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看著面前的刺青男人,想到剛跟他搏斗完的平易,心頭火不禁又上來了,他將任浩剛調出來的資料‘啪’的一下摔了過去:“尤茂大,你這剛被放出來,又要興風作浪了是嗎?”
“井隊長,我可不知道那是你的人,早知道就不下死手了。”尤茂大對井然倒是有點客氣。
“下死手?要是別的警察,你還真敢動是吧?!襲警,襲警懂不懂!”井然一拍桌子,眼睛瞪了起來,“你他媽的好身手啊,還敢動他?”一旁的曹濱第一次看見井隊發這么大的火,他連話也插不上一句。
“我這不是也沒得手嗎……”尤茂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最后還不是讓他把我給收了。”
“行,你行。”井然轉頭讓嚇得愣在一旁的任浩出去,曹濱把門關上。
“好了,交代吧。”
“井隊長,我交代啥呀,不就是拿錢辦事嘛。”尤茂大低著的頭抬了起來,陰冷的表情里含著幾分譏笑,看起來沒有半點懼怕。
“你給我好好說,為什么綁架于工興?是誰給你錢,讓你辦什么事?”井然指了指后面的攝像機,“全都說出來。”
“你說雇主?不認識。但是出手很闊綽,先給了一半錢,任務就是讓我們抓住那小子,讓他交出他的偷拍的東西。”尤茂大活動了一下那條刺青的胳膊,疼的一咧嘴,“他媽的,誰知道讓他偷著跑出來了。”
于工興手里的東西這么重要嗎?不就是幾張照片嗎?竟有人不惜冒著暴露的危險挾持他,沒有殺人滅口,說明東西還沒有到手。井然的眉頭緊蹙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給你們錢,就是為了看住他,拿到東西?”
“之前給的錢也就是這些事,中間讓那小子跑了,屬于我們的疏忽,為了彌補錯誤,我們必須把引出來的隱患都解決掉。”尤茂大說完之后,身體向后靠過去,他眼神中的無所謂,讓井然的眉頭更緊蹙了。
“說了這么多,最重要的你都沒說,給你錢的人是誰?發布任務的人誰?”
“井隊長,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沒見過也不認識。”這是他的最后一句話,隨后再怎么問也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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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家大哥發出第三次邀請的時候,平易覺得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回絕了。他擎著手機給吳上看,吳上剛剛將一塊牛排放進鍋里,所以只瞟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你讓受傷的人吃牛排?”平易坐在餐桌前,進行著無力的抗議。
“配著粥來吃。”吳上一邊煎著牛排,一邊指了指旁邊爐上正熬著的米粥:“不支持點菜,因為我只會煎牛排。”
“牛排配粥,真是棒棒的!”違心的贊美顯得毫無感情。
“你喜歡就好。”那小子居然在笑。
平易看著手機,神情有點糾結。
吳上沒有回頭,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緩緩道:“你回我哥,就說過幾天,我和你一起見他。”
平易聽到他的話,神情終于算是緩了過來,應了一聲:“哦。”
對于吳家大哥的邀約,這莫名奇妙的沒由來的壓力是怎么個回事。他一撇嘴,臉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
手機的信息還沒處理完,一盤煎好的牛排就已經端到了他跟前。
聞起來味道好像還不錯,平易拾起叉子挑起整塊牛排啃了一口,肉質很嫩,火候正好……
他抬頭看看吳上,豎了豎大拇指,由衷道:“好吃!”
“這可是我第一次做給別人吃。”那小子嘴角挑上了天,臭屁的表情溢于言表,沒看出半點不好意思。
“以前就你自己吃獨的?小子伙食不錯啊……我這一來,好像無形中給你降低伙食標準了呀……”平易繼續啃著肉,調侃道。
“我更愛你做的飯,煙火味足。”他將一盤烤好的西蘭花放到平易旁邊。
平易搖搖頭,“要我選的話,天天吃牛排!”
面前的人毫不猶豫的應聲道:“好,天天給你做。”鑒于他一會兒不正經一會兒很認真的表現,縱使平易一時也斷不出個真假,只能聽著。
“那怎么好意思,讓吳大少爺屈尊天天給我做吃的?還是算了吧!”平易一邊吃著,嘴也不閑著。
“我可是講求投資回報率的,你可是我的飼養員啊……想來以后,可是有很多機會來回報我的。”笑容開始在他臉上慢慢浮現出來。
看到他這副表情的平易心中暗叫不好,根據經驗,每當這個時候總會出現某些石破天驚的語錄,此時無法得知他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不等機會展現出他的‘司馬昭之心’,平易率先說道:“要做就做的用心點,明天把那個醫生姐姐告訴你的十全大補湯給你師傅我做個嘗嘗。”
“食材早就買好了。”他笑容燦爛起來,回答的干脆,“你愿意嘗試,我就敢做!”
“這種大無畏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你得先跟我說說醬油、醋、八角、鹽巴那些調料分別都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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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光酒吧’吧臺旁邊,吳杉沉默的喝著酒,一個衣著考究,器宇不凡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直接坐到他身邊。
“很少見啊,你一個人喝悶酒。”木子淵看了眼他手里的酒,跟一旁的調酒師要了一杯一模一樣的。
“環形山別墅里那個人是你吧?”吳杉開門見山,突然問道。
顯然,這個問題過于突然,木子淵放下酒杯,轉過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的?”
“你如果要見她,隨時都可以,有什么關系?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呢?”吳杉看著他。
木子淵攤攤手:“你難道真以為她回來是為了和你復合的嗎?”
“不管她回來做什么,你都不應該瞞著我。”吳杉喝了一口酒,皺了一下眉頭。
“好,瞞著你是我不對,我這不是想看看她的真實想法嘛,還有,不太想讓你擔心嗎。”木子淵笑了起來,“你今天問我這些,該不會認為她的案子和我有關系吧?”