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陸家。
陸清全身濕漉漉,不但往下滴答著水珠,紅衣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簡獨秀上下打量著陸清,一雙眼睛從上掃到下,由從下掃到上,最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簡大哥,真的要打扮成這樣么?!标懬逍∧樛t,低聲說道。
“正是,神婆能不能除,就看今夜你的表演了?!焙啰毿愫V定的說到。
“可是。”陸清一聲遲疑,疑惑的問道:“簡大哥,你把我全身弄濕也就算了,可這河神的新娘子,一定要光著腳嗎?”
陸清撅著小嘴,拎著濕漉漉的衣服,有些氣惱的看著簡獨秀。
裙擺之下,是一雙光潔的小腳丫,五根腳趾羞于見人,緊緊內(nèi)扣。
“額。”
“一般來說那些魔教妖女,不都是紅衣赤足么,你穿著鞋,總感覺差了點味道。”
簡獨秀看了看全身濕漉漉的陸清,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快走吧,時候不早了,一會你唯一要干的,就是什么都別干,記住了嗎?”
陸清還要爭辯,但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卻說不出口。
月色下,簡獨秀那張被襯得十分出塵,雖然只是個和自己相仿的十七歲少年,但卻有股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的距離感。
正當(dāng)陸清胡思亂想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簡獨秀右手環(huán)住她纖細(xì)的腰肢,把她夾了起來。
“啊!”陸清一聲驚呼,但馬上被簡獨秀捂住了嘴。
“得罪!”
帶上陸清之后,簡獨秀馬上翻過院墻,兩三個縱躍,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陸清光著腳,走路確實有些不便,簡獨秀為了節(jié)省時間,只能把她夾在腰間。
根據(jù)簡獨秀散步的謠言,今夜正午時分,就是河神降怒的時候。
春申江畔,一處空地上稀稀拉拉站著十幾個人,這些人也是一身紅衣,但是后背上有個大大的白色區(qū)域,中間寫著一個“轎”字。
正是簡獨秀安排好的轎夫。
“大仙來了!”王大虎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道白色身影,趕緊瞪了這幾個手下一眼。
大仙都來了,還一臉抱怨,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們是為我辦事嗎,是為神仙辦事,怎么還能有怨言!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幾天,王大虎和簡獨秀的對話并不算太多,更多的是和陸景龍接觸。
他對簡獨秀的身份有疑惑,和陸景龍旁敲側(cè)擊,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陸景龍早就“知道”,簡獨秀是道行深厚的神仙,為了救萬民于水火才來到此地,和他一樣有濟世之心。
當(dāng)陸景龍把自己的一番推斷告訴王大虎的時候,王大虎還對這件事嗤之以鼻。但等他親眼去春申江面查看之后,直接被碩大的蛇尸嚇尿了褲子。
這哪里是什么河神使者,這是天庭派來向河神索命的使者吧!
這幾年王大虎替神婆辦事,對于這些勾當(dāng)也心知肚明。
每年一對童男童女,這是造了多大的孽障!
回來之后,王大虎一整夜翻來覆去都沒睡著,生怕簡獨秀突然出現(xiàn),然后要了他的小命。
開玩笑,這么大的白蛇,怕是比龍都還大,就這么被隨手殺了?
河神,確實存在,但是也只存在于歷史。
以后的縣志,要把今夜的大事好好記載。
畢竟這是神仙出手,對神婆惡勢力的一個大清洗。
想到自己的名字會被載入縣志,甚至載入史冊,王大虎心中笑開了花。
王大虎的身旁,一個手下哆哆嗦嗦的問道:“虎哥,咱們今天這是去干什么?”
“干什么?”王大虎笑了笑,滿臉自豪的說道:“咱們?nèi)?chuàng)造歷史!”
一陣微風(fēng)吹過,簡獨秀突然出現(xiàn)在王大虎幾人身后。
他一身白衣無風(fēng)自動,長發(fā)飄飄,俊逸出塵。
陸清全身上下不斷滴答著水的陸清,雙手自然下垂,一言不發(fā),默默站在簡獨秀身后。
不得不說,簡獨秀在太玄山中每天爬上爬下,速度極快,身手也是沒的說。
畢竟穩(wěn)字在心,實在打不過,還可以跑嘛。
看著空地上這一群人,簡獨秀覺得準(zhǔn)備已經(jīng)十分周全,今晚必不可能失手。
八抬大轎旁,站著八名身著紅衣的轎夫,他們?nèi)际沁@幾日簡獨秀苦口婆心勸來的流氓,改邪歸正之后,倒也有幾分樣子。
他們身上的喜服,以及轎子,都是河神娶親那天所使用的東西,原本被棄置在安家祠堂,被簡獨秀找到之后,借了出來。
陸清輕啟蓮步,在十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坐進了轎子。
王大虎趕緊湊了過來,諂媚的說道:“這,神仙大人,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p> “先在村外等候,三更過后,準(zhǔn)時出發(fā)。”說完之后,簡獨秀便退入林中,兩三個呼吸間又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王大虎愣了愣,訓(xùn)斥道:“還不快走!”
轎夫們連忙抬起轎子,另有兩人開路,七八人手持嗩吶銅鑼,王大虎則站在最前,充當(dāng)接引人。
簡獨秀的計劃,是重現(xiàn)河神娶親的景象,由八個轎夫抬著陸清,然后在村中一路向那些大戶人家問罪。
這個計劃,他老早之前就寫在了血字上,就是為了讓這些大戶人家有所準(zhǔn)備。
簡獨秀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去光顧一番,早讓他們提心吊膽,憂心忡忡。
狗急了也會跳墻,這些鄉(xiāng)老,族長們,此時都集中在安家祠堂里報團取暖,防范著簡獨秀的襲擊。
......
祠堂外,站著十幾個勁裝大漢,他們手持利刃,警惕的戒備著周圍。
簡獨秀扣了扣手中石子,唰的一下,石子激射而出,打在一名最邊緣,陰影處一個黑衣大漢頭上。
大漢被石子打中之后,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看來我這暗器功夫還可以?!?p> 桃樹太高,簡獨秀有時想吃桃子的時候,就撿兩粒石子往樹上砸去。久而久之,就練就了這一手投擲石子的手法,沒想到在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
一刻鐘之后,看護院子的黑衣男子全都倒在了地上,簡獨秀站在安氏祠堂外,靜靜等候。
“咚!——咚,咚!”。
更夫的梆子一快兩慢,已是三更時分。
這時,村子?xùn)|方,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奏樂之聲。
簡獨秀精神一振。
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