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小五心頭一緊,星眸瞬間蒙上一層霧氣,她注視著陌楓,半晌又問了一句“你是蕭王朝陌將軍的兒子?”
“姑娘也知陌將軍?”陌楓有些許驚訝意外。
小五淺淺一笑“陌將軍威名遠揚,怎會不知?“小五微頓又道“只是……”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陌楓問。
小五嘆口氣“不知能否一見?”
“姑娘可去京師?”陌楓問罷又道“若去,可隨時來將軍府找我,你自然就可以見到陌將軍”。
“好”小五應聲,點頭,又道“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身影一躍而起,出了林間。
陌楓望著那抹身影,看了許久,才離開。
小五走在市街,眸子應接不暇的看著隨處可見的尋女告示,又聽百姓在茶余飯后抱怨著“什么找女兒?根本就是搶女兒!”
“聽說,找女兒是要嫁到南閻去和親的,那南閻太子可是出了名的‘閻王’,一去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啊……”
“就是,這將軍女兒真是可憐……”
“可憐什么?眼下官家到處抓人,還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兒倒霉呢?……”
“要說可憐,那福陽郡主更可憐,那北衛太子可是出了名的風流,而且據說生性殘暴……”
“哎……”
一句一句,剜噬著小五的耳膜,再到心里,她一路糾結,隱忍的來到一品閣門口。
一眼便看到東張西望的若舞,走到跟前,若舞瞬間喜出望外,一把挽住了小五的胳膊拉著她往里走。
“姑娘你可回來了”若舞邊走邊說。
小五蹙著眉頭反問“怎么了?”
“殿下找你”若舞回,聲線里加了絲絲畏懼。
小五冷哼一聲“我也正要找他”。
“他在哪兒?”小五問。
“在……在刑房!”若舞吞吐。
小五竟驚“刑房?”疑問“一品閣還有刑房?”
若舞點頭,小五硬聲說了句“帶我去”。
若舞將小五帶到一間房門前,門口無人看守,小五抬步走近,此刻門從里面打開。
小五看了眼開門的閻衛,抬腿就進,若舞卻站在門口不動了,小五回眸看向若舞,若舞吞吐的說道“沒有殿下的命令,我不能進去”。
小五頓了頓,說“那你就回去等我吧”。
若舞點頭,應聲。
閻衛拉了下內鈴,一扇墻門瞬間打開。
“五姑娘請”閻衛說。
小五進門,下了臺階,腳下的路被石墻上洶洶的火把照亮,漆黑的石壁漆黑的路,陰森詭異,讓人有種壓迫恐懼感。
小五倒是不怕,淡定的走著,拐彎,發現兩側有了牢房,里面躺著,坐著人影,一個個渾身掛滿污垢,血漬,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許是見了人,見了小五有幾個囚徒竟然扒著鐵門叫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救救我……救救我……”
小五鎖著眉頭,心底泛起漣漪
“這些都是什么人?為何被關在這里?”
忽聞,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小五抬步快速尋聲而去。
站定,一片血色直涌入目。
囚犯,披頭散發,滿目瘡痍,四肢被固定,手腕,足腕處血如泉涌,胸膛那被鞭笞的痕跡刺目灼心,皮開肉綻,血骨嶙峋,而此刻站在他身旁的若風,手里就握著那把滴血的刀。
小五心頭一驚,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站在囚犯身后的閻衛卻面色冷靜,這場面怕是司空見慣了吧。
而此時,不遠處一鍋碳火早已燒的紅透,一閻衛抽出碳里的熨鐵正遞給若風。
“回來了”三個字,有些冰有些冷。
他坐在交椅上,眸色陰沉,凜冽,嗜血。
“呲啦……”熨鐵燙灼皮膚的聲響,空氣里仿佛都消散著皮肉發膚烤焦的氣味。
小五星眸緊縮,眉頭蹙起。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囚徒瞬時暈了過去,立馬又有閻衛一瓢冰水潑醒。
清醒后的疼痛如洪水般肆虐,那囚徒氣血游絲,面目扭曲,垂下的發絲上也是血漬斑斑,小五看不清他的面頰,但是卻足以能體會到他的疼,他的痛苦。
挪步,上前,腳下傳來黏膩的觸感,小五低眉,一眼驚心,咽了口唾液,又走了兩步。
囚徒歪著狼藉的頭顱,晦暗的瞳眸此刻正看著小五,那眼睛里寫著生不如死的痛苦。
小五星眸瞬間犀利,抬手。
“五姑娘”若風喊了一聲,小五瞪了他一眼“啪……啪”封了囚徒的穴位。
若風眸子看向他的主子,閻魄不做聲,面色依舊狠厲,嗜血,他抬了下手,若風退了兩步。
封了穴,囚徒似乎不那么痛苦了,瞳眸瞬時間暖了兩度,只是呼吸卻很脆弱,胸腔起伏緩慢,壓抑,半躺半臥掛在那里,等待著比死亡更可怕的下一輪折磨。
“姑娘何意?”閻魄說,不帶一絲溫度。
小五眸光嗜血,轉身怒不可遏的看著他,看著他冷血又高高在上的模樣。
“殿下何意?”小五陰戾的質問。
閻魄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姑娘以為呢?”
小五怒目而視,她清楚,知道。
這赤裸裸的警告,她怎會不曉?
“姑娘見了何人?”閻魄問,波瀾不驚。
小五蠕動唇瓣卻欲言又止,只能睜著大大的星眸,滿腔憤怒,卻不得發的瞪著他,拳頭,配劍緊緊的隱忍的壓抑在手底。
“姑娘既知有多痛,就該記下才好”閻魄字字如鉆般,警示。
說罷,甩袖轉身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