學士商量一下吧。”呂輕侯搖著頭從御書房走了出來。
呂輕侯走后,蘇靈拿起一封從西北加急送來的戰(zhàn)報,仔細看了起來。
方今夏國最緊迫的事情便是平定王山的叛亂,蘇靈與葉知秋結(jié)婚,不過是這場叛亂當中的附加產(chǎn)物而已。
戰(zhàn)報上說葉玄德已經(jīng)在隴右行省安頓下來,王山這兩天也是派出了小規(guī)模的部隊進行了試探進攻,均被打退。
蘇靈放下戰(zhàn)報,他心里清楚,西北的平靜只是暫時的,一旦王山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迎接的將是暴風雨。
他沒有在自己的婚禮上多下功夫,畢竟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政治聯(lián)姻。
蘇靈叫來徐悠然,詢問了王國銀行的籌備情況。
徐悠然道:“王國銀行在納維亞的選址已經(jīng)確定了,接下來便是訓練人才了。”
他嘆口氣接著道:“國家富強在于人才,人才之眾,在于教育。王國先行的教育實在是匱乏啊。”
“怎么?偌大的王國還找不來幾個可用之才嗎?”蘇靈疑惑道。
徐悠然誠然道:“陛下有所不知,術業(yè)有專攻,臣說的人才,是專業(yè)人才。拿王國銀行這件事來說,如果在全國上上下下府一級行政單位上都建立一個銀行,人才短缺起碼有上萬人。而王國精通金融之事的,能拿出來五十就不錯了。”
蘇靈啞然,他沒有想到偌大的大夏王國,連一百名專業(yè)人才都湊不齊。
徐悠然繼續(xù)說:“銀行并不是個例,各行各業(yè)都需要專業(yè)團隊進行打理。我們在這方面落后西方國家太多了。教育乃強國之本,臣還是希望陛下進行一次自上而下的教育改革,以充強國之基。”
蘇靈失笑道:“是不是有需要許多錢往里面砸。”
徐悠然認真地說:“盡管陛下說的是,但可以肯等的是教育帶來的福利,并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愛卿認為朕應該從哪里改革教育?”蘇靈詢問道。
他畢竟是從修真界過來的,對管理國家兩眼一抹黑。眾多事物,還要仰仗徐悠然這樣的人才。
“強軍才能強國,國強才能民富。盡管各行各業(yè)人才匱乏,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先行培養(yǎng)新式的軍事人才。誠然,紙上談兵只能淪為一則笑談,但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理論知識學習。作為軍隊當中的軍官,是很難有所突破的。”徐悠然說。
在這方面,蘇靈還是懂的。
修真界就非常注重師承,而且兼顧實戰(zhàn)。
只懂得神通法術,不進行實際的操作是不行的。
想到這,蘇靈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方案:“剛好,陳有道現(xiàn)在是教育大臣,建立新式軍校的事情就由他負責吧。”
徐悠然提建議道:“江南行省歷來與西方各國接觸較多,臣認為新式學堂若是建立的話,應該選在江南。”
蘇靈伸出一個手指肯定道:“這個想法很好。”
陳有道最近兩天去了北方巡查,直到傍晚回家,才得到蘇靈召見的消息。
來不及更換衣服,他便向王城趕去。
“陛下找臣?”陳有道彎腰道。
正在翻看《蒸汽機制造原理》的蘇靈,抬頭望見了陳有道,不禁笑道:“陳愛卿請坐吧,今天我跟徐悠然商量了一下,認為王國百廢待興,各行各業(yè)都需要大量的人才。王國的教育實在是令人堪憂啊。陳愛卿身為王國教育大臣,培養(yǎng)人才的事情理應當由你來做。”
聽到自己來了任務,陳有道面容微動,誰都知道教育大臣只不過是效仿西方王國設立的一個沒有太多實權(quán)的官職。
如今來看,蘇靈是想將這個職位充實起來。
“不知陛下想讓臣做什么?”
蘇靈從抽屜當中拿出一張紙,交給陳有道:“這是今天上午,朕同徐悠然商量的幾個關鍵點,你看一下。”
陳有道接過紙張,上面只有寥寥幾詞,無外乎:“新式軍官”“新式軍隊”“新式工人”“新式工廠”。
總體的來看,全部是“新”。
“陛下的意思是讓我辦理學校?”陳有道確定說。
“對。”蘇靈點了點頭:“這所學校的目的,要服務于軍隊。如今王國地方軍備松懈,幾乎沒有可以堪當重任的軍隊。如果這風云再次飄到納維亞上空,朕這位置恐怕就要坐到頭了。”
聽到這話,陳有道立馬彎腰道:“陛下千秋萬代,江山永固。”
他自認為還沒有到達蘇靈心腹的地位,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是考驗他的。
陳有道為官數(shù)十載,怎么會沒有一點察言觀色的能力。
見到這一幕,蘇靈語重心長道:“哪里有什么永固的江山,實力才是硬道理。朕委以愛卿重任,可是把王國未來的命運交到愛卿手中啊。”
陳有道行動遲緩,他在思考蘇靈的用意,若真是如此的話,作為人才的培養(yǎng)人,只要自己稍施影響力,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自然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的話,陛下對我的委任可謂是重中之重!”
想通這一點,陳有道才明白,原來教育大臣這個職位掌握著王國未來的命運。
“臣定不辱命!”陳有道躬身道。
蘇靈欣慰遞給陳有道一封信函:“詔書都為你擬好了,朕同徐悠然商量了一下,江南行省思想較為開放,而且離納維亞較遠,少了別有用心人的影響,是適合辦學的好地方。”
“你此番去江南辦學,可以利用內(nèi)閣大學士的權(quán)力調(diào)動周圍行省資源。在軍隊人才方面,要從舊學堂成績優(yōu)異者當中選拔一半,另一半則是從地方守備軍當中挑選年輕有為的軍官。在工程人才方面,暫時以工廠培養(yǎng)為主,我們在這方面的確不如西方國家,可以適當聘請外國人作為指導。”
陳有道眼神閃爍,這是真要大干一場的節(jié)奏啊。
先王一朝,可是在這方面非常忌諱。
此刻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案,或許正是因為蘇靈沒有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所以才會有如此“開放”的眼界。
他接過蘇靈遞來的信封,回答說:“臣謹遵陛下教誨。”
事情既然提了出來,自然是越早上議程越好。
他給陳有道的期限是半個月,身為內(nèi)閣成員,自然是要先參加完國王的婚禮,再行離開首都。
蘇靈的婚事,已經(jīng)在納維亞傳播開來。
按照王室的習俗,兩人成親后,是要在納維亞牡丹街道舉行游行的,以接受來自平民的贊禮。
但,這是一個混亂的時期。
光明正大的游行,還不如微服私訪安全。
作為王室最后一根苗子,即使蘇靈想進行游行,大臣們也是不會同意的。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蘇靈可不能再有什么閃失了。
不游行,并不代表婚禮就簡單。
在此之前,內(nèi)政大臣已經(jīng)呈遞過來一張奏折,上面是國王婚禮大致的禮節(jié)。
蘇靈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精確到動作的步驟,便一陣頭暈目眩。
還真是令人害怕啊!
活了八千歲月,宗門當中什么樣的婚禮沒有見過?
他就沒有見過如此繁瑣的婚禮。
放下禮節(jié)奏折,蘇靈下定決心——一切從簡。
不就是結(jié)個婚,有必要這么麻煩嗎?
……
隴右行省,西境,玉門關。
灰色的山勢,荒涼無比,漫天的沙塵在天空當中時聚時散。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說的就是這里。
與納維亞逐漸炎熱的天氣相比,來自極北之地的寒風依然光臨著這里,令人不能脫下冬天最后一件棉襖。
葉玄德披著灰色的軍大衣,走在城樓上,他拉低了帽檐,防止風沙吹進眼中。
副官代成跟在身后,手里拿著一個筆記本,隨時記錄葉玄德的命令。
再其后,是兩名腰間別著左輪手槍的衛(wèi)兵。
葉玄德望著遠處的風沙,這場沙塵讓本該發(fā)生的戰(zhàn)爭往后推遲。
但他絲毫不敢怠慢,工兵們晝夜不停歇地在險要地帶挖著戰(zhàn)壕,以防止王山的突襲。
葉玄德臉色凝重,眼中因為熬夜備戰(zhàn)的緣故,也是布上了些許血絲。
情報顯示,王山叛軍與葉尼塞王國接觸密切,怕是已經(jīng)得到了葉尼塞王國的部分支援。
同王山叛軍相比,鯨魚軍的裝備的確落后。
葉玄德雖然掌管鯨魚軍二十余年,但作戰(zhàn)經(jīng)驗基本上沒有。
戰(zhàn)役打起來誰輸誰贏,說實話,心里沒一點低。
這也是在一開始,葉玄德便積極防御的原因。
“明兒那邊怎么樣了?”葉玄德詢問代成道。
“少帥已經(jīng)帶領兩萬軍隊駐扎在沙城,防御工事大體布置完畢。”
“嗯。”葉玄德點點頭,沙城作為前沿陣地與進入隴右腹地的要道,一定不能有閃失。
他接著道:“我知道你跟明兒關系好,不過在外人面前,葉明只是個將軍。少帥什么的就不要叫了,我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讓納維亞的老家伙們戳咱們的脊梁骨。”
葉明是他的兒子,將來自然是要接班掌管鯨魚軍的。
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拿到明面上來?還是放在肚子當中為妙。
這時,一位傳令兵金匆匆地走向城樓,直奔葉玄德而來。
“稟告元帥,王山叛軍手下大將張?zhí)鞂殠П耖T關襲來!”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王山會借著風沙出偷襲。”
葉玄德指著代成道:“責令鯨魚軍第一軍團,第三軍團立刻進入防線,準備戰(zhàn)斗!”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