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冰魄給了小五肯定的答案,她的心底驟然升起重重的擔憂,畏懼。
“所以?殿下要拆穿嗎?”小五問。
“姑娘以為呢?”閻魄反問。
小五心領神會,唇瓣漠然的張合“殿下拆不拆都是贏家,拆了,陌家欺君誅九族,不拆,扣了穆婉兒怕是更有利吧!”
“姑娘聰慧過人,可知?我不拆穿,也會有人不甘”閻魄說。
小五心頭驟然緊縮,她太清楚閻魄的意思了,前有護國公后有衛逸戰,只要陌家受難,與他們而言都是百利無一害,難怪他們竭盡全力,四處搜找陌家姑娘,真真是別具用心!
跟著閻魄,回了湖中小樓。
若舞得了某殿下指示,早已備好姜茶,姜湯浴,小五欣然的接受,梳洗一番換了一身干爽的衣物,躺在榻上,蔥白的玉手捏搓著額頭,興許是淋了雨,又加上連日來的疲憊,頭痛的很。
“五姑娘,你頭痛嗎?”站在榻邊的若舞關切的問了一句。
小五淡淡的說“沒事兒,你去忙吧”。
“五姑娘,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去給你找大夫吧”若舞不放心。
小五呼口氣,起身坐了起來“我就是大夫,去跟你的若離姐姐要點兒迷香來,回來給我點上”
“迷香?”若舞驚訝“你要干嘛,姑娘?自己迷暈自己嗎?”
小五認真的點頭,又躺了下去。
若舞驚恐“那怎么行?”
“快去吧”小五說罷,閉上了星眸,抬起一只手臂壓在額頭之上。
若舞為難的看著她,退了幾步,掩上房門,拔腿就跑,冒冒失失的撞了個正著。
看清眼前的人,倉皇失措的雙膝跪地“殿下……”。
“起來”閻魄凜冽的從牙縫里擠出倆字。
若舞戰戰兢兢的起身,低著頭不知所措。
“說”閻魄惜字如金。
“回殿下,五姑娘讓我去跟若離姐姐要迷香”若舞顫顫巍巍的,輕柔的回話。
閻魄蹙眉“她要出去?”
若舞立馬回道“五姑娘她…她是要迷暈自己”。
閻魄臉色驟變,溫度又持續下降,周身寒光四射,冰魄更是如錐般剜嗜血著驚恐的若舞。
“姑娘頭痛,不太舒服”若舞說。
“去吧”閻魄說,這兩字似乎溫暖了不少。
若舞施個禮,趕緊逃離。
閻魄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了內室,遠遠的就看見榻上躺著的小身影,雙臂壓著額頭面頰。
“殿下有事?”榻上傳來聲響。
“不舒服為何不請大夫?”閻魄說著,邁著闊卓的步子走到榻前,掀開衣袂,坐在榻邊。
小五皺皺眉,戒備的,身子往內側挪了挪。
閻魄心靈神會,唇角劃過一抹弧度,看著她雙臂掩蓋下的唇瓣,黯然發白,還有些干裂,抬手欲拽開小五擋在額頭的手,想試試她是否發了燒。
小五動臂擋下,煩悶的起身,乏倦的吐了句“殿下無事,請回吧”。
閻魄看著她沒了嬌紅嫣然,變的慘白的臉色,還有那明亮奪目的星眸此刻卻變得惺忪,暗淡,冰眸也瞬間凝重起來。
抬手一把拽過她的臂腕,嚴謹,深沉的摸著她的脈搏,
“我都說了沒事兒”小五不耐煩的嚷著,用力拽回了自己的胳膊,抽回的手臂又敲上悶疼的額頭。
這時,門開了,若舞拿著一盒東西走了進來。
“殿下,五姑娘”若舞恭敬的見了個禮。
“點上”倆字,閻魄說的。
“是,殿下”若舞回話,麻利的去辦。
“好好休息”四個字,閻魄說罷,起身離開。
若舞點完香,也退了出去。
小五蓋著錦被,閉著星眸,呼吸著緩釋的迷香,慢慢的睡了過去,睡的很沉,就連閻魄折回,坐在榻邊,看了她半晌都不知曉,倒是閻魄看著如此平靜的小五,心里莫名的心疼,這可能是她第一次這般安心的睡一覺!
他抬手想觸摸她的面頰,可卻停在了半空,猶豫著又退了回來,生怕又驚醒了她。
夜幕降臨,小樓又東風,湖光,火光觥籌交錯,還有皎潔的月光來陪襯,這景色甚是迷人,昨夜還烏云密布,暴雨打的花落,今夜卻這般朗朗晴空,月明,星密。
小樓內的圓桌上擺著美味佳肴,閻魄一身素衣屹立在亭前,背影偉岸而灑脫,宛如月光下的絕世仙人,冰冷的眸光打在湖面,俊逸的面容上分明的菱角不著半縷情緒。
然而這般高雅脫世的意境瞬間被某個小身影打破,小五一躍上了亭樓,毫不客氣的落座,抬手拿起碗筷就開吃,不出半秒,兩個小腮幫被撐得快要鼓破。
閻魄轉身,只看一眼,瞬間愣了。
“沒人跟你搶”一臉寵溺。
小五不理,接著吃,像個小餓狼,渾淪吞棗,狼吞虎咽,干裂的唇瓣不一會兒就被油漬暈染的瑩潤剔透。
閻魄掀起衣袂,落座,面色開始深沉,眸光也開始沉重,深邃,看著小五“你若真想幫陌家,就去假扮陌一諾”。
小五頓,星眸圓睜,望著眼前的某殿下,心下思量著“又打什么算盤?”
“殿下何意?”小五問。
“你最合適”四個字,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