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福陽郡主,三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往廬北,馬不停蹄的跑了兩夜兩日,終于來到廬北城門下。
城門大開,城門口兩側駐守著兵將,門內外不時走出三三兩兩的行人,陌楓牽著馬匹走在前面,小五跟若風走在其后,門口的兵卒見了陌楓立馬行禮,尊呼一聲“陌軍師,您怎么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內一身戎裝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正出來,小五凝眸看著他,他的樣貌像極了陌尚淵,眉宇間盡是剛正不阿,面頰有些黝黑,想來是在沙場日夜練兵久經風沙,鼻翼挺拔,唇瓣適中略顯沉穩,許是見了陌楓,那張臉顏色驟變,一臉驚詫的下了馬,來到陌楓跟前。
“大哥”陌楓喚了一聲。
陌毅看著他,疑惑的問道“你怎么回來了?圣上命我速速回京,說爹爹病重”。
“大哥”陌楓痛心的喚了一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陌毅急問。
陌楓搖頭,一臉的一言難盡,這時陌毅的眸子看向若風跟小五,干澀的唇瓣又問了一句“他們是?”
“她是一諾”陌楓說,抬手拉過小五。
眸光凝結,三人竟都未說出話來。
進了城,來到內廳。
陌毅坐在正座,陌楓跟小五對立而坐,若風緊鄰小五,四人正要討論。
“聽說楓兒回來了”忽傳來一聲滄桑遲暮的聲音,音落人已經入了廳。
陌楓趕緊起身,迎接喚了一聲“穆伯父”。
穆博溫應了一聲,滄桑的眸光掃了一眼廳內的人,神色瞬時不那么淡定了,急問道“婉兒呢?”
陌楓回話“婉兒無事,伯父放心”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件遞給穆博溫,他疑惑的拿過信,瞬時撕開就看,看罷面色更加沉重,眸光直接對上正坐的陌毅。
而陌毅的表情似乎是一無所知。
穆博溫又看向陌楓,陌楓會意說道“還未告知大哥””。
穆博溫嘆口氣,陌楓扶他落座,坐下的穆博溫,褶皺縱橫的面容瞬間蒙起厚重的哀傷,不等眾人開口,他哀婉的說了一句“天子昏庸,奸臣當道忠良無善終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陌毅問。
陌楓嘆口氣,悲痛的說道“蕭皇病重,國公監國,下了一道旨,說我陌家勾結南閻,通敵叛國,又命人假冒陌家小女欺君犯上,要將我陌家上下滿門問斬,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啪…”一聲重響,陌毅大力拍在了桌子上,頓時裂出紋路“豈有此理,我陌家世代忠良,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陌毅是氣憤的吼出來的。
“奈何我們反抗之時,爹爹不幸中箭,已經不在了”陌楓接著說。
陌毅只覺得當頭一棒,那么壯碩的一個人,居然瞬間趔趄的蹲坐了下去。
“大哥,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北衛早在月前就集結了兵力,蕭皇病重,那護國公跟北衛勾結,一諾又殺了他的愛子,他斷然不會出兵援助,戰事一起,廬北如若失守,只怕是回天無力”陌楓說。
“是啊,毅兒,眼下廬北堪憂啊”穆博溫附議。
而陌毅卻冷哼一聲,眸光直接鎖住小五“你殺了沈之騰?”
小五眨了下星眸,點了下頭。
“哈哈……”陌毅居然笑了,笑的那么爽朗“我陌家的女兒當真不一般”。
陌毅的這番夸獎就像是在小五的傷口上撒鹽,直接剝開濃血,她哀痛的低下頭,置之不理,倒是若風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臉憂心的望著她。
“這位是?”陌毅又看向若風。
“閻衛若風”若風自報家門。
陌毅瞬間站了起來,眸光猩紅。
“大哥,陌家多虧了閻衛相助,不然……”陌楓起身解釋。
“可是南閻捉二弟三弟,你不知嗎?”陌毅質問,面色的敵意絲毫未減。
見他這般說,小五思慮一下,想來是不知道跟南閻的關系,隨即蹭的起身“二哥三哥沒事,南閻沒有為難他們”。
“你怎么知道?那南閻太子比北衛的衛逸戰更要心狠手辣”陌毅又說。
“我親眼所見,鳳門關失守之時我也在”小五鄭重的說,見陌毅臉色略有緩和,小五又接著說“如若不是南閻扣了二哥三哥,眼下這般境地豈不是要多賠上兩條性命?還有,大哥說傳旨命你回京,分明就是要滅了陌家全族,大哥一但回了京師,豈不是給北衛制造更有利的機會,那傳旨之人想必不是護國公的人,就是北衛的人”。
“那北衛太子還擄走了婉兒,恐怕是要威脅穆伯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陌楓附和。
“婉兒可有事?”陌毅急問。
“無事,她跟娘都很安全”陌楓回話。
陌毅嘆口氣“那就好,只是眼下我城中糧草匱乏,兵卒不足五萬,北衛一但進犯,怕也抵擋不了幾日”說罷眸子看向陌楓跟小五“你們就不該來此處”
“大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們怎么能看著你身處險境不管不問!”陌楓指責。
“可是,你們來了,不也是平白添上兩條性命嗎?”陌毅痛惜的說。
“那也未必?”小五接話,眸子看向若風,接著說道“只要南閻攻下蕭王朝,揮軍北上,支援我們,屆時便可三朝一統,天下太平”。
這話一出,包括若風在內,沒有一人不震驚,陌毅注目著一諾,質問“那南閻太子未必是明君”。
小五淺淺一笑“大哥,可愿意跟我打這個賭”。
“好”陌毅痛快地回道。
夜幕降臨,廬北城一片燈火闌珊,小五站在城樓,看著城中熱鬧的一切,穿行的人群,她不禁有些感傷,擔憂,一但戰事起,這些人恐怕將會流離失所,失去親人。
“在擔心”若風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說了一句,小五可能太用心看城下的燈火,一時沒有察覺。
“你家殿下可有消息?”小五問。
“沒有”若風干脆的回。
小五不再說什么,眸子又看向樓下的人流。
“姑娘不必擔心,殿下一定會來”若風說。
“我知道他會來,只是不知道廬北城能不能撐到他來”小五暗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