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修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蒙蒙亮,還有四個月就是哲言學院的試煉。他還有許多事要準備。起碼將靈篆修習至四階,掌握一些高階靈篆的修習方式。
他已經想好了安撫家人的理由。在他離家前的那三年,每日修行總是神出鬼沒,南宮奕早已習慣,但他這次要出遠門。還是要打招呼。他收拾好屋子,背上劍匣,準備出遠門。
南宮家的大門前,木海正在指揮家眷清掃。看見了南宮修,便迎了過來。
“少爺,您又要出門么。”
南宮修點了點頭,“木爺爺,麻煩替我告訴爹,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在洛城主那里修行。”
“很久沒看見少爺這么認真了啊。”木海笑著說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問過您,木爺爺。”南宮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聽爹說,當初遇見大雪,是你說要改道柔然城,所以才遇見了我。”
“對啊,從柔然到百葉城可以省去不少時間,真是機緣巧合啊,能遇見少爺。”木海紅光滿面。
“得謝謝木爺爺了。”南宮修行了一個禮,卻被木海驚慌的扶住。
“您是主子,我是仆怎么敢當。”
“我先走了,木爺爺,不然我爹待會看見我又少不了一番說教。”南宮修笑了笑便溜走了,木海看著南宮修消失的拐角,略微失神。
南宮修還要去一趟墨瀾學院,如果要偽裝,他肯定是要裝全套。
他來到了藏書閣的特殊通道,這里可以直達頂層。一身麻衣的駱子鄢正在翻閱手冊。
“好久不見了城主大人。”南宮修打了個招呼。
“嗯”駱子鄢象征性的回了一句,目光從未離開手中的書冊。
南宮修并不覺得尷尬,駱子鄢對他是又愛又恨,他倆每次探討戰術理論總少不了一頓大吵,他倆一個閃擊,一個喜歡守城,針鋒相對,卻又惺惺相惜,就像他跟顧煒一樣,他直接坐在了駱子鄢對面,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
“裝甲部隊山地作戰研究導論”南宮修注意到了書的名字。“你怎么有興趣研究云界的戰術理論了。”
“有什么事求我,直說。”駱子鄢言簡意賅,每次南宮修找他一準是有求于他。
南宮修搓了搓手,厚著臉皮說道“這個嘛,得煩城主大人給我打個掩護,我要外出修行一段時間,畢竟身份不方便”
“別人問起,我就說你在我這兒,還有什么事么。”駱子鄢明白南宮修的意思,一口答應了下來,順帶下了逐客令。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不待見南宮修。
他這一番話任南宮修臉皮再厚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城主大人啊,有啥事需要我幫忙的,您盡管開口啊。。。。別不好意思。”南宮修硬著頭皮說道。
“沒有,滾吧。”駱子鄢面無表情。
“唉。”南宮修答應一聲,悻悻的起身離開,他看得出這老頭今天心情不好,他還是別觸這霉頭。
“回來。”駱子鄢突然叫住南宮修。
“您有啥吩咐。”南宮修硬著頭皮。
駱子鄢將手邊一個精致的盒子推給南宮修,漫無目的的說道:“韓筱雅從云界帶給我的禮物,送你了。”
“城主大人,求你辦事,你送我東西,實在不合適啊。”南宮修嘴上這么說,手已經伸了過去,韓筱雅出手有多闊綽他是明白的。
“滾吧。”駱子鄢明了的說道,從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手里的書。
“好嘞。”南宮修怕他反悔收起匣子就往外跑。出了門就打開了它,里面是一柄云界制造的武器,他曾在月落城見過一次,工業革命的結晶,火銃。
這種武器的強大威力他是見識過的。曾經韓筱雅送過南宮宇一柄左輪火銃,強大的威力甚至能對地境修行者造成傷害。
然而這僅僅是云界制造工藝的冰山一角,火器,只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產物,而第二次工業革命,他們開發出了攻防一體化的機動甲胄,傳說駕駛它們的人能夠以凡人的力量比肩神明。
云界皇族依靠強大的工業體系建造了海軍與陸軍,而其中最強大的“銀翼艦隊”,以及“鐵薔薇軍團”甚至有過圍剿圣境海獸的經歷。
人界的人未曾見過那種鐵做的怪物,只有流傳的畫冊上看到只言片語,模糊的將他們稱作鐵軍團。南宮修明白了駱子鄢在苦惱的事。
人界僅有的優勢就在于高階修行者這種頂尖戰力的存在,但經歷戰國時代他們隕落已過半,人界的海軍甚至還在使用落后的木制帆軌。如果正面對上云界軍隊,他們毫無勝算。
但云界與人界之間有著極為廣袤的海域,鐵軍團一旦離開了黑水銀,就是一群累贅,人界是不出產黑水銀的,所以補給無疑是一個大問題,更何況,海域中海獸橫行,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條安全航線,必須經過靈界落日峽,這也是為什么云界一直在想方設法與韓筱雅交好的原因。
南宮修取出了盒子里的鉛彈,彈丸內部填充了精煉的黑金,他張開領域,開始對彈丸施壓,彈丸瞬間炸開,鉛彈碎裂,彈在靈域壁壘上,濺起一陣漣漪,這一顆彈丸殺死一個普通人綽綽有余,但這顆彈丸內部填充物的黑金精煉度,還遠不是云界如今能做到的極限。
所以這種東西在現如今的云界部隊中卻連武器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玩具。人一旦掌握了生殺予奪的權利就會滋生出野心。人界充盈的靈力資源一直是云界渴求的東西。
南宮修搖了搖腦袋,兩界戰爭什么的與他無關了,哲言才是他最大的敵人。仗打起來的時候說不準他正跟任天啟在那片空間里一起下棋喝茶。
駱子鄢將這東西送他,也有向他尋求解決辦法的意思。解決完后顧之憂,南宮修買了些水和食物就準備好離開墨瀾城,他隱匿了行跡最后看了一眼這座城市,等他回來時,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南宮修一路向西,先是在云滄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任天啟送他的東西他還未曾仔細閱讀過。
雪韻悄悄的出現在南宮修身后,瞇著眼睛睡“不愧是上一任哲言的轉生者,創造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啊。”
“原來你能窺探到那片空間里發生的事。”南宮修對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作為神話時代的產物,雪韻不可能不知道任天啟的身份。
“猜的到,除了他,還有誰拿的出這個東西。”雪韻一臉不屑。
南宮修已經將所有的內容了然于心,“黑翼”,算是一種特殊的凝結靈力的方法,最高境界可以幻化出四對羽翼,呼吸間可神行數里。
南宮修的資質與悟性都是極佳,很快背部刻畫出一對羽翼的回路,他這就算是入門了。一對黑色的羽翼從從背后舒張開來,他清晰的感知到了空氣中靈力的流動,微風拂過,雙翼隆起,他的腳離開了地面。
第一次飛行他需要時間適應,飛行的高度與穩定性都還欠佳,但飛行的本身就是一個修行的過程,體內的靈力不斷錘煉增長,他準備就這樣飛著去往天落山要塞。
熟悉了以后,南宮修再度啟程,不得不說飛行靈技省了他不少麻煩。
“切,還沒我的翅膀好看”雪韻慵懶的跟在南宮修后面,抖了抖自己的翅膀。
南宮修剛適應飛行,不方便分神,沒有理會她。
而雪韻好像知道他的狀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搭話。
“喂,你知不知道你那個戒指空間運行的原理啊。”魅魔打了個哈欠。
“你挑重點說。”南宮修知道她又在打奸商的算盤。
“哲言的造神計劃分兩部分,一部分竊取神的能力,另一部分創造能與神對抗的武器[魂冢]應運而生,[魂冢]是煉器史上最高的杰作,凌駕于所有靈器之上,幾乎無所不能,空間協議只是它的能力之一,鎖魔戒空間真正的位置在哲言學院的“魂冢”里。”魅魔故意說的彎彎繞繞。
“影雕面也是這個運作原理,你說些我不知道的。”南宮修面無表情,作為夜落軍團的統帥,這些他早有耳聞。
“不,不,不,影雕面可不一樣,它是任天啟融解了哲言的武器碎片完成的東西,與魂冢同源,所以它不受魂冢的限制。”
南宮修一個踉蹌,差點墜落下去,他明白雪韻的意思了,限制,雪韻只是想告訴他與魂冢的連接是可以被切斷的,一旦切斷他的東西就取不出來了。
“你突然告訴我這些,說吧想要什么”南宮修了解雪韻,她不會做虧本生意。
“如果我告訴你,貪婪劍體內部空間不是精神領域,是實體,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雪韻一臉得意的看著南宮修。
“我可從沒聽說過除了[魂冢]以外還有能做到空間領域的靈器。”南宮修瞇著眼睛,神話時代的武器在人界的典籍上只有模糊的記載,有些武器甚至只是一個定義,連它的外形都從未出現過,南宮桀也從未跟他提起過貪婪還有這種能力。
這把劍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假設,即使是神話階級的武器中也只有[貪婪]有這種能力,再配合上它恐怖的等價交換能力,除了三神級別的神明,還有誰有資格使用它。
然而史書上關于它的記載連只言片語都沒有,南宮桀得到它的時候是在闌月的武庫中,它躺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這把劍卻好像在不斷指引他。而只有被它選中的人才會得到接引。
如果[貪婪]的歷代主人中,它只對南宮修開放了這種能力。那么原因一定是因為哲言。哲言覺醒的時候,難保南宮修不會被自己的劍背刺一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雪韻打了個哈欠。
“我們做惡魔的講究的口碑的好吧,南宮修付出代價,雪韻履行條約。”雪韻一字一頓,她特意強調了南宮修的意識,給了南宮修一個準確的答復。
“你一個奸商不斷給我開出優厚條件,有些不適應。”南宮修慫慫肩。
“因為你很有趣啊,我已經等不及見證,你要如何面對神王創造的杰作了,你要好好努力哦,我的主人。”雪韻躺在半空以一個慵懶的姿勢保持飛行。
“好了,談生意吧,什么價”雪韻跟他扯了半天皮不就是為了多要些靈力么,哲言學院一心復活哲言,他們早晚鬧掰,東西放雪韻那里明顯更安全。
“每日靈力供給增加百分之一,很劃算吧。”雪韻笑嘻嘻的說道。
“成交。”南宮修二話不說就開始倒騰。
天色漸晚,南宮修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降落開始修習靈篆。他的進境極快,如今瞬息間就完成了一個二階靈篆。已經開始三階的修習,他有過丹紋靈篆的篆刻經驗,四階以前的靈篆對他都是不是問題,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完成是早晚的事。
孫家送了他一個四階靈篆[六芒星牢]被它困住即使是靈境掙脫也要花一番功夫。南宮修將它了然于心。為了隱藏身份現在他所有的能力都要隱蔽,靈篆是他如今唯一能用的東西。并且,還必須得是用靈脂玉雕刻的靈篆。
靈脂是激發靈篆的媒介,也是保存靈篆的不二之選。質地越是上成保存時間也越久,所能篆刻的靈篆等級也越高,傳說最上成的靈脂玉能做甚至能做到保存數千年之久。
南宮修手里的這些玉質地也算上成,但最多只能保存一年。這也是為什么靈篆組建的軍隊雖強,卻很少應用于戰場的原因,靈脂玉本身就貴,隔幾年卻要完全更新,篆刻還要花費不少人力,這么高昂的代價,哪怕是大夏的朱雀軍團,也只有幾千人的靈篆部隊。他們存在的意義更多在于威懾,所使用的靈篆都是由皇族親手篆刻。
就算是南宮修親自率領夜驍騎,也沒有把握從正面強攻這支部隊。
南宮修長出一口氣,他準備嘗試四階靈篆的刻印,這需要花一些時間,對于他這種初學者來說能篆刻四階靈篆已經是天方夜譚,所以南宮修必須借助靈脂玉的靈力親和屬性才有可能完成,玉的質地還必須得是極佳。他現在的能力在普通金屬上刻出三階靈篆都費勁。更別提刻四階了。
對正常人來說靈篆師不練個幾年,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可能這么激進的,畢竟上成靈脂玉價格不菲,但南宮修如今手里的靈脂玉少說也有幾十塊,質地都是極佳,財大氣粗,完全不在意這活有多燒錢。這也是為什么靈篆師大都出自世家的原因。
南宮修一晚上就報廢了五塊。幾十萬就這么沒了,饒是南宮修也有點肉疼,靈脂玉各種花式炸裂。碎成粉末連二次利用刻個小靈篆的可能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繼續趕路,時間就這么一天天渡過,在報廢了十多塊靈脂玉的時候南宮修終于完成了那個名叫[龍息]的四階靈篆。
南宮修看著那塊靈篆,淚流滿面。一塊靈篆搞掉了他一半的家產。如此燒錢速成的方法他實在繃不住啊,他更應該慶幸只燒掉了十幾塊,正常人如果像他這么起步就燒四階靈篆,燒上百塊也沒效果。
四階靈篆已經是高階靈篆的范疇,是可以用作威懾的戰爭儲備,能篆刻出四階靈篆的靈篆師在哪里都是上賓。
進入北荒原之前,南宮修必須得找地方補充一下靈脂玉的儲備。普通靈脂玉好買,但能刻四階靈篆上成靈脂玉在人界南方那也是有價無市啊,貴族世家們喜歡拿這些玉雕刻玩物。南宮修這才想起老錢頭的好,只要給夠錢沒有他搞不到的東西。

海北有只鯤
有一天,我問一個人,你覺得男孩子怎么才算優秀,他說,在大多數人眼里,賺很多很多錢就算,我說,這樣的優秀太單一也太片面,可他卻說,一個女孩子如果喜歡你,你怎么都算優秀。如果不喜歡你,你怎么做都是不優秀。 我笑了笑,“優秀”這個詞只是我給自己的一個定義,我開始健身,開始學樂器,我喜歡一個人帶著耳機游蕩在街頭,肚子餓得時候就在剛好路過的某個小店享受一個人的時光,靜靜看著外面霓虹燈照亮天空的夜景,世界真的很美好啊,一個人就應該孤獨又浪漫,不應該在頹唐中浪費光陰。 我開始感嘆時光匆匆,相見恨早。其實我清楚,我完成了我所有的目標在一個人眼里未也必是優秀。 我只是想,與過往的自己告別罷了。 你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